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藏书阁、徐老怪

　　十月大都，寒冬未至水已冷。
　　大都内城皇城。大乾皇城分五域，分别为东、南、西、北、中。
　　中域单字为“泰”，寓意：神融气泰，品格乃帝。乃是皇帝所在之地。
　　西域单字为“淼”，寓意：烟波浩淼，大梦如春。乃是后宫嫔妃所在之地。
　　东域单字为“凌”，寓意：气凌霄汉，无为大胜。乃是大内男客太监之地。
　　北域单字为“克”，寓意：省身克己，自悟自省。乃是大内女客宫女所在。
　　南域单字为“野”，寓意：体国经野，分封乃疆。乃是园林休闲之地。
　　域外城百姓众多热闹非凡不同。内城此时显得十分冷清，再加上气温逐渐变冷。皇城中越发显得萧肃。亭台楼宇见只有京卫武士站岗。楼廊之间也很少有太监宫女活动。
　　大内藏书阁位于大内东域。有三楼一殿“天下书库”之称。书籍也都对外开放，几年前经常有翰林学士或是某些朝官前来观书。可自从五年前三子夺位之后。藏书阁里的书便彻底被封存。
　　特别近年来藏书阁有一个怪癖老头驻守。更引得那些宫女太监都恨不得绕行。久而久之藏书阁竟传出了闹鬼的消息，搞的谁都不敢靠近这里。
　　此时，藏书阁明阳楼三楼之上，一小太监盘膝而坐。紧闭着双目嘴里念念有词。
　　“断阴取阳即为人，断阳取阴即为鬼。大赫齐并为大道，石棺之中养含阴，一气直霄迎太白，双风一天走四满……”
　　随着他口中是是而非的话语。小太监平放在腹下的双手连连打出几道手势。随即，就见小太监两个太阳穴的位置开始泛红。一缕缕烟气从他头顶的皮肤下缓缓升腾，一时间竟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而随着小太监双手的手势变换越来越快。他头上的烟气也开始加重起来。直到他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掉落，仿佛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就见小太监忽然大喝一声。
　　“……断！”
　　竟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到了面前的地面上。
　　小太监脸色有些苍白，但面上的神色却带着一股解脱的韵味。
　　他缓缓睁开双眼，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随后扭了扭脖子，又感觉了下身体最后欣然一笑。
　　“终于练成了。这世界的武功还真是神奇。就这么一部普通的《断阳功》，修炼起来竟然就能有这么厉害的反应。真不知那些真正的厉害功法会是什么样。”萧笑目光炯炯满是期待之色。
　　他来到藏书阁已经半个多月。在这里他找到了无数的史记简历。不过作为一名残破之神的小太监。《断阳功》并没丢下。反之的，因为残破身躯所带来的不便。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紧修炼这个功法。
　　作为大内太监必修习的功法。《断阳功》并没有太大的神奇之处。捎带强身健体外，主要就是断绝阳——根控制阴——水。可以说，如果这功法放到外面，倒找钱都不回有人修习。
　　可就是这么一部白给人都没有修炼的功法。在萧笑看来却已经十分神奇。
　　修炼半个月，萧笑明显感觉到自己体质的增强。对于十一岁的他来说，现在完全可以单手拿起百斤重的东西。这在前世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这功法中的阴阳说法，还有那引领阴气入体，排除阳气与外的感觉。简直令他迷醉。
　　武功，这在前世是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大多出于金老爷子或是古龙之手。
　　在前世，萧笑也曾经迷醉过那些武侠小说或是电影电视里的东西。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些幻想。
　　可现在，那些曾经出现在年少梦想中的武功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从眼下来看，萧笑感觉这个世界的武功甚至比金大大和古龙笔下所写的武功还要玄奇。甚至更像是某些玄幻小说中的武功。
　　当然，对于现在的萧笑来说。他也只是想想。《断阳功》虽只是太监的基础功法，可萧笑也并非什么武学奇才。用这个世界武林的说法来讲，萧笑的练武资质也只能算是平庸。故此，半个月的时间萧笑也只将《断阳功》练到第二层。断了阳——根，有了一丝气感。
　　看看窗外，天色已然不早。不过萧笑并没有回去的意思。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打算出去找点吃的后回来继续找书看。
　　鹏举已经同意他刻意留宿这里。当然，主要的还是藏书阁的徐老怪点头同意了。可作为条件，萧笑每晚必须给那怪老头整几两酒。要不然那老头子立马进入暴走状态，大手一挥直接将萧笑从四米多高的院墙里丢到墙外面去。
　　好吧，之前萧笑就领教过那老头的厉害。九十多的老家伙，那一身怪力让萧笑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走下楼打开大门。一名小太监正等在外面。
　　见到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萧笑很是抱歉的笑了笑道：“真是麻烦玉哥儿了，下回我一定注意早些下来。”
　　玉哥人称“小玉子”，年龄也就十四五岁，是鹏举派到萧笑身边来照顾萧笑吃住的，同时也教他一些宫里的规矩。
　　小伙子性格干脆，身上没有宫里那些太监的阴柔起。反倒有些江湖豪气。说话痛快敞亮也懂规矩。虽然萧笑比他小了两三岁，但玉哥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对萧笑也是敬重有加。
　　玉哥无所谓的摆摆手，将食盒递给萧笑道：“无所谓，反正我自己也闲的无事。有你这份差事我还能走动走动。要不然只能守着老祖宗的院子，一天闲都闲死了。”
　　说着，他指了指食盒道：“你昨天交代的。牛肉什么的里面都有。铁犁寒冰露今天带了半斤。不过这可是老祖宗赏下来的。他听说你要孝敬那怪老头，马上让下面人给你收集来的。这东西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云蒙一天进贡据说也就百十来斤。在外面你有金山银山都喝不到。”
　　萧笑闻言顿时一惊，也为鹏举对自己的招抚深受感激。他并不知道这铁犁寒冰露是什么酒。只是徐老怪前天跟他要来着。他也没当回事。可现在一听，显然徐老怪是拿他耍子玩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一年才百十来斤，听着不少。可偌大的内宫，皇帝后宫除外，再加上一些赏赐。这种就根本不存在剩余。
　　可就是这样，鹏举依然给他整来半斤。想到这萧笑唯有苦笑。看来这欠人情算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救命之恩就无以为报。正所谓债多不压身，等自己有了实力慢慢还吧。
　　道了一声谢，也特意嘱咐一声玉哥给鹏举带话。告诉对方自己记下这份恩德，来日必定报答。之后便打发玉哥回去了。
　　提着食盒，萧笑咬牙切齿的走向藏书阁最后面的那栋大殿。他打定主意，今天徐老怪不拿出补偿他任何将这酒倒掉也不会给对方。
　　藏书阁三楼一殿最出名的便是这座“百圣殿”。里面据说珍藏着大内搜刮来的天下所有武功秘籍。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按照祖制。这百圣殿里的书只有皇帝与太子才能观阅。所以对外人来说，百圣殿里的书籍充满了神秘传说。
　　来到大殿门前，按照习惯他只能在外面等着徐老怪。不过今天他心情不好，所以来到门前他并没急着敲门，反倒是气哼哼一屁股坐到了外面的石阶上。
　　“小子，干什么呢？还不快把酒拿出来。”大殿内传来一个懒散又苍老的声音。
　　随机殿门无风自动，“咣当”一声打开。就见在大殿正中间一把椅子上，一名一头拖地红发的老者，懒散的堆坐在那宽大的红木椅上。
　　闻言，萧笑没有回头。冷哼一声打开食盒，随机从里面拿出一个酒喝。
　　那酒喝刚一拿出，大殿内的老头懒散的目光就是一凝。随即惊喜之色浮现在脸上。不自主的，鼻子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铁犁寒冰露？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老头子可是有二十多年没喝过这酒了。快小子，感觉把酒给老头子拿过来。”徐老怪嘎嘎怪笑，满是褶子的脸显得更是怪异。
　　萧笑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老家伙，嘴角微微随手将手中的酒壶倾斜了一下。几滴酒水顺着最口滴落到地上。
　　“哎呀呀……！你这败家子，你干嘛呢！瞎了瞎了，不能活喽……你个小畜生，天打雷劈的东西。竟然这么糟蹋神酿。”徐老怪大急的怪叫起来。
　　可说来也怪。哪怕他如此心急。可他依然没有离开屁股下的椅子。好像那椅子有某种封印，急的他只能在椅子上抓耳挠腮。
　　见他的样子。萧笑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道：“想喝？可以，拿东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