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新

　　巧合，有时候是有目的性的，可是目的性的，就不算是巧合，是有计划的实施的行为。
　　针对乌极方的住所安排上，秦博士以为他今天还要回那个民居实验室去休息。
　　可乌极方说在城里自己有房子。
　　白星城，房价贵的吓人。他居然自己买了房子。
　　秦博士怀疑他是找了个有钱老婆，怎么说那样的画家也是相当富裕的。
　　当问起乌极方的房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说，在厚德载道。
　　那是个道路名称，厚德载道大街，临近周边的是东华科学院，果然乌极方早就考虑到自己有一天是会进驻科学院的其中一员。这种自信，有些恐怖，令人不解的是，那么自信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最后的被“招安”呢？
　　夜里，龙晓娟跟乌极方大吵了一架。原因就是龙晓娟说乌极方跟那个女博士眉来眼去的。
　　“今晚造小人，板上钉钉之后，这几天弄一下实验室的事儿，完事我给你补上婚礼仪式和正式的结婚登记。这总可以了吧？”
　　龙晓娟哭哭啼啼的抹眼泪，骂了一句：“你们臭男人就会来这套。早干嘛去了？我够给你留面子的了吧！要换做别人，早就跟你拜拜了。妈的，要不是你现在有着落了，没了我，你去喝西北风去吧。”
　　乌极方走过来蹲下，抓着爱人的双手：“好了好了，我错了亲爱的，那你说，我怎么样你就高兴，咱就按你说的办。”
　　“你少来，花言巧语平日里没几句，全都憋着在这种时候应付我呢。”
　　“那总不能我弄死那个女博士你才安心吧！她是玩心理战的，防不胜防你又不是想不到。再说了，我也没跟她挤眉弄眼啊。”
　　“我说的是眉来眼去。”
　　乌极方眉梢下垂，叹口气：“那你可就更冤枉我了。且不说我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这也是对我有恩的爱人吧，我要是干出那种出格的事，那还是有资格当科学家的人么。”
　　“科学家普遍智商高、情商低，疯子还不有的是啊。来一句痛快的，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想干嘛?”
　　龙晓娟想要他说为什么造龙，是不是有造反的想法，或者某一天自己当神仙。
　　这种质疑有些无厘头，因为乌极方并不是正式、专业的学科毕业学子，也没有自己的明确科研方向。非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喜欢。
　　更确切点，龙晓娟似乎是对自己的水墨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乌极方需要造龙的原型模样，都是需要妻子用画笔一一的画出来的样子。
　　“其实我不想让你研究成功的，iU现在都被你当儿子一样的呵护了，再有个大的，就算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能保证还是无微不至的在乎我们么。”
　　“当然了，这还有问吗？虎毒不食子呢。”
　　可龙晓娟撒娇的依偎着丈夫：“那你也挺狠的，养条小狗还把它当家人一样爱戴呢，一个龙，一个龙鸟，到时候偏心我们的孩子，那他们不高兴，就会攻击我们娘俩。”
　　“我滴个妈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干脆问我，我妈和你都掉水里，我先救哪个吧。”
　　“好啊，你先救哪个？”
　　“所以我造龙了啊，造一条天龙，再造一条蛟龙，我救你，让他救我妈。”
　　“你真是个不孝子。”这下，龙晓娟笑了，乌极方以为这就安心了。
　　可两天之后，科研所那边告诉乌极方，他的这个研究项目带有一定的危险和破坏性，需要转战去东郊荒地。
　　那里是个鸟无人烟的地方，因为龙的性格和脾气，真要是创造了这种生命体，他一发怒，基本上几条街都要报废了。
　　想象中是美好的，乌极方认为科学团队的武断定论不切实际，毕竟这东西还没造出来，况且龙的性格问题，是在他的研究考虑范围之内的。
　　解释无果，妥协，是目前最好的继续科研的选择。
　　在乌极方准备告诉龙晓娟的这件事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一个有些不太通情理的消息。
　　核子机构的专家发来的友善提醒，上边说，乌教授提供的原材料和生产机械设备等等，都有一定的的辐射性。
　　在人权问题上，龙晓娟女士还是个普通公民，即使是放弃自己的事业跟随乌极方进驻东郊科研基地。那也是个科研以外的人，不能成为牺牲品。
　　这种考量上，零概率以上，就被视为不可行。
　　还没等乌极方作出回应，晓娟就发来消息道：“我要出国了，巨神国，我已经画了太多的龙的形象了，后续我不能画一辈子，所以要去巨神美术之都任教。事发突然，来不及告别，结婚的事儿，就延后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乌极方拨打电话过去，心里开始无证据的讨厌起某些人了。
　　龙晓娟淡淡的回答：“我爱你，真心的爱你。我想我也需要好好冷静一下，等你事业顺利，新生命被你创造成功的时候，我答应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放弃我所有的一切回来。别去怪罪任何人，因为我想过，神圣的使命，那个执行者，一直是孤独的。”
　　乌极方瘫软的坐在科研所大院里的花丛边上，他从类都没有这么沮丧过，很小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会一事无成，会孤独终老，会一无所有…所有灾难性的人生挫折他都想过。
　　可当之前的那种孤独感，被一个善良的女孩走进生活，然后令自己高高在上的显露出自己的幸福时。这种重新离开的感觉，像是把一个终于见到光明的孤魂野鬼重新打入了地狱。
　　虽然她说这不是永久的离开，可这种完全连个预兆和招呼都没有的离开，反倒更让人会胡思乱想。
　　一个女人温柔的关切在耳畔响起：“乌教授，您别这样，人的情感是常理，可作为科学家，你应该学会控制情绪。接下来的工作将会十分艰巨。”
　　乌极方抬头看着，晌午的阳光，她给自己遮挡出阴凉，难以在被阳光照耀多时之后，看清楚阴影里的脸。
　　但他抬手挡一下眼眶，看清了这个说话的女人，心理学博士元雅宁。
　　“你以后最好少在我眼前出现！滚开，否则我造龙成功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乌极方起身走开了。
　　不远处，陈子风躲在一颗松树后边，看到元雅宁在原地吓了一跳，却有故作镇定的看向这边。他有些抱歉的笑着，慢慢走出来。
　　“元博士，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一个平时慢慢悠悠的男人，会因为爱人的离开而变成这样！这这、这也太偏激了。他说说而已。”
　　元雅宁抬手推了陈子风一把：“说说而已？你刚才看见他那种绝望和失落的眼神了吗？好好看着他吧，我会向上级申请不再做他的私人心里医师。”
　　看来这位处事不惊经历过大风浪的女人，的确是被刚才的语言刺激到了。走远的时候，还抬起手来有几次捂嘴的动作。
　　陈子风目送她离开，摇摇头：“哎哟~我滴哥啊，你这是干嘛呢？”说完，他去追乌极方了。
　　飞机上，龙晓娟呆滞的眼神翻看着飞机注意事项的手册，眼神却迷离的快要睡去。
　　一个脖子上挎着相机的男子坐在了她的旁边。
　　龙晓娟并没有去在意这些，只是下意识的躲闪，微微翻了个身，侧躺着倚靠着座椅。
　　这男子接过过道里空姐递给他的毛毯，轻轻的盖在了龙晓娟的身上。
　　龙晓娟睁开双眼，并没有身体上的举动，她不屑的翻一下白眼，又兀自的合上眼睛，开始横跨半球长达一天的飞行旅程。
　　当她小憩睡醒的时候，这名男子在翻看着相机，似乎时间过去了很小一段。
　　龙晓娟抬手按了一下座椅上方的按钮，不一会，空姐走了过来。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
　　“我困了，给我安排卧室座椅，升舱。”
　　“好的，请稍等。”
　　空姐说完就走了。旁边的男子淡淡的说道：“你是在躲开我么？这个飞机很大，可是在降落之前，你又不能飞出去。”
　　龙晓娟假装没听见，开始翻看空乘手册。
　　这名男子把相机推到她面前：“这个，是几天前军魂岛发生的一起科研事故。一个全身不穿衣服的年轻人，被机枪扫射之后倒地。这个人，就是个人造生命体。”
　　龙晓娟震惊的表情看着他：“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都按你们的要求已经离开东华国了，乌极方现在正待在安全的全副武装的实验室里。”
　　这男子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些，既然你说你爱他，你不想想看，人造人被扫射，那将来乌极方造龙成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零概率以上，时间足够长，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这叫什么来着。”
　　“走也是你们，不走也是你们。我们搞艺术人文的上辈子欠你们了啊？所有的事儿，都要先由着一帮科学骗子来，剩下的都轮不到我们是吗？”龙晓娟没好气的说着，不高兴的把手册塞回去，站了起来。
　　“哎哎，你别激动啊，还在飞呢。”。
　　“老娘我升舱了，去私人卧室睡觉！这你们也管？”
　　男子点点头，冲她竖起大拇指，带着一种“你厉害”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