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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涂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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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村最北的位置有一座废弃的祠堂,祠堂外面的围墙已经坍塌得不成样子,祠堂内也是破败不堪,墙上结着珠网,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土,在祠堂外面的台阶上横着一块木匾,依稀中还能看清木匾上的成字,这里曾经是成家的祠堂,可如今的下山村竟然没有一个成姓。
  在祠堂正中的位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闭目而坐,就在刚刚,老者的眼睛睁开了,在老者的面前浮出了一幅画面,画面中显现的正是被两条猎犬追跑的丁杨。看着在雨中跑的跌跌撞撞的丁杨,老者的脸上浮露出了笑意。
  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老者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转世的弟子谋划着将来,但苦于自己的身体并不能为丁杨做些实质的事情,不久前他耗用近半的道力凝聚出了一枚天赋果,可惜还被丁杨送给了毛潇潇,如今他的时日无多,正愁之际,却被毛尖的计划提了醒。
  老者拂身站了起来,随着老者起身,身下的灰土皆被搅动,灰土向一点凝聚,渐渐地,一个壶形的物体形成,初看,就是一个浇花用的喷壶,老者手里握着喷壶飘身而起,站在云端上,老者将喷壶定在半空,身形消散全身的道力冲入了喷壶之中,一缕神识从喷壶中浮出,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雨突然间加骤,落到身上仿佛被石子砸中了一样,追在丁杨身后的两条猎犬顿时发出了哀号,只是一瞬间,丁杨和两条猎犬都被骤雨禁锢在了里面。身后的猎犬哀号声越来越大,丁杨跑的也是越来越快,丁杨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他记得只要跑一定会看到山或者是树,可是现在,他的视线里只有漫天的雨,仿佛整个世界就是由雨组成的。
  雨停了,天也暗了下来,邬倩守在院门口向村口方向张望着,平常这个时候丁杨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直到现在丁杨还没有回来。
  远远地,周正向邬倩这里跑了过来,跑到邬倩身边,周正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好了,不好了,丁杨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周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什么?你说丁杨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邬倩浑身发颤,一脸惊惶地看着周正追问道,周正喘着粗气用力地点着头,邬倩没有时间多问,朝着凌山方向跑了过去。看着邬倩跑远,周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为了让自已演的逼真,足足在村外跑了近五里路才来见邬倩,如今,邬倩已经上当,可是看着邬倩的背影周正的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所作的一切到头来都是给毛尖做嫁衣,何时才能轮到他自己身披嫁衣。
  邬倩爬到了凌山的半山腰,然后沿着一条绕到后山的小路一直向下,只要走到底就会走到断崖的下面,天彻底地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邬倩刚从小路走下去一段距离,突然有人从身后紧紧地将她抱住。
  邬倩被吓的叫出了声音,抱住邬倩的人用力地将邬倩向小路旁边的一个山洞里拖去。
  “放开我。”
  “你是谁?放开我。”
  “来人啊,救命啊!”
  邬倩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地反抗着,嗡的一声响,邬倩昏了过去。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身上让人浑身打战,邬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黑暗,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头很痛,仿佛要裂开一样,邬倩摸到石壁,一点点直起了身子,身体摇晃着,身下传来的痛楚让邬倩闭上了眼睛,眼泪流着。
  许久,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从石洞里走了出来,向着小路尽头走了下去,夜风在山谷内吹响,仿佛是在奏一曲哀歌。
  石子般大小的雨点疯狂地砸在丁杨的身上,丁杨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可身体内的痛却让他疼的站不起来,身后的猎犬紧追着他不放,他只能继续跑下去,天仿佛永远也不会黑,丁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出了多远,他只能继续跑。
  丁杨真的跑不动了,身体向前扑,软倒在了雨里,身后的猎犬越追越近,犬叫声越来越凄厉,仿佛有人在猎犬的身上割着它的肉一样恐怖。丁杨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跑,漫天的雨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淹没了,没有山,没有树,没有云彩,有的只是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丁杨知道自己跑了很久,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长时间,蓦然间,雨停了,随着雨停下来,身后的犬叫声也消失了,太阳,一轮红日从天边浮起,煦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丁杨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丁杨睁开了眼睛,他转动着身子向四周看着,丁杨张着嘴巴,一脸的震惊,他怎么会跑到沼泽里面来了,四周的沼泽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娘!”
  丁杨大声地叫着娘,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丁杨一屁股坐了下来,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在雨里跑了那么久都没有饿,可雨停了,他反倒感觉到了饿,丁杨揉着肚子站了起来。
  天旋地转,地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丁杨紧张地看着脚下,脚下的水被吸进了地下,他也随着被吸了进去,身体在泥泞中滑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丁杨抓住。四周一片漆黑,丁杨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抛了出去,砰的一声响,丁杨的脑袋重重地撞击在物体上,身体下坠,身上传来了巨痛,丁杨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不大的四方石室,石壁上有粗糙的凿过的痕迹,在石室正中立着一个玉石像,玉石雕刻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披彩衣,发髻高盘,发间插着金钗。与石室的开凿相反,这座玉石像雕刻的异常精细,显然雕刻这座玉石像的人花了极大的精力和心思。
  丁杨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堆沙砾上,石室顶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丁杨就是从裂缝掉进了石室里,在石室内除了丁杨外还有一道人影,这是一个中年人,长衣束发,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瘦。
  涂九阳蹲下来看着昏迷中的丁杨,看了许久,涂九阳的眼睛闭在了一起,他突然发觉自己被骗了。涂九阳站了起来走到了石像前,看着玉像中的女人,涂九阳又转身走到了石壁前,石室四周的石壁上都刻着图案,有人物,有花鸟,丁杨安稳地睡着,可涂九阳却像个坐不定的人,辗转不停地在石室内走动,一会发呆,一会摇头。
  涂九阳蹲到了丁杨的身边,伸手按住了丁杨的额头,眼睛闭起,须臾,涂九阳将手收回再次在石室内辗转起来,丁杨有了要醒的趋势,涂九阳看着痛的皱着眉头的丁杨仰起了头,涂九阳苦笑着,他想不到,自己要收的徒弟竟然是一个傻子,如果知道那个老人家送给他的弟子是一个傻子,他宁愿继续沉睡下去也不会收了丁杨,但已经答应了老人家,还受用了人家度给他的道力,这桩买卖他愿意与否都要做下去。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涂九阳安定了下来,他要抓紧时间找到一个解决之法,人的天赋由两方面决定,一是智商,二是灵魂力。智商和灵魂力都是先天决定的,后天很难改变,但任何事情都不存在绝对,智商和灵魂力是可以借助一些丹药进行提升的,只不过懂得这些药法的人少之又少,但对涂九阳来说,想提高丁杨的智商和灵魂力并不难,难在他现在不在仙界。
  涂九阳睁开了眼睛,他突然想起自己错入天武大陆的时候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星蓝草,涂九阳又闭上了眼睛,时间悄悄地流逝着,丁杨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石室中的石像,丁杨慢慢地凑了过去。站到了石像身前,看着石像女人的脸,丁杨的脸莫名地红了,心怦怦直跳。
  “你是谁啊?”
  丁杨扭着脖子低着头憨问道,等了许久,石像并没有说话,丁杨抓着头用眼睛偷偷看着石像,石像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丁杨继续问道,又等了许久,石像还是不说话。丁杨苦着脸,他突然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涂九阳,丁杨又慢慢地凑到了涂九阳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是谁啊?”
  涂九阳正在回忆他在哪里见过星蓝草,根本无暇理会丁杨,看着涂九阳也不说话,丁杨站了起来,抓着头背着身一点一点又向石像靠了过去。丁杨的身体碰到了石像上,石像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丁杨难为情地转过身低着头看着石像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极白,没有一点的血色,看着女人的手,丁杨慢慢地将手伸了出去,女人的手很冷,像一块冰一样。丁杨摸了摸女人的手,然后将手收了回来。
  “你冷吗?”
  丁杨低着头看着女人的裙摆问道,石像女人还是没有任何作答,丁杨又转回到了涂九阳身边蹲了下来,涂九阳的眉毛突然皱了一下,丁杨看到了涂九阳皱眉毛,可是一皱之后就再也不动了,丁杨伸出手指摸在了涂九阳的眉毛上。
  涂九阳的眼睛睁开了,狠狠地瞪着丁杨,丁杨嘿嘿地笑了。
  “你是谁啊?”
  看着清醒过来的丁杨,再听到丁杨傻傻的声音,涂九阳真恨不得一脚把丁杨踢的远远的,可是他已经答应了那位老人家要收丁杨做自己的徒弟,他现在是被逼上了梁山,没得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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