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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阴儿经 / 洛城废墟 第九章 老将休矣

洛城废墟 第九章 老将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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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爷爷的事迹清楚的部分就只有这些,剩下的那部分我还在拼凑中,当年这四家人合伙夜盗王家岭,明面上没有找到吴家需要的东西,可实际呢?肯定是找到了,不然我爷爷也不会从七十年代初消声匿迹,直到九十年代后期才重新回归众人视线。
  他消失的这二十年里,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找到任何遗留的蛛丝马迹,就连那吴远山吴老爷子都不清楚去向,那段期间,整个田家群龙无首人心涣散,我奶奶一个女人家话语权轻微,要不是吴老爷子一手操持,恐怕早都不复存在了。我在得知我爷爷归来的风身后,一门心思出去找寻,但不知为何,他老人家一直躲着不肯出现,二叔就苦口婆心的劝我,说老爷子不在人世了,我把天捅个窟窿都没用,那些谣言都是骗人的。
  其实我二叔这人以前也不这样,想当初我爷爷的消息一出现,紧随而来的是市面上流传的一份拓印残片,和我们田家里的那份一模一样,均是源自春秋战国,二叔认为这是我爷爷留下的线索,于是着手去调查,那段时日他废寝忘食,最后也不知研究的怎么样了,他忽然就放弃了,并且认为我爷爷是真不在了,我问过他几次但都无果,可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是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主儿,刨根问题是我的专长,虽说二叔是我的亲人,可他的话我却很难信服,其中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行里的传言,谁会吃饱了撑的诌这个谎,还特意弄出一份真的拓片来?二是我后来跟人下斗,在墓中亲眼看见我爷爷留下的线索,这些都让我深信不疑;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二叔不像让我重蹈覆辙一定是他当初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足以让人暴毙身亡,所以二叔才不想我这样,不惜用爷爷的死来劝我收手!
  二叔说,这些年来的田家是什么情况,我自记事以来也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他一人累死累活拼命打点,哪还有我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那吴老爷子年过近百,说出的话还没他吴家子孙来的重,这世上总有人要出头,如果我不站不出,咱田家积攒的这点家当还不都让他们吴家人占了便宜。
  我一想二叔说的话在理,这些年真的多亏他了,除了最先那个腹中夭折的,这是整个田家的痛楚,此外还有他那俩儿子,也就是我的二哥三哥,老二叫田二土,老三叫田三石,都是难得的人才,这田二土生性聪慧,继承了祖辈们心思缜密优点最多的一个,二叔把出货入货的生意交给他做,这些年也没出过岔子,反倒是越做越红火了;这田三石天资聪颖,头脑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二叔把查账细软的活儿让他去做,账目上也没出过什么乱子;老二和老三就是我二叔的左膀右臂,有了他俩龙兄虎弟搭档乃家族幸事,而我们家就只能呵呵了。
  我很难用一个角度去衡量我老爹争不争气,他是一名正样八经的地质勘探员,端着国家的铁饭碗,当年我奶奶看了济公传,效仿古人的择物而选,分别在我老爹面前摆了三样东西,分别是:元青花、古籍册、岩石块;我老爹想都不想就抓起岩石块往嘴里塞,我奶奶一看心说完咯完咯,这孩子日后一定会走那老家伙的路子。结果不出十来年,我老爹却对地质勘探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学毕业后还真就被他给混进去了,我奶奶就安慰自己说,这样也好,总归是没有变成吃货。
  我老爹深入工作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国家哪里有需要他就往哪里钻,是个货真价实的工作狂,他能有幸结识我老妈是因为俩人共处一个单位,算是日久生情吧,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俩人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极其令人发指,即便是后来有了我这么个好儿子也没能有所动容,依然已事业为重,搞的年幼时的我一度怀疑自己是路边捡来的。
  现如今,二叔继承家业,奶奶她安度晚年,我父母二人朝九晚五不着家,田家的什么大事都是二叔做主,顶多跟奶奶她商量一番,全然指望不上我老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让我老爹来了又能干啥?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站在家族的立场,我还是认为二叔他老人家靠谱。
  言归正传,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四大家族已经不是以前的四大家族了,同生共死相互扶持什么的都是扯淡,只有金钱利益才是重中之重,那三家的人有好处才肯为你卖命,没好处就一边凉快去,像对待瘟神似的避之不及。
  就拿八七年的蓝田玉脉一事说,这是这四家人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联动,蓝田玉由来已久,可追述到三国时期,那时虽比不上和田玉,但也是价值不菲,四家人深入群山腹地,一路披荆斩棘,越沟堑涉险潭,最终找到了那条玉脉石矿,按理说四家分分不就完事了么,非要有人想独占,按理说独占你就独占么,非得要谋财害命,不知是哪一家的人背着大伙,暗地里在玉脉石矿柔弱的部分填放了炸药,随着一声巨响,上百条人命瞬间化为乌有!
  当时,这件事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报纸上新闻里都是,甚至还惊动了当地政府,参与其中的四家人为了平息事乱,不惜花了大价钱去掩人耳目,最终以某个丧尽天良的黑心包工商擅自非法开采石矿为由草草终结,还煽动群众发文登刊严厉斥责这种行为!
  从那时起,四大家族中还算聪明的人都逐渐恍然大悟,后知知觉的异口同声说,这个时代已经变了。
  我想,大概是从吴家吴启凡老爷子仙逝后,人心就不齐了,再加上近些年国家进步日新月异,各种新玩意层出不穷,物价的不断抬高,每个人都陷入到这浮躁的社会当中,相互攀比成了一种心理疾病,怎能还静下心来品茶赏月?纵使那吴家由吴远山接管,也难以改变这世风日下的困境!
  两千年后的古城西安,大量的涌入了倒斗行业中的能人,又有了一番新的欣欣向荣的景象,这跟老旧时期是全然不同的,为什么这样说,想那胡家的胡非为,堂堂一个大当家,只因一次倒斗时失了手,至今还跟植物般的躺在老医院里,除了几个念旧情的人逢年过节去探望,怕是早都被胡家人抛之脑后了罢;再说那张家的张有财,自倒斗以来攒的那点家当,最后还不是被他家族中的那些白眼狼分干抹净,有谁会想过那点家当是他以命换来的?
  曾经的老城,四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江湖人物,如今都变成了一页历史,翻篇后无人记起,只遗留下书页间薄薄的一层灰尘,风一吹就没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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