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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牧曲 / 第二章 怪胎

第二章 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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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录城
  苏家
  “老爷!老爷!季夫人要生了!快点啊!老爷!”
  一片安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
  此刻的苏家家主,苏文山,正在议事堂中商量城中招募护卫的事,正说到要紧之处,一声叫喊传入了堂中。
  苏文山突然愣住了,还来不及他多想,那双腿已经不自主的往外飞奔了出去,几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便到了议事堂外。
  家族的高层,则都在笑脸祝贺着。
  “哈哈!恭喜苏大哥又获一子!”
  “哈哈!恭喜!恭喜!”
  “哎?不对呀?还没生下来你怎么知道是男是女?”
  “男人嘛,生个男孩总要高兴一些,这一马屁要是拍对了,何不欢喜吗?”
  “哈哈,高明,高明.....”
  一间侧房中
  “夫人,坚持住,坚持住啊,稳婆马上就到了!”
  “啊!......嗯.....”
  此时,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精致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还咬着一卷布巾,豆大的汗粒从头上不断的落下。
  咚!咚!咚!
  “夫人!夫人!老奴来迟了!”
  门外,一个老迈的婆婆,提着一个箱子,口中喘着大气,脸上汗水抑制不住的留下来。
  “夫人!稳婆来了!坚持住啊!”
  说罢,这丫头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跑去,连忙把大门打开。
  稳婆见门开了,没有半丝迟疑,两脚立马跨进了屋子。
  “夫人,不用怕,老奴来了!丫头,把门带上。”
  
  .......
  门外
  小丫头刚刚把门拉上,苏文山便来到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门,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焦急,欢喜的是自己膝下即将又有一血脉诞生,焦急的是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能否平安。
  苏文山内心起伏不断,脚步根本停不下来,但有心帮忙,却无从下手,只得在门外走来走去。
  时间总是那么煎熬的,房间里不断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仿佛要传遍整个天录城才肯罢休。
  苏文山的手攥得越来越紧,脸上担心之色赫然可见。
  “哇.......”一声大叫传遍了整个苏府。
  一声大叫,是的。一声大叫,但这一声大叫却不是孩子发出的,苏文山明显听出来了,这是府中唯一的稳婆发出的,但也只响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啊!妖怪啊!”
  这是芊儿贴身丫鬟的叫声!
  苏文山顿时一个激灵,瞬间转身,一只手握成拳壮,向大门砸去。
  轰!那大门瞬间被砸成了四份。
  苏文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稳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已经绝了气息,再看她翻白的眼睛,还有青紫的面庞,分明是被吓死的。还有那丫鬟,此刻也蜷缩的躲在角落,浑身不住的发抖。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若是我的妻儿出了事,即便将这天录城翻个地朝天!我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苏文山脸上抑制不住的怒气,但却来不及多想,连忙向床边跑去,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和血脉可否安然无恙。
  “芊儿,你没事.......”
  苏文山的话还没说完,却硬生生的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原本怒上心头的情绪,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床上,季夫人软弱无力的躺着,苍白的脸上还充斥着汗珠,而最让他吃惊的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
  一身白嫩的肌肤,仿佛是世上最美好的白玉,还有那瞪大的眼眸,瞳孔中仿若装了一片星尘,甚是可爱。
  不过,苏文山却没有注意这些,他竟一直盯着这小家伙的耳朵。
  那精致的脸蛋两旁,长着一对奇怪的耳朵.....不不不,不是一对,而是三对,这个才出生不到一刻钟的大白胖小子,竟然有着六只耳朵,且这六只耳朵均都是尖耳,六只尖耳朵,每只耳朵的尖端,都被淡蓝色给掩盖,看起来甚是美丽,但对于凡人来说.....不,即便是苏文山这样的武者也是闻所未闻,原来刚才自己口中的妖孽,就是自己的儿子,苏文山不禁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儿子.....儿子......”
  苏文山不知道这是吉兆还是凶兆,但对于小丫鬟和稳婆这种凡人来说,这种奇怪的事情却是非常可怕的。
  “我的儿子.....老天啊!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种惩罚我的儿子!”
  他对于自己儿子的长相,并没有成见,但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他几乎已经清晰的预见他儿子的未来:首先被家族一众长老视为妖孽,然后自己出来维护他,紧接着家族中有谋逆之心的人借此机会打压自己,然后自己被打压下台,自己的儿子仍会被视作妖孽,近而被他们诛杀。
  想到这里,苏文山眼中透露出了一丝果断,转身向着剑架走去。
  
  “这里,是哪里?我转世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去地府?而且我只是一道心魔啊,何来转世一说?”
  这刚出生的孩子,自然就是六耳猕猴。
  他艰难的揉了揉眼睛,清晰的听到有谁叫了一声妖怪。
  他竭尽全力的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棕色长衣,正瞪大了眼睛的看着自己,这男人脸上长满了胡须,却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威武而又神气,但他的眼神却是疑惑,惊疑,但过了一会,六耳猕猴却看到这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果断,便踱步向着另一边去了。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六耳心中不禁有一丝期待,他从没有父亲,也从未体验过亲情,更加不知道亲情的含义,此刻的他,仿佛要弥补了上一世的遗憾。
  苏文山从剑架上拿出了一柄七尺长剑,面无表情的往床边走了过去。
  铮的一声,一柄寒光凌凌的剑,就出了剑鞘。
  苏文山脸上透露出深深的不舍,眼神苦涩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六耳猕猴也看着他,心中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神隐隐有失望闪过。
  没想到我才刚刚转世,就要离去了吗?
  他不怪他这才做了一刻钟的父亲,从刚才听到的那句“妖怪”,他便知道自己这灵动的六只耳朵也跟着到这个世界来了,而且,这世界的人仿佛对我这奇怪的长相非常的恐惧,想来活着也会被生生针对而死,既然由他赐予我新的生命,被他收回又如何呢?
  “你要干什么!”
  六耳心中的对白还没讲完,一个人瘦弱的身影便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立起的身影便是小家伙的母亲,也就是苏家二夫人,季芊。
  这身影并不壮硕,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纤细的声音也显得那么的孱弱,但就是这瘦弱的身影,在这一刻,却顽强的撑起了六耳猕猴的天。
  “就算他长相如何,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你就这么忍心吗?你就忍心让这个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这样死去吗?”
  季夫人的脸上,充满了愤恨,她双手依然张着,丝毫不肯放松,即便脸色惨白。
  “谁说我要杀他了?”
  苏文山愣了愣,心中哭笑不得,对这个夫人可是又爱又无奈。
  “那你拿剑来是要怎样?”季夫人警惕的看着苏文山,心中似乎松懈了几分,但仍不敢离开。
  苏文山听了这话,深情又不禁变得严峻起来,许久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唉,他是你的儿子,又何曾不是我的儿子啊!可是,若是真的让他这样活下去,又能活多久?且不说家族里的那些迂腐的长老们,还有偌大的天录城呢?天录城可是覆盖了整整半片天录山脉!那些人哪怕只是用唾沫也可以淹死我们的儿子啊!”
  苏文山的脸上表现出深深的苦涩。
  季夫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无奈起来,她双手无力的放了下来。
  “那你准备怎样?”
  她有些底气不足的问了这句话。
  苏文山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只有一个办法。”
  他顿了顿。
  “那就是割掉他的耳朵!只有这一个办法!”
  “什么!你要割掉他的耳朵!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他可以跟我一起!可以一直不出去啊!只要在家族里,就会没事的,那些长老们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季夫人开始有点慌了。
  “你忍心让他一辈子都待在家里吗?而且你觉得就凭家族里那些长老?有几个会真心真意对待我们的儿子?”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季夫人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了,芊儿,这件事我必须做,也必须由我来做,就让我来做这个罪人吧。”
  苏文山看着眼前的如花美人,内心伤痛不已,神色却异常坚定。他站了一会,一只手强硬的将季夫人推到了床上,另一只手将剑紧紧的握住。
  这小家伙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露出什么恐惧,反而,心中充满了满足,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了他而哭泣。
  季夫人在旁边嚎啕大哭着,苏文山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一切,他眼中留下了一滴眼泪。
  “对不起了,我的儿子,为父!对不起你啊!”
  说罢,手起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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