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实验工程

　　“看你的表情，有什么东西引起你的兴奋了吗？”我问。单辛的脸上却越发的灿烂，从那本杂志之间滑出一份报纸，他手里抓着报纸，有些颤抖，那报纸是什么东西？单辛激动的说：“这是个好消息，他们对外宣称了一个实验项目，是关于亚原子工程和粒子对撞的大型实验，需要实验物理学家参与，同时为了验证一些学术问题的定律理论，他们还召集理论物理学家。”
　　我说：“可他们应该会只召集内部学术专家，比如那些著名学院的，或者一些有名的物理学家吧，看你的样子我大概能猜出来，你想参加。”不过回头想一想，为什么会出现那张报纸？那本杂志是赵老师让我给单辛的，难道他有意让单辛看到，也许赵老师只是想让单辛出去而已，不过单辛的这种性格，我和赵老师都是了解的，这些猜想差不多都有解释了。
　　“我现在去找赵老师，请他替我申请工程的参与报告。”单辛说，立马站起来开始穿衣服。赵老师的确有这个实力，如果这些都是赵老师安排的，那他一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似乎一切都是给单辛准备好的，一两分钟时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在柜子里翻找着东西，衣服是去年我送给他的礼物，一套西装，当初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精神，而如今却略显邋遢，我的心里苦笑不得，物理确实是能摧毁一个人，想一想爱因斯坦等人，研究物理前后的形象简直天翻地覆，若是换了张脸扔在大街上，根本就认不出来，然而一切的行头都只是包装而已，我站在一旁，看着单辛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匆忙和激动。
　　“赵老师现在在哪？”他问。声音还是那样的沙哑，我说：“你似乎太急迫了，我认为你应该理一理思路，拿出你一年前的气度来，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他说：“人类自文明起用了近万年时间，之所以没有消亡靠就是进步，如果能够早一天发现万物的规律谁都会很高兴，为此刻不容缓。”
　　我心里想着，我是有多希望你能回到一年前的样子，我的朋友。
　　似乎一切的劝说都是徒劳，他依然还是去了，我们坐在车里，我看着窗外城市中的景色，天渐渐黑了起来，这个城市也开始灯火通明，这就是文明的成就，一群高智慧生命的团结构成了一个社会体系，出现了文字、货币、信仰、音乐、文学、法律等等等等……
　　而再看看车里的单辛，就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上，埋头翻着他那些宝贝一般的文件，刷刷的翻纸声被外面人群的吵闹声和车子发动机的声音盖过。
　　我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赵老师还在不在，单辛整理好手里的文件就迅速下了车，不出意外赵老师应该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那里的文件也很多，但不至于像单辛家里那么乱，大部分都是公共文件。单辛把手里的文件紧了紧。
　　我跟在他后面，走廊里本来的寂静突然回响着我和单辛的脚步声，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我在想着单辛的事，因为我没必要想自己的，我自己一切很好，而他的脑袋里想什么，估计如今谁都猜得出来。
　　几声敲门声，里头喊了声进来，单辛赶忙进去。“我知道你得来。”赵老师递给单辛一杯咖啡，“是来找我申请实验的参与报告来的吧。”赵老师知道这事？这句话第一时间在我脑袋里蹦了出来。我问：“赵老师，那杂志就是您……”“对对对，我知道单辛会感兴趣这个。”赵老师突然说，“亚原子实验本身就是物理界的一大科研项目，大多数都是以理论形式判别这些学术研究，但理论终归是理论，有些时候的实验往往差强人意，就好像量子力学的发布引起的用当时的已知物理定律无法解释的样子，物理学就是有这样的反差，已知规则和未知规则之间的碰撞会产生很大的火花，所以才会有许多实验理论物理学家对这次工程产生兴趣。”
　　“您知道我对这些理论的研究，知道我肯定会感兴趣。”单辛说。“你不能总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赵老师朝我眨了眨眼，“是吧？让你出来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这只是一个切机，我会给你写推荐信，这也是，给物理界增添了一个天才吧，哈。”
　　之后单辛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而我在这里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和心理诊所，我没必要过去，我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即使是他自己去也不会出什么岔子，顶多是他那嘴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然而几天后的事却让人意想不到，那样的突然，几位警察来到我家，问我一些问题：“何律师，有些事需要问问您。”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眼睛里充满了怀疑，而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和警察见面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由于律师的身份，免不了会和警局的人打交道，但那些都是我处理的案子，而如今的我却一无所知。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表面一脸的淡定，心里却满是疑惑。其中一个警察问：“九月十三日晚九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我想了想说：“我在事务所里整理一些文件。”
　　“有谁能证明吗？”
　　“我事务所的监控摄像头应该有拍到。”
　　“我们可以看看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说：“九月十三日晚九点到十一点，赵博士死在自己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学校里没有哪个博士还姓赵了，压制着心中的种种情绪问：“死因呢？”
　　“枪杀。”
　　我带着两个警察来到我的事务所，确认无误后，就先离开了，告诉我之后有问题会来找我核对。回头我便打了电话给单辛，他告诉我说他到了美国，关于赵老师的死讯已经有警察打电话问过他了，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现在单辛无法赶过来，他是赵老师的学生，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现在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出所料，他选择了物理，这里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理会的。
　　关于赵老师的死我想了很久，他不仅仅是单辛的恩师，对我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无论是谁杀了他，也无论凶手到底有何目的，或者有什么背景，我何俊，绝不放过他。
　　三天后的上午十点，我来到警察局，刚进门口就看见成堆的资料摆在桌子上，由于律师的身份，工作期间我也认识了不少警察，所以也摸进了他们局长的办公室。。
　　绕过几个警察，敲过门之后我便一手推开警察局长的门，局长坐在那里，面前坐着一个人，一套不错的西装却胡乱的穿在身上，甚至还有几个扣子都系错了，脑袋上胡乱的头发有些像鸡窝。
　　看见我进来，局长招呼了我一声：“何律师。”我点了点头，那人也回过头来，这时我才惊讶的叫出声来：“单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