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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探冤情明察秋毫 公堂前唤请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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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一大早,俞老爷就赶紧起床,唤家丁打水洗漱,准备吃早点,佣人们也习惯了,老爷有时候起得晚,有时候起得早,但凡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起来的,一定是有案子,而且要么是冤案,要么是还没人发现的新案。
  家丁们就开始忙活,该做早点的做早点,打水的打水,烧水的先去生火。这边俞老爷洗漱差不多了,让下人沏一壶茶给老爷送来,随后把早点送来。大奶奶也起床洗漱,人上年纪了,觉也少,不那么贪睡。一看俩孩子都还没醒,就先不叫了。俞老爷这边喝过茶水,吃了早点。便去换自己的官服,等收拾利索了,便去叫下人们张罗去牵马。
  那么说,俞明老爷为什么没有在县衙后面住呢?因为洛水县的县衙后面曾经是一个宅子,供县太爷住的。可这宅子自俞旭老爷子那一会就给拆了,为什么呢?
  俞旭老爷子家里再往上,几代人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有些许的祖产,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是能在洛县里面排的上数的大户人家。当年俞旭老爷子还叫俞不阿,他知道自己为官,做贪官难,做清官更难!他走马上任的年岁和俞明一样,都是二十啷当岁,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下令拆县衙后宅,改学堂,聘先生,管学生午饭,衙门出钱,衙门钱不够了,自己从家里掏腰包。为什么这样呢?第一,都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洛水县的县衙是百年的建筑,我不能随便拆了,拆了损修行,那我就把后门的宅子给改了,寓意别想走后门,照以前来说,谁家想拿钱摆平事情了,直奔县衙后面,老爷住的宅子,暗下交易,自会畅通无阻,黑的也能变成白的,白的也能是黑的!如今我拆了县衙后门,谁都别想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第二,拆了宅子,改成学堂,这是为子孙后代积德,让后辈能念书,这就是行善。
  俞旭老爷子为人铁面无私,俞明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心中有杆秤,深知良心二字。
  俞老爷出门也不用带侍卫随从,一路上百姓见他便如同见了亲人,一路问好不断,官民一家亲。到了县衙,便开始张罗人,快、壮、皂三班衙役,俞老爷先派几人便装去王府待着,前后门都要严加看尽,一旦看见王得财想要逃跑就立刻拿下。随后带着人就上了山,按着田柳所言,找到了尸体,凶器,头颅,衣服,并派人清查屋子,搜集其他证据,将证物收好。大约到了中午,俞老爷看差不多了,派一人去王府家告诉兄弟们收网,自己和剩下的弟兄们回县衙。
  抓王得财的这一路,当差的伙计也客气,没明说,王得财也不闹也不吵,就这么一路带回来了。
  到了县衙,所有人收拾利索,吃完午饭,下午便开始审案,击鼓升堂。
  “来人呐。”
  “有!”
  “带王得财上来。”
  “得令!威……武……”
  此时间,这王得财便被带上。着王得财一路上是没什么反应,可到这来,心里多少有点慌了神了。要被带上自己也是走路都不利索
  “跪下!跪下!”连推搡,带吓唬。王得财咕咚一下就跪着了。
  “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没有杀人!”要不然说心理素质不行呢,一下子就暴露了,这就叫不打自招。
  “我说你杀人了么?”俞明冷眼看着。
  “不是,我这个,我怕你们冤枉我,我是好人啊!”这语气就明显慌了。说完就把头给低下了。
  “哦,你是好人啊?来,抬起头我看看来。”俞明心知,胜券在握。
  王得财这一抬头,满脑门子的汗啊。“大老爷这个事,它和我,它……它没有关系啊。”
  “什么事啊?我说什么了?带你到这来,我还没说呢,你先给我说一大堆?带下去,掌嘴十下!”俞明把嗓门都提高了。
  “哎!哎!哎!冤枉啊!冤枉好人啊!”说着便被差人架了起来,六个差人,两人在后面踩着王得财的两条小腿腿肚子,两人在前面往回拽着胳膊,一人在正后面,拽着辫子,这王得财现在就像只乌龟一样,正脸面对着公堂,还有一人拿着一根一头宽一头窄的竹片子,手里攥紧窄的这一头,对着这歹人的嘴巴,啪!啪!啪!就是十下。这十下下来,王得财嘴巴跟香肠似的,两边脸都成馒头了,嘴里吐着血。叫的这个惨啊。
  “请大人验刑!”差人双手托着竹片子拿上来。
  “带上来。”
  “喳!快快快!拖上来!拖上来!”说罢,几个差人便将这歹人拖了上来。
  “哎呀!哎呀!老爷我错了!我什么都招啊!您也别打了!我什么都说!”
  “好,那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哎哎!我说!我都说!大人!您别再打就是了!”嘴里还涔着血的王得财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可这歹人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犯得死罪,刚才慌张是因为第一次被押到大堂,这十个掌嘴下来,他反倒清醒了。您想啊,他杀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毁尸灭迹的时候,可心理素质好着呢!
  “都是小人一时糊涂啊,上了那贼女人的当了!”
  “你还真是拎起来就说啊!”
  “那是啊,不是!不是!不是!小人说的都是句句实话!句句实话啊!”
  “好,你说你句句实话,那你告诉我,你都要说什么?”
  “三四天前吧,记不太清了,那可怜的田氏来找我,问我去帮他收尸,可万没想到,刚到她家,他那贼男人就要来杀我,还非说是我勾结他的婆娘,小人得知自己中计,便往外跑,可没想到那贼男人是真的要抓奸,不但想要砍我!还真的把那田氏一同砍去,最后小人看见他自己畏罪自杀,跑到瀑布边,跳了悬崖了。”俞明老爷听到这些信口胡言,手里攥着的惊堂木已经出了汗水,只见他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血管都起来了。
  “大胆贼人!你还真敢信口雌黄!好!那我还就告诉你了,官断十条路,本官这里,没太多别的爱好,对好人,有好法,对你这种死不足惜的歹人,就得一个字,打!来人!带下去!二十大板!”
  “喳!”
  “哎哎哎!不是说好了不打了吗!?”
  “谁跟你说好了!”
  “不是,这不刚打完吗?”
  “那不是打的脸吗?屁股不是还没打呢!”差人们也是伶牙俐齿,好家伙,这几个差人就跟起哄是的,拖下来就是一顿打,也没人管打了多少,俞明这边扭头过去,让差人帮忙再换一杯茶。
  这么说吧,这些差人都打爽了,这二十板子,有多无少。这歹人的屁股,可就开了花了。
  “哎呦…哎呦…不行啦…出人命了!大老爷滥用私刑啊!阴天大老爷啊!”
  “来人呐,收下去,好好关照一下!”俞明知道,离胜利不远了。
  差人们过来,带上脚镣,戴上枷锁。这歹人便被收进牢房
  这一夜这个折腾啊,没吃没喝不说。这枷和这脚镣可都没去掉,可还戴着呢。这木枷锁,少说得有个几十斤,戴上去人的脖子得沉的受不了,更何况是戴了一宿呢。这差人们,也理解老爷的意思,把这歹人,锁在死囚牢的尿桶旁边,锁了一晚上。就这一晚上啊,这个死囚牢的其他犯人的茶水就没断啊,要多少给多少,虽说不是什么好茶吧,可至少是个茶水啊。再说这尿桶旁边这个位置,差人们把王得财的双手用链子锁在了墙上,这链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王得财整个人这个难受的啊,坐坐不下,站站不起来,蹲是半蹲不蹲的,就这一晚上真是够受的。
  当天傍晚,老爷回家,和沐泽说了说,虽说这身体还是沐泽的模样,但这灵魂,确是吴常的。吴常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知道,自己得至少先帮沐泽兄弟,把这个仇给报了。
  “孩子,明日上堂,你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俞老爷和孩子说了说,吴常记在心中。俞老爷又叫来一个精明丫鬟叫她附耳过来。
  次日清晨,俞老爷还如昨天一样,洗漱,吃早点,喝茶水,换官服,叫家丁牵来两匹马,一匹自己骑,一匹让孩子骑。吴常哪骑过马啊,便说自己已经忘了,老爷也笑了笑,“没事孩子,咱俩牵着马走过去,下午爹再重新教你!”
  “哎,好嘞!”吴常越来越爱上自己是沐泽的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他有人疼,有人关爱,有人陪伴。
  击鼓升堂,俞老爷转屏风入座,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肃列。
  “来人呐。”
  “有!”
  “带疑犯王得财上来!”
  “喳!”
  叮铃咣当,叮铃咣当,这王得财被人架着,托着脚链子就上来了,这一夜受罪啊。
  “跪跪跪!快跪下!”差人连拖带吓唬把王得财就扔在了大堂。
  “哎呦…见过大老爷!”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小人冤枉啊……”
  “打打打,别废话。”
  “是!”差人们戏份足啊,知道大老爷这是吓唬,摁着王得财就要打啊,那架势和昨天没两样,但心里都明白,离招供不远了。
  “哎哎哎!别打别打!我都说!”
  “王得财,你说你是何苦呢?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要早些交代,何必受这些个苦呢?这么说吧,本官不怕你不招,我夜判官的名声,洛水县谁人不知?莫说洛水了,就是放在整个河州,本官也算得上有三分薄面,你要是再不招!本官可就不伺候了,本官就要请阴曹地府的大人们来帮帮俞某人了!”俞老爷喝了口茶水,看着王得财。
  “老爷,小人不敢,确实和小人没关系啊!请大老爷明鉴!”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那可就休怪本官不讲情分了。来人呐!带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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