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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篇·无人不冤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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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崖耸立,比邻深渊。母鹰将不会飞的小鹰拎起,飞到高空之中,而后松手将其抛落。急速坠落的小鹰骇得心胆俱裂,死命地扇着翅膀,却无济于事。
  就在即将摔在地下粉身碎骨的时候,母鹰俯冲下来又将它抓起,再次飞到空中。小鹰自以为得到了母亲的关爱,还没来得及暗自窃喜,便忽然又觉身边一空,唰地一声直坠下去,为了活命只好再次拼命扇动翅膀。
  如此周而反复,直到小鹰学会了飞翔。可过程中小鹰曾不止一次咒骂怨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小鸡就可以在母亲怀里悠哉悠哉地度过童年?凭什么自己就要平白遭受这许多苦难?
  它自然不解。可直到它成长为一只真正的鹰,搏长空而小众生,它才始得明白,鹰之所以为鹰,乃是历世所不欲之苦,行世所不能之事。”
  灵洁看到了《义天经》中这样一段故事,不由得发自内心地长叹一口气,抚了抚身旁女儿的头发。阿双一对大眼睛咕溜溜地瞧着她,眼中满是纯真。灵洁只觉得她便如一只小鹰一样,一面欢喜她未来可期,一面又担心她不知要受多少苦难。
  转念又想到自己,岂非也是一只小鹰吗?自从那次首率金的事情被丈夫发现后,三年来自己每次便只能费劲心机才能偷偷溜出来参加集会,夫妻之间为此吵了不知多少次,自己为此不知被打了多少次。
  可这些却都是为了成为一只鹰,为了能够做一个真正的人。只是感到这路却也太长,太苦了些。这三年来她看着自己眼角渐渐生出了皱纹,看着阿双渐渐长高,由吃糖听故事慢慢学着向初神祷告,学习经法,和大家一起劳动,看着集会的人数从十余人变为二三十、四五十。这三年来对于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过疲惫,可她却从未感到过后悔。
  即便如今恐惧笼罩在整座城中也从未后悔。
  一个月前皇上亲自下旨定天衣教为邪教,骗取民财,危害社稷,务必尽数铲除。教主公冶文渊揭竿而起,与朝廷分庭抗争。从此天衣教众便成了各个城中缉拿悬赏的对象。朝廷甚至贴出榜文,举报天衣教众一人,便可领赏银百两。
  这百两赏银一出,媚红城的百姓立刻分化为三派。一派倒向天衣教,认为自己行事端正,与民向善,朝廷无道不给好人留活路。一派倒向朝廷,认为身边不知有多少人被天衣教蛊惑,迷了心智,不但将家中钱财败霍,整个人还宛如鬼神附体了一般,任谁也劝不动。还有一派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是朝廷也好是天衣教也好,我自种我的花做我的工,别人的财产生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整座城中灰云密布,父不父,子不子,友不友,亲不亲。句句试探,人人如贼,连城中的花也枯死了大半。
  灵洁和紫英集会结束回家去时,见到城门上吊着一具女尸,方才出城时尚未见到。走到近前,见那女尸满身是血,肃风萧索,将她一身破烂的衣衫微微吹动,从袖口露出的手臂向内看去早已皮开肉绽,死状阴惨可怖之极。抬头看那女尸的脸,二人不禁“啊”地一声脱口叫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低头快步走过。原来那女尸,竟是当日给紫英洗脚的那名教众。
  城门前尚自有官府的士兵高声道:“众位同乡!天衣教心术不正,谋人钱财,害人不浅!如今官府正在全力缉拿,以求保得一方百姓平安!这妖女便是天衣教恶贼之一,只是她宁死也不肯供出同党,是以伏法以儆效尤!维护本地百姓的身家财产,不仅是官府的责任,也是所有百姓共同的责任!众位乡亲若有线索,请立刻向官府禀告,官府定有重赏!”
  紫英从尸体下走过,只觉得心中悲怆难当。天下亲生子女能为父母洗脚而不嫌脚臭者已是屈指可数,何况旁人?想到那教众平日待人亲切,多行善举,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低头掩面,两行泪不仅簌簌流了下来。
  阿双一直依在母亲身边,不敢作声。她自然也认得那尸首的,走出了良久,才忽然抬头向母亲问道:“娘,我们,我们以后也会那样吗?”
  灵洁身子一怔,蹲下来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强笑道:“不会的。我们,我们都是好人,不会的。”
  “可......”阿双本想说,可那阿姨也是好人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转头又向城门的方向瞧了瞧。灵洁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放心吧双儿,娘不会离开你的。”说罢,拉起她的小手,径自向家中走去。
  这一路上阴风号号,使得原本再熟悉再好走不过的一条乡间小路今天却走得如此艰难,如此缓慢。行至自家院门前,忽听墙头老树的枝杈上一只猫头鹰不住啼叫,声音难听得很。
  其时天色尚未入夜,白日里碰见猫头鹰啼叫,灵洁心里不知怎的忽然钻出一股寒意。她的手刚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院门,忽地顿住了,转过头来将女儿又从院门口拉远了几步,低声道:“阿双,娘好像有对镯子落在施员外家中了。你能替娘取了来吗?”
  阿双睁着眼睛点了点头,灵洁见她走远,轻轻叹了口气。她兀自里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也说不上今日为何突然心里慌得不行,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看见了那姐妹死去的惨状心下不忍吧。
  “唉。”她又叹了一声,这才回头又将钥匙插入孔中,只听“吱呀”一声,院门缓缓打开了。
  阿双小小一个人来到施员外家时,天已擦黑了。施家上下平日里见过她好多次,对她也一向甚是宠爱。这时见她快黑天了独自一人前来不免有些奇怪,门口的仆人问道:“这不是小阿双吗?怎么这么晚了自己跑过来了?”
  阿双眨了眨眼道:“娘叫我来取她的镯子。”
  仆人一愣,心下念道:“这灵洁怎么自己不来,反叫孩子一个人跑夜路,也真是粗心。”嘴上却说:“这,我也不知哪里有你娘的镯子。你去里面问问施管家,看他晓得不。”
  阿双蹦蹦跳跳地跑进去,到了施绾的屋子里,施绾也说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镯子,还反复问了她好多遍是不是记错了。
  阿双不住地摇头道:“一定没记错的。娘说的就是镯子。”
  施绾带着她将灵洁平日里常做工的地方找了个遍,却又怎么找得到?只得对阿双道:“想来一定是你娘记错了,将镯子已经带了回去,自己却忘记了。”
  阿双扁着小嘴,喃喃道:“好,好吧。那我回去问问娘。”
  施绾微笑道:“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回去太也不安全。伯伯差人送你回去。”说着话从身边叫了一个下人过来道:“施平,你来送这丫头回去。”
  施家众家仆大多是施老爷多年来从各处或捡或买的孤苦孩子,是以都跟了施老爷的姓。施平微一抱拳,牵着阿双的手出了门去。
  夜色漆黑,却不见月光。城中的道路仗着周围屋内灯火的余光尚且好走,待到出了城行至人烟略少的乡里,便走得慢了下来。正逢战乱,媚红城中每天都在死人,天衣教教众惨死后被暴尸荒野的为数不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行走,别说是阿双这个小女孩,就是施平这个成年汉子,也不禁感到背后森森凉意。
  终于到得家门前,施平和阿双都不禁一呆。只见家中院门屋门大开,里面却见不到一丝光亮。阿双虽然年幼,但今天白天那天衣教阿姨的下场自己却是亲眼看在眼里的,心中很是害怕,紧紧握住了施平的衣角。
  施平虽不知她们娘俩和天衣教之间的关系,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也立刻想到必然是家中出了事。又见阿双怕成这样,身为一个大人只好挺身站在她身前道:“阿双别怕,有叔叔在。”
  嘴上虽硬,腿却软得厉害,一步一步向屋内迈去,双腿有如千斤重。
  “有,有人吗?灵洁姐?我带阿双回来了。有人在家吗?”房间里寂静无声。施平点了灯,这才心下稍安。但却也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灵洁和东子却不知都去了哪里。
  阿双见爹娘都不在家中,更是害怕得厉害,却又不敢将天衣教的事情说出。只是到处翻找查看,渴望寻到什么蛛丝马迹。施平见她这样,只能在心底暗叫倒霉,却又不忍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径自回府去。劝了很多次,叫阿双和自己先行回到施员外家中,没料想阿双年纪不大,性格倒倔强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走。于是只好一边呜呜啊啊地哄她,一边下了些面条聊以给她充饥。
  夜渐渐深了,灵洁和东子还是没回来。施平将阿双先哄睡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桌旁,心道:“这灵洁和东子恐怕真是出了什么事。可今晚是决计查不出来的了。只好先将阿双这丫头稳住,明天一早一起去官府报案。”话虽如此,却还是一整夜都提心吊胆。主人遭难,自己一个人独坐这房屋之中,火光黯淡摇曳,在墙上映出自己大大的影子,显得说不出的诡寐可怖,似乎这影子的后面随时都会多出什么东西来。
  次日一早,施平便将阿双带到施员外家中,将事情经过与施员外说了。
  施员外听了后眉头紧簇,喃喃道:“恐怕是与天衣教有关。施绾,你这便去官府报案。”
  阿双在一旁道:“我也去!”
  施员外笑道:“阿双还小,外面太危险。听话,留在这里等施伯伯的消息。”
  阿双嘟嘴道:“阿双已经七岁了,不是小孩了!况且爹爹妈妈是我的爹爹妈妈,当然要我去找。即便再凶险也要去的。施伯伯放心吧,我们只说我是施家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便好了。”
  施员外和施绾听了对望一眼,都不禁佩服得很,心道这小丫头就光是这份勇气,便已是难能可贵,还叫人怎么忍心拒绝她呢?
  施绾于是领着她向官府方向走去,行到半路,便见前面街上一群人在看热闹,似乎有队人向这边走来。施绾带着阿双避在路旁,待车队行近,方才瞧清是一队押解犯人游街的车队。前前后后共有七八辆囚车,每辆的正面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朱砂红字写着“天衣教邪党”五个大字,日光映衬下显得更为血腥骇人。
  施绾和阿双见那些囚车越来越近,忽然同时大惊,第二辆囚车里押解的竟然是紫英。只见她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明明是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姑娘,却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谁也恐怕想不到昨天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活泼机灵,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年轻少妇。可此时,她已经满身是血,目光黯然,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拴在囚车里。
  车队在面前缓缓而过,施绾个子高些,先看到了后面的囚车。他看到最后一辆时忽然脸色惨变,赶紧拉着阿双走开,像是在逃难一般。阿双欲回头看个究竟,施绾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道:“阿双不看,最后一个人实在,实在太也......”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太也什么,本来想用太也难看几个字将阿双打发走,可是又想这么说岂不是对阿双的母亲不敬吗?若说太血腥,那阿双便不免担心会不会是自己的爹娘,到时候想要再哄她不看,便难得多了。想来想去还是先含糊其辞,将她拉走再说。
  谁知阿双见他遮遮掩掩,定是有事瞒着自己。趁他心神稍定之际一把挣脱了他,向那车队的方向奔去。
  囚车的最后一人,正是自己的母亲灵洁。
  灵洁猛然间见到人群中钻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脸惨枯的容颜上忽然变了颜色。嘴唇发颤,眼眶霎时红了,两行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滴答滴答滚过下来。
  阿双刚要叫喊母亲,忽然从身后冲出一个人捂住了她嘴巴。灵洁凝望着施绾和阿双,目光中安心、悲伤、感激、恳求、不舍种种情感混合糅杂,都随着泪水血水一起滴落在地。
  施绾带着阿双随着囚车缓缓向前走去,直行到一块空地上。官兵将囚车中的人尽数拽出,粗鲁地摔在地上。一个领头的向身边的兵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那士兵走出来对人群高声说道:“乡亲们!这些天衣教邪党祸国殃民,死有余辜!天理昭彰,让这些人终于落网了!”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群一片喝彩叫骂之声响成一片。那士兵举起双手在空中抓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又道:“我知道下面肯定还有没有落网的天衣教匪徒!我劝你们早些自首,供出同党,或许还可免除一死!否则,他们今天便是你们的明天!”
  “明天”两字话音刚落,只见冲出了七八名官兵,各自手持麻绳,套在了囚徒的脖子上。
  施绾见阿双已经失控,拼命按住她的嘴,将她的身子揽在怀中。就在这时呼嗷嗷一股狂风卷过,阿双眼角流出的泪水被吹得四下飞溅。灵洁张大了嘴巴想要再吸一口气,却已是奢侈了。她双手被反缚在背后,两腿拼命地乱蹬,眼睛却紧紧盯着人群中的女儿。
  阿双鼻涕泪水俱下,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将母亲救回来,可是身子不能动,话也喊不出。她狠狠地咬了捂在嘴上的那只手,直咬得鲜血淋漓,可是施绾又哪里敢松手呢?
  又是一阵狂风卷过,风中带着尘土打在脸上叫人如刀割般疼痛。灵洁的腿越蹬越慢,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最后的最后,她深深地看了阿双一眼,似乎一生的气力都用在了这一眼上,而后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动过。
  那领头的军官向身边人低声道:“将这些邪党匪徒暴尸于此,看谁来收尸,便视作同党,一举拿下。”
  阿双由于被捂住口鼻,加上情绪激动,已经昏了过去。施绾将她抱了起来,快步向施员外家中走去。
  阿双醒来时自然是又哭又闹,痛不欲生,叫嚷着求施绾去陪她找娘亲。一时间施员外家中上下无不可怜这个一夜间孤苦伶仃的孩子,施员外也道:“唉,就让这孩子待在我们家吧,这么小的娃娃,谁忍心让她一个人在这兵荒马乱中漂泊于世。”
  渐渐地夜深了,月光狡黠,阿双慢慢也停止了哭闹,躺在床边缓缓睡去。施绾见她终于安定下来,松了一口气道:“唉,终于把她安抚住了。到现在为止还没吃一口饭,施平,去陪我到后厨拿些东西来吃。”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悄悄掩住了门。这时只见一双眼睛偷偷睁开,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屋内已经无人,掀起了被子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白日狂风大作,到了夜晚却寂静如寐,一点动静也没有,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了。
  阿双偷偷摸到了白天的那片空地旁,看到地上横卧的几具尸身。想到其中一具便是自己的娘亲,登时控制不住自己再次痛哭起来。找到母亲的尸首,伏在一旁,久久不肯起身。
  便在这时,忽见四周火光冲天,霎时间照得这片空地有如白昼。阿双心中一凛,抬头瞧去,见大批官兵站在自己身边。
  其中一人皱了皱眉,道:“这是你娘?”
  阿双认出了他便是今天亲手将母亲勒死的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答他的话。
  那人向身边一领头的年轻人道:“徐老大,这......这女娃子可怎么处理?说她是天衣教邪党,恐怕也没人信啊。”
  徐老大面上也极是为难之色,好像是因为他们久等了这许多时候,却只等来这个小丫头,心中懊恼,道:“不管怎么说,上面是有命令的,凡是收尸吊唁之人一并抓了。这小女孩......先抓起来吧,暂且不要处死,等风头过了再找法子处置她。”
  阿双见一名官兵拿着绳子要将自己绑起来,拼命挣扎扭打,可却哪里是这些大人的对手?片刻功夫便已被制服,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这些凶神恶煞。
  在牢里的日子无日无月,也不知过了多少天。这些天来阿双心里想得无时无刻不是曾经母亲和自己在一起的画面,母亲惨死的一幕,和一个一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爹爹到哪去了?是不是也被这些坏人害死了?
  这一天仿佛是到了深夜,之所以她觉得是深夜,并不是她看到了外面天色已经漆黑,而是见看守的官兵不住地在打哈欠。
  深夜静谧,一点声音便也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哨箭。随后便是马嘶鸣,人哭喊,杀声震天。看守的士兵闻声冲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得大半夜,忽听牢门外破门而入的声音,一群人冲进来后斩断铁索,一个人走到台阶上高声呼道:“朝廷无道!愿意加入我天衣教者请随我来!不愿加入的,便自行去吧!”
  一语出来,下面群犯鸦雀无声,各人都在暗自掂量其中利弊。却只听一个稚嫩娇小的声音道:“初神晓谕我们,你们心中有我,我便常在你们身侧!你们所受之苦都是暂时,你们所享之福乃是永恒!”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连站在台阶上的天衣教中人也不免大大地惊诧,这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居然可以随口念出《义天经》中的句子。
  一名教众走到她身边,道:“前面这人便是当今教主的次子仁玕公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难道也是我教中人?”
  阿双抬眼看向公冶仁玕,道:“我是天衣教中人!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阿双。”
  公冶仁玕沉吟道:“阿双,虽也不错,但毕竟是乳名,听起来总有种孩子气在里面。”阿双道:“我不是孩子了!”
  众人齐声大笑,这女孩身高不过他们腰腹,居然说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公冶仁玕微笑道:“好,你说你不是,那便不是。可是你须有一个正正经经的名字才行。我且问你,你姓什么啊?”
  阿双愣了一下,讷讷道:“我,我不知道......”呆了一会,忽然道:“我记得娘有块长生锁,上面写着一个罗字。”
  公冶仁玕道:“嗯,那你便是姓罗了。你既然是媚红城人,乳名又叫阿双,那从此便唤作罗媚双,如何?”
  罗媚双自言自语道:“罗媚双,罗媚双,是了,我从今天开始便是罗媚双。我随了娘的姓,我要杀尽朝廷那群恶人,为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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