第一章 黑暗森林

　　清风拂过，湖面波澜阵阵，清波浮动，荡向远处，摇动落樱起伏不定。
　　一男子在湖畔休息，以湖水浣洗，劳累的脸上渐渐悦容浮现，脸庞坚毅。
　　远处林中树枝晃动，一群人走向青年休憩的湖边，青年望去，是一群剑士和几位少女，他凝视过去，看到这行人也是奔波劳累，来到湖边就欢快的梳洗起来，霎时湖边人声鼎沸。
　　那行人边洗漱边说笑，也许是远行的劳累让他们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原因，他们才会没有注意到青年的存在，青年发现他们无视他的存在，心里对那些人也没什么感觉，欲起身速离，可刚站起身，他就踩碎了一片枯枝，瞬间惊动了远处的那群人，他们遥望过去，发现了远处湖边的青年，其中的一个女孩也许本性单纯，在此刻极速出声：“快看，小姐，前面有个背着大剑的人。”
　　青年向那边望去，一双灵动的眼睛与他对目而视，青年看着那个女孩呼喊着的小姐，她立在河边白衫浮动，落英缤纷落入她站立的湖边，心中刹那寂静起来，然后他听到她灵动的声音，如幽谷清泉，说到：“过去问问他。”
　　他回过神，心中想到好久没见到人了，在这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怎么会见到这么一行人，可是对面的人也很怀疑他的存在，但在森林中的周折不得不让他们向前去询问，向这个青年打听走出森林的道路，也许那个孤身一人看似孤寂的青年就是他们走出森林的救命稻草。
　　这行人向前走去，步伐缓慢似有戒备，青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走近。
　　很快他们走到了青年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踏前询问到：“您好，小哥，我们在此迷路多日，请问小哥可知走出森林的道路。”
　　人们好奇的盯着青年，他的衣服已经很破旧，黑色的长发下是他坚毅的面庞，他眼光犀利坚定，身后更背着一个硕大的长剑，只留剑柄和些许剑身在他身后，青年面对他的询问还是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并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看到这情况从人群中走出一少女，站在青年对面开口问道：“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本是来此历炼没想到误入森林迷路，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可以告知我们，感激不尽。”
　　青年看着之前被称为小姐的少女，如清丽的百合，似纯净的绽放的雪莲，楚楚的立在那里，在近处看眼波更是灵动不惹尘埃，只是现在脸露倦容，刚才洗漱后脸上发髻上还遗留些水渍，但遮挡不住他清丽无暇的容颜。
　　少女看到青年这样注视着她，脸上浮现娇羞，默默低头。
　　人们耐心的等待，青年开口了，道：“这黑暗森林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危险重重是世间的险境之一，你们还来这里，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你们已在林中腹地，这里危险重重，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青年停止了说话，注视着他们，没有透漏太多，对于他们说的来黑暗森林历炼他自然不信，是个人都知道，来黑暗森林历炼都在拿生命开玩笑，况且看他们衣着，虽然这些时日有些褶旧，但也不是一般的人穿的，除非他们有高强的实力，但也不能带着一个大小姐和随身丫鬟来这种险境啊。
　　对面的人看着青年的神情，自知没能让他信服，他不透漏太多给他们，他们也理解，在这陌生的险恶的地方，谁能相信谁啊，况且他们心知有所隐瞒但不可告知，在这种局面下踌躇了起来。
　　“你们先跟我走吧，我对这里熟悉，如果信的过我。”青年看他们的情形说道。
　　青年就自己向前行去，后面一些人面面相觑，那位小姐率先迈出步伐，然后他们一行人跟随而行。
　　黑暗森林位于几个帝国之间，广袤的地势山川河流纵横，本身就是天然的屏障作为几位帝国边界交汇之地，里面地势复杂，林木幽深不见天日，常年穿行在里面的野兽都难行，更何况是弱小的人类，他们在林中行走，辨别不了方向，只是跟在青年身后，时走时停，弄的他们面面相觑，有时候要蹲守很长时间，当他们看到一只巨兽从身边经过时，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蹲守那么长时间了，在躲过几次危险后，他们也对青年的身份放松了很多，经受什么让他们惊异的举动后也不在奇怪，因为他们知道之所以那样做都是有原因的，这样的时间慢慢消逝在丛林中，林中本来密不透风，阳光更是被密林遮挡，让他们所处的环境阴暗潮湿，蚊虫密布。
　　“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青年问道。
　　“这是第二天。”他们中的中年人说道。
　　“噢，这样啊，你们迷失的不是太远，但今天是出不去了，今晚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住宿，如果愿意的话跟我来，如果不跟我来你们也是只能在密林中过夜了。”青年淡淡道，然后他在密林中继续前行，他们也只有在密林中跟着。
　　他们继续前行，很快发现一处山路，但山路似乎很久没人走动已经荒草丛生，只是留下山路的影迹杂乱斑驳，他们想问他们要去哪，他只是告诉他们。
　　“我住宿的地方。”
　　“你住宿在黑暗森林中？”那个小姐身边的丫头比较活泼，询问出声道。
　　“对啊，我一直在山林中，只有我一个人。”青年回复道，声调中带些许落寞，不易被人察觉，但还是被听出来了，他们都不再询问，默不作声的沿着山路向山中前行。
　　沿途的植被渐渐稀少，但还是杂草丛生，荒石斑驳，一片荒寂，走向山腰，星夜降临，星野渐暗，虫鸣周野，风凉吹拂在人们脸上，劳累轻缓些许，他们不知道要走多远，在山上向远处望去，巍巍峨峨的山如盘兽，密林漆黑在风中晃荡，如佝偻的饥荒中的老人。
　　“前面就到了。”青年说道。
　　人们望去，前面是由石垣围成的院落，院落中是破散的木屋一座座，星光洒下，荒寂的院落浸漫月光，宁静明亮，人们感受着四面吹拂而来的风，仿佛在历史的尘埃中看到一个族类的兴盛衰落，只有残留的刻着图腾的石柱，屹立在风蚀的荒沙中，亘古久远。
　　风轻轻吹来，人们跟着青年走进院落中，荒凉的气息蔓延，人们不知道这里经历了什么，让这个硕大的布满木屋和石屋的地方如此荒寂残破，人们向青年望去，想看清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隐藏着的神秘，可只能沉浸在这荒凉的他们暂住之所，漫无目的，无所适从。
　　“这几间屋子可以，里面的床铺还比较好，你们可以住下，另外不要乱走，这里是黑暗森林，很危险的，但不包括我。”青年说道，是在打趣，但又是忠诚的劝告。
　　人群中的那位被称为小姐的人走向前：“谢谢您带我们来这里，我们都很感激你。”
　　这位小姐烟波澄静，似沉月的静湖，干净明亮，她静静的说道，透漏的话里也是满是感激，青年知道他们的心情，在黑暗森林这地方，这次他的帮助，也许是救了他们一些人的性命，他们自然知道去感激这位救助他们的人。
　　“不用谢我，也希望你们在这里能休息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稍后我给你们准备点食物。”青年道。
　　“好的，麻烦你了。”少女说道。
　　青年正要转身走，少女急忙呼喊道。
　　“请问怎么称呼你？”
　　“这个有点麻烦。”青年说道。
　　“噢，这样啊，是我过问多了，感到很抱歉。”少女低眉道，声音轻缓，带有愧疚的音色。
　　“这个没什么，以后叫我薛音就可以了。”青年看的少女的表情，心中柔意顿出，不想让这个温婉的少女失落。
　　“嗯，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叫慕涵钰。”少女回复道，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
　　“另外我还想问一下，我们确实在山中腹地吗？”慕涵钰又问道。
　　“你们是不可能到腹地的，这里离出去的路也就两天行程，我之前那样说在腹地只是想劝慰你们快点远离这里。”薛音打消了对面女孩的顾虑。
　　“好的，我知道了。”她淡淡的回答，看着慕涵钰的表情薛音有些迷醉，在他小时候，他的母亲也经常对他微微的笑，如春风和煦，阳光般温暖，可是见不到了。
　　夜晚星稀，人们都沉睡了，薛音没有入睡，望着满天星空，还有看着身边的巨剑，想起一些事情，目光如星空一样深邃。
　　第二天，天暖向阳，山中的凉风吹拂着树叶的芬芳灌进院落中，人们都已聚齐在广场空地中准备出发，薛音还是之前的装束，大剑背在身后，慕涵钰向他问好，然后他们这行人走向密林中。
　　又重新回到密林中，阳光的光线穿透树枝的空隙投射到人的脸上，让他们感受些许的温暖，蔓延的荆棘到处都是，他们只能用刀剑开辟去路。
　　“小姐，我们还要走多久。”慕涵钰身边的丫鬟问道。
　　“他说我们没有走离多久，放心吧，我们能走出去。”慕涵钰安慰道。
　　“希望吧，好想快点回去。”她自语道。
　　他们缓慢行进着，路途中各种凶险无时无刻蹦出来，正当他们行进时薛音叫停了他们，他们赶紧隐蔽好，过会在黑暗的树丛中，穿出一只蓝晶蛇，这种蛇凶狠巨大，所过之处风响巨大，他们躲在茉香草丛中，掩盖了气息看着那条巨蛇穿行而过，对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熟悉，对这种蛇其实也有一拼之力，但总会留下伤痕，还是躲避为好，之后他们继续行进了。
　　人们对薛音都能如此快速洞悉危险的来临都很好奇，人们询问时他只是说学来的，长期在这里面生活的人都会在深林中学到些什么，但他还是不太深入森林腹地，黑暗森林广袤无比，不是什么事物人们都能见识到，已有的经验总结都是在生死中摸索传递下来的。
　　但那条蓝晶蛇薛音说道，蓝晶蛇经过时都会从口腔中散发中一种特有的气味，这种气味会残留在它经过的附近，薛音很早就注意了，同时蓝晶蛇以这种气味划分领地，也不会出行太远，而茉香草可以消除那种气味，也是蓝晶蛇穿行的禁区，在听到动静后他们就躲在茉香草中掩藏起来了。
　　之后他们继续行走，都小心翼翼，也许很无趣，小声聊着天，慕涵钰走到薛音身边。
　　“我们住宿的那个院落是怎么回事，怎么荒废了？”慕涵钰问道薛音。
　　薛音沉默了一会，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随后缓缓说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黑暗森林不仅是一个森林，同时还是一个要塞阻挡着一种种类的入侵，人类的战火打开了那个种类的平静，燃烧到黑暗森林，最后他们不得不齐心协力起来对抗那个种类，把他们赶到森林的最深处，那个院落就是在那个过程中覆灭的。”薛音没有说再多，他是现在那个地方唯一存活的人了。
　　“这样啊，那个种类那么强盛吗，需要帝国的合力才能胜利？”
　　“对的，只有面对过他们的人才会感知到恐惧。”
　　“那你见过他们吗？”慕涵钰好奇问道。
　　“见过，记忆犹新。”然后他快速走向前去，与慕涵钰错开了，神情无波，只是有些事情触动了他的心绪。
　　在森林中他们狩了一些野味，但都是小动物，太大动物的血腥容易引来危险的生物，在一处山洞中，他们休息了起来，夜晚降临，洞口用树枝堵住，里面阴暗潮湿但也是不错的安身之所。
　　在这环境下人们都休息的不好，都很劳累，洞外林中不时响起鸟类的鸣叫和野兽的奔行嘶吼声，让他们神经都很紧张。
　　薛音躺在洞中，梦中是厮杀声，年幼的他看着亲人都已倒在他周围，一个脸上青色的族类在背离时回头望向他，把手持的巨剑插在地上离开了他的视野中，他哭泣着，望着自己身边的人鲜血染红土地，他们死后即使痛苦异常，但都坚毅的紧握手中的利剑。
　　薛音惊醒，看着身边的人睡去，慕涵钰身上披了件兽皮也沉睡了，透过洞口树枝的缝隙，他看到夜空中的星空异常灿烂，如那个看向他的种类的眼睛一样闪着光芒，这种情景时刻刻在他脑袋中，铭记中脑海中，忘不了。
　　他没有了什么睡意，看了眼身边的巨剑，漏出锈蚀的剑体毫无光亮，剑体异常宽大，剑身很长，剑刃却异常锋利，他拂了一下剑身，脑袋中空洞洞的，在黑暗森林中，从来没想过怎么活到明天，因为在里面每时每刻，危险围绕身边。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经历了一场厮杀，面对了几只幽狼的围攻，他们是顺着他们身上的气息追踪过了的，都饥肠辘辘，看到他们就扑了过来，当场有几个人丧命或受重伤，在薛音和他们中几个人的围攻下，他们击杀了那些幽狼，躺倒的尸体都有两个人大。
　　慕涵钰受到保护没什么大碍，但他身边那个天真烂漫的丫鬟却惨死在了幽狼的嘴下，他们掩埋逝者，以剑立碑，让他们从此深眠在了黑暗森林中。
　　傍晚的时候他们走出了黑暗森林，但人们都很伤痛，身边的人都安慰慕涵钰，她痛哭了起来，薛音走到身边去安慰她。
　　她哭泣着依靠着他：“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跟来的，都是我的错。”
　　“没事了，我们都出来了，他们也会欣慰的。”薛音安慰着痛哭的慕涵钰，这个女孩太心地善良了。
　　她还是哭泣着，泪水沾湿了薛音的衣衫。
　　“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薛音。”慕涵钰看着薛音，她眼光含泪，星光点点，这样望着她，“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我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薛音心中自由惯了，他救他们完全出于好心，可望着慕涵钰祈求的目光，他说道：“再跟你们一程吧。”
　　慕涵钰止住了哭泣，望着薛音点头回应她对薛音的祈求的应答，然后他们走向了渐渐落幕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