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禁龙城

　　四方四正的金朝皇城就像是一枚巨大无比的石玺般压在了都城的正后方，极具圣皇正气。
　　沉沉的夜幕下这座森然禁城静静地矗立着天地之间，掌控着大金全境十三州。
　　占地千亩，建筑面积二百三十亩的皇城之内大小宫殿八十座，房间八千五百间，放眼整个中域大陆都是独一无二，尽显土木之兴的大金皇城无不彰显着天下第一强国的浑厚气度。
　　因其红墙黄瓦，飞檐龙壁，故而被称之为红禁龙城。
　　龙城内廷后宫中一座堪比仁和宫的殿内灯火彻夜透亮，虽不知殿内有何要事致使殿内的娘娘仍未休息，可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的锦衣卫不得不临时加强巡卫力量。
　　一队佩刀持枪的锦衣卫踏着齐整的步伐刚刚经过，宫门推开的时候一位宫女探过头来像是行窃的老鼠般贼溜溜地四下张望，眼见巡逻的内卫已经走了。
　　心稍一宽的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轻轻地拉开宫门，对着里面说道：“没人了，温大人快点走吧。”
　　“我明白。”
　　“贵妃娘娘说的话您可都记住了。”宫女说着悄悄从袖口里摸出一袋银子塞在了温大人的手里。
　　接过钱袋的温太医尴尬地笑了笑，细声说道：“云姑娘请放心，宫里的规矩老朽自是明白。”
　　“明白就好。”收起笑脸的云姑娘摆了摆手，示意温太医快点走的她回头对着宫门前同样探着脑袋张望的两个宫女，厉声道：“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倒掉？”
　　“是是是。”被呵斥的宫女不敢有丝毫的埋怨之色显露，低着头端着满满一盆血水的他们迈着急促的碎步跑进了深深的夜色。
　　依然有些担心的云姑娘并未离开，可是站在殿门前的石阶上替那两个宫女把风，宫内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心头一颤的她急忙跑了进去。
　　“御绣房的手艺如今退化成这种地步了。”
　　“皇上息怒。”徐贵妃小心翼翼地收起金帝刚刚脱下的皇袍，看着金帝怒气冲冲的脸色说道：“这件常服还是去年皇后娘娘亲自缝制的，后来你去无极宫的时候因与公羊观主切磋而让衣服破损，回来的时候你就没有穿回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帝师的不是。”
　　“朕想起来了，看来倒是冤枉了御绣房，也寒了皇后娘娘的心了。”
　　“御绣房倒也没事，只是无故责罚却也有失皇体。”徐贵妃搀扶着金帝缓缓躺卧下来，看到金帝龙颜之上的怒色有所缓解，继续说道：“倒是真的让皇后娘娘知晓您这般说，真怕是寒了她的心了。”
　　“皇后本就掌管后宫，诸事繁多乱杂，还能抽点时间威朕亲手缝制常服，也算是难为她了。”
　　“可不是吗？”徐贵妃拿起药方递给云姑娘，嘱咐道：“你拿着药方去太医院，温太医不用担心。若是有其他人问起，就说是青儿干活的时候打碎了花瓶，划伤了手臂。”
　　“你快点去，看着他们熬好了汤药，抓紧取来。”
　　“是，云儿这就去。”
　　关上了内门的徐贵妃靠在金帝的身边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皇后娘娘整日为后宫诸事烦劳，今日前去请安的时候都看着她最近廋了不少，想必不光是后宫的事情烦心，陛下这一次失踪也是让臣妾等人不免担忧数日啊。”
　　“虽说是有些姐妹尚且还不知道，可是皇后娘娘和我是知晓的。可是知晓还要装作一切如常也是难事一件，后宫人多嘴杂，不免有些不安分的下人挑逗是非，姐妹们也想要知晓陛下近日怎么不见来后宫走动。”
　　“你一句她一句的追问，皇后娘娘应答起来也怕是捉襟见肘，生怕漏了陷。”
　　“是该挑个时间去趟仁和宫了。”金帝眉头一皱，想起皇后也觉得是有些亏欠她了。
　　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徐贵妃轻笑了一声，说道：“您呀来天宁宫的次数太多了，我要是换做其他人，也早该生气吃醋了。”
　　这座殿正是时下深受皇帝宠爱的徐贵妃所居之所，徐贵妃为大金兵马大元帅兼镇东军大将军徐威亲妹妹，当年为奖赏伐燕功劳，敕封徐威为兵马大元帅的同时招纳其妹徐眉入宫侍奉。
　　徐家蒙此皇恩，一时间满朝上下无人能及，然而不曾想徐眉入宫即封妃子后数年没能再度进封，而徐威多年来一直镇守燕云三州。徐家老爷子虽为皇亲却也只能安分守已，不敢过多插手朝政。
　　谨慎小心一辈子的徐老爷子于兵部衙门内的一个清闲职位上兢兢业业一辈子，最后黯然老死。入棺之刻金帝方才想起这些年的确是冷落了徐家，于是将徐妃进封为徐贵妃，时下更是常常留宿天宁宫。
　　金帝深夜独自临幸天宁宫让徐贵妃惊喜不已，但也惊吓不止。满身血迹，手臂受伤的褚泰看起来虽无大碍，但是手臂上贯透的硕大创口依稀可见其内臂骨，自幼受到父亲以及哥哥两个粗扩武人的耳读目染，一眼认出那是长枪刺穿才能造成的伤口。
　　尽管小心行事，可是皇上负伤回宫，留宿天宁宫的事情很快就有他人知晓了。
　　只不过知晓的人中有人因为皇上的回来而欢喜，有人因为因为皇上的伤势而忧愁，更有人因为前两者而疑惑。
　　忧愁的人生怕性命不保，揣着一袋银子急匆匆地自天宁宫往太医院而去。生性谨慎胆小的温太医微弓着身子，左右张望慌慌张张地疾步而行，越想越觉得有点害怕的他转身走进了另一条狭窄小巷，借由此条巷子可以穿过太医院，径直来到太医院的后门。
　　此处本来就鲜有人员走动，就连巡视内卫也未将这里划入巡逻范围，也正是想到这点，温大人才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太医院的后门，可是还没来得及思考究竟要如何打开后门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温大人？”
　　“你是谁？”温太医转过身，看着缓缓靠近自己的黑衣人，一字一颤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黑衣人停下脚步，凝视着温大人，然后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喝声道：“皇上究竟受了什么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温大人额头冷汗直冒，胆小的他从未说过谎，当真是平生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
　　更何况黑衣人身份不明，手上的力道又很大，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和说话都觉得很困难。
　　无暇猜想黑衣之下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的温大人仔细想了想徐贵妃交待的话，整理好后说道：“不过是天宁宫的宫女青儿干活时弄伤了手臂而已，没什么大碍。”
　　“看来你是不会轻易说出实话了？”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上力道登时强劲了几分，温大人顿觉好似五道铁箍狠狠地勒住自己的脖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会有这般强悍力劲。
　　咽喉一热的他一口热血不由得窜了上来，溢出嘴角。然而即便如此，黑衣人依旧不依不饶，手掌力道更是越发凶横，好似要活生生掐死他一样。
　　“皇上是受了枪伤。”
　　“怎么说？”黑衣人松开了手臂，看着温大人而说道：“何人所为，伤势如何？”
　　“公羊帝师本想暗杀偷袭皇上，不过阴谋并未得逞。”温大人弯着腰，扶着后门一阵剧烈咳嗽，不想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快说！”
　　“伤口乃赤金枪所致，虽贯彻臂骨，但并无大碍，只是伤及筋骨，非得百天不可痊愈。”
　　“公羊呢?”
　　“受重伤逃出皇宫了。”
　　“你可以去死了。”黑衣人说罢手一挥，一把长剑泛起一道金光如同闪电般划过。
　　“啊……”
　　温大人一声惨叫，当场毙命，渐渐发凉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单手抓着门扇，另一只手扶着腰的姿势，可是煞白的脸孔早已经失去了生气。
　　不过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原本身在红禁龙城中，侍奉君王身边如同伴虎狼围，步步小心，依然时常感到心惊胆战。
　　如今他的忧愁终究随着身死魂亡一起消散，可是褚旦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说道：“受了什么伤？”
　　“枪伤。”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身上的腰带，除去封印，女儿之身的全貌一点点显露出来，胸前两团山峦兀自突起。
　　黑色夜行衣之下的红色罗襦鲜艳华丽，胸前的出水芙蓉娇艳欲滴，高高的胸脯让那朵活灵活现的芙蓉花更似真实。伸出白嫩玉手摘下纱巾，一头黑色瀑布如云似虹，嗒的一声垂落下来。
　　“温大人说是赤金枪所伤。”罗襦女子看着太子殿下，认真地说道：“也这一切都是因为公羊帝师谋逆行刺在先，好在皇上虽然受了伤，但也靠着赤金枪重伤了他，才得以安全回来。”
　　“公羊老道跑了？”
　　“跑了。”
　　褚旦接过金瓯无缺再一次排在剑架上，坐在椅子上的他靠着椅背，抓了抓下巴，皱眉道：“怎么听着都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是啊。”罗襦女子坐在案几边上，伸出腿踩在椅子扶手。褚旦亲昵地摸了摸她的玲珑小脚，帮她解开绑腿的时候不忘挑逗她几番。
　　罗襦女子忍受不了抓痒，娇嗔了一声，带着埋怨的眼神白了太子殿下一眼，说道：“你再这样，太子妃该生气了？”
　　“她已经睡下了，自然不会知晓咱两还在前殿书房里。”太子邪笑了一声，轻吻了一下女子白白嫩嫩，好似一只小兔子的玉足，说道：“你本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如此又有何不可？”
　　“我可不敢。”女子轻轻一脚踢开太子，猛然站起来的她毫不避讳地脱下了黑色裤子，只穿了亵裤的下体顿时将两条细嫩笔直的长腿展露不已。
　　见色起心的太子眼神迸射邪光，一把拉近女子搂在怀里的褚旦一只手搂着女子的肩膀，一只手摸向了姑娘的大腿。
　　“殿下……”
　　“刚才无极宫内突然传来一股强悍无比的灵力波动，虽然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必然和父皇、帝师有关。”
　　“如今想来怕是他们两人打斗之时灵力扩散而致，可是你之前探查无极宫的时候不是并无任何发现吗？”
　　“痒死了！”女子眼睛翻白，瞟了太子一眼，随即拿开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掌，继续道：“虽说是并没有成功进入无极宫，可是和道童宫外交手之时也探知了一番，并未感知到强大灵体所在，后来安康公主和沈大人也来了。”
　　褚旦刚刚老实的手掌已经悄悄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向着高高的两座山峦攀爬而去，一心二用的他笑着道：“看来他们也已经探查到父皇是去了无极宫，后来呢？”
　　“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来了，我担心继续待下去会暴露身份就先行离开了，不过我也于暗处偷听到道童说皇上并未在无极宫内，而是应该在八面玲珑。”
　　“八面玲珑？”褚泰抽出手，再一次摸了摸下巴，好像没有这个小动作，他不能进入思考似的。
　　沉思半刻后，疑虑道：“更早些八面玲珑方位的确有过父皇的灵力出现，之后便往无极宫方向去了，然后便爆发了那股骇然灵力，如今看来想必是父皇之前一直就在八面玲珑，后来才去的无极宫。但是无极宫方面是如何知晓父皇就在八面玲珑的？”
　　“难道是……”
　　察觉到太子的手又一次伸进了襦衣里，女子轻声一笑，想起当今天子也是时常私访八面玲珑，夜会妙离、妙彤姑娘，不由得说道：“殿下当真是随了皇上。”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褚泰会心一笑，手上的动作越发不老实，笑着道：“那么今夜本宫就留宿书房了。”
　　“殿下，你好坏呀。”
　　“哪里坏了？”
　　“皇上虽说是安全回宫，可是毕竟历经了一番磨难，你这个当太子的也不知道去请安探视？”女子怒嗔道，说着却是隔着衣服紧紧地抓住褚泰的手移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挑逗道：“你说你坏不坏呀？”
　　“那我是不是该更快一点呢？”褚泰坏笑着问道，紧紧抓着女子身体上的那座山峦越发用力玩弄。
　　“殿下，王公公来了。”
　　“何事？”褚泰朝着窗外不客气地问道。
　　专职于东宫书房侍奉的宫女小环自然清楚两个人此时究竟在做何种勾当，心知自己打扰了两个人的她有些害怕地身子一颤，隔着宫门轻声道：“王公公前来传话，皇上召殿下和红楠姑娘即刻于勤兴殿觐见。”。
　　“勤兴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