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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凌烟阁之罪在千秋 / 第五章 南国佳人

第五章 南国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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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月楼按理说已是中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名楼,可此时大厅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楼下只有柜台上一盏油灯昏昏暗暗,倒是显得气氛格外诡异瘆人。寄奴警惕地护在素玉先生身前扫视着四周,及近柜台时听到了一声冗长的叹息便喝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出来!”
  剑声呼啸而过,一道剑光架在了从柜台下面钻出来的老头肩膀上,吓得老头双手扶住柜台战战兢兢地说道:“壮士息怒!壮士息怒,小老儿哪有装神弄鬼,只不过刚才一直底下弯腰捡我的缝衣针,壮士您看……”
  “寄奴不要太紧张了,掌柜的这是房牌,麻烦你先放下手上的事儿,引我兄弟二人前去客房。”素玉先生笑意连连地双手递出那块木制房牌,见这老头不敢伸手来接便使个眼色示意一脸严肃的寄奴收剑。
  寄奴尴尬地把剑收了回去拱手给老头道歉言道:“实在抱歉,小子行走江湖护卫兄长太过警惕了,只是你这偌大的酒楼未过酉时便如此空荡,未免显得有点不正常。”
  老头拍拍胸口咽了咽口水先把房牌接过来按在手下,摇头晃脑地看了看四下这才迈出柜台轻声说道:“两位有所不知,最近中京都在谣传南面的贼寇要打回来了,眼下郡守大人和骁龙骑都统两位大人联名发布三大禁令:禁止过酉时夜市行走,禁止无腰牌出入城门,禁止民居过酉时掌灯。我这酒楼现在能点个灯都是托老掌柜的关系说来的,不过过了酉时三刻连酒楼也不许见一星火种。外面每晚都有护城军巡逻,只要平民触犯任何一条禁令逮住了当场格杀。”
  “这三大禁令未免太苛刻了,连平民也要腰牌吗?”寄奴听得眉头微微拧起,当下想起进城时看见不少背着箩筐的汉人行走间身上都配有一块巴掌大的木牌,当时他还感觉这种现象很奇怪问了素玉先生一句,只是素玉先生在和司马季庭说话未曾听清。
  “何止是苛刻而已,夜禁和灯禁听说是怕城里有人夜里起乱,腰牌是为了防止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城内。现在郡守大人将中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百姓都按照城县乡村四个级别进行登记和统计,每家每户都得去中京尹府或就近府衙申领一块标记有家中人口,民宅位置及其所在区域的县官或亭长的名讳等等文录。凭此腰牌方可出入中京,否则一旦靠近城门百步之内没腰牌就会被护城军当作敌国间谍抓进中京尹府的死牢。如此一来,弄得周遭其他郡县的商人都不敢靠近此城,城内物价趁机上涨,百姓们更是活得苦不堪言,只有那些胡人活得好好的。”说着两扇木门被风刮得吱吱作响,老头当即闭了口下意识察觉自己失言了,便赶忙蹿蹉过去上了门阀,转身乐呵呵地对素玉先生二人又说道:“来来来楼上请,时间也不早了,小老儿带两位客官早些上房休息。”
  言罢,老头驼背塌腰地走在前面领着素玉先生两人从柜台对边的楼梯间穿过窄道进入后院。院子里此时尚有许多女工摸黑在井边涮洗床被,临近的伙房烛光暗闪,隐隐约约传来磨刀霍霍声和叫骂声。其间老头边走边告诉他们二人,伙房这么晚了还有人忙碌是因为明天郡守的亲外甥要在酒楼摆酒庆寿。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想找家像样的客栈都是难事,更别说能在中京城的名楼翠月楼包了天字一号房。听老头有些话里的意思,素玉先生自然明白司马季庭于他有多厚的恩惠。
  辗转上了四层楼,转角一处较为清净可以凭栏远眺齐云塔的位置便是天字一号房。临走前老头甚为惊蛰地对二人附言赠道:“两位客官明早若是有事外出皆可知会院中女奴,让她们指引两位从后门出入,切莫出入前门也不要到前院酒楼走动。否则惹出乱子,别说两位是中山王世子爷的贵客,就是我们老掌柜出面都保不住二位。”
  “你这是在吓我?”寄奴闻言不悦正要发作,素玉先生摆摆手拦阻道:“寄奴不可误会掌柜的好意,掌柜的且下去忙吧,我们兄弟二人一定遵从掌柜的劝告。”
  “那就不打扰了,二位早些休息。吃用早晚时辰都有下人定点送来,马车也在后院供二位驱使。所有费用那位世子爷已经预付过了,等会我会安排下人给二位送热汤。”老头嘿嘿地干笑两声表情不自在地转身下了楼,多半是被寄奴那一剑吓得心有余悸。
  “兄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太紧张了,面对一个糟老头也拔剑相对。”关上房门点好油盏,寄奴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站在素玉先生身后。素玉先生坐在铺上红绸的酒桌边上,也不回头看看寄奴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温声言道:“这一次也不能怪你,你才刚出来行走江湖,行为失当我也可以理解。下次多注意就好,你不用刻意保护我,就凭你二师哥那点把戏未必能伤得了我。”
  “兄长还是小心为上,不可太小看这位二师哥了。想当初二师哥对你误解那么深,多亏是智门的褚长老从中斡旋调和,不然以二师哥的脾气肯定是要在凌烟阁内就和兄长你决斗的。虽然我知道兄长武艺超群,但是二师哥心肠歹毒且善于用毒,就怕……”寄奴不敢往下说了,他开始注意到素玉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好了我心里记下了,你等会睡那间偏室吧,记得夜晚不要起来神游把别人房间用剑全毁了,我现在可是身上没带多少银两,万一你像上次在凌烟阁里神游舞剑,我可赔不起这里的东西啊。”素玉先生说完拍掌大笑,弄得寄奴很是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
  两人说话间,门外便有个女声敲门而起。“两位客官睡了没,刘管账让我来给两位送俩壶热汤泡脚。”
  “好等一下……你不用进来了把壶给我就行,回去吧有事再叫你。”寄奴推开门接过一位裹着头巾的汉人女子手里的两只五升容的圆形筒壶,便不耐烦地催促这汉人女子走开。谁知这女子眼神鬼鬼祟祟地绕过寄奴的遮挡,特意伸头朝里间的酒桌张望了一眼,没望见人影便搓着手似有不甘地走开了。
  一夜安眠无话,及至卯时晨辉照进。素玉先生仰卧在床塌被一阵欢呼叫好声惊起,适才动身捡起掉落床边的一本他随身携带的《左传春秋》塞在了枕头之下。待他整理好衣襟推门凭栏俯瞰,正好见寄奴在楼下院中桃林丛中剑走龙蛇,翻腾纵跃间如虎如鹄,亭榭廊回里一群灰衫女奴看得如痴如醉,目露春意。
  “好身手!”突然一声近喝惊得舞剑入迷的寄奴身形不稳翻身从枝头跳了下来,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司马季庭带着一位生得姿丽的美人胚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司马季庭作揖见礼后便神采奕奕地抬眸问道:“寄奴不知你家兄长起身没有,我现在是否适宜上去叨扰?”
  “他啊……诺已经起来了,你上去吧。”寄奴感觉到有人在上面看着他,仰头一扫便看见素玉先生似笑非笑地正朝下面瞅着他。司马季庭亦然仰着脖子于素玉先生问好,转而挥袖对寄奴言道:“寄奴先请。”
  上了楼素玉先生礼数尽到地邀请司马季庭和他身边的美人胚子落座上位,不等他开口想问司马季庭便介绍言道:“这是我堂妹司马影儿,堂妹虽待字闺中然常常久仰先生大名。这次听闻我把先生您请到此间,她非要央求我来见一见真人,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小女子司马影儿见过素玉先生,见过寄奴小兄弟。”司马影儿落落大方地折身施了一个见礼,臻首盈眸含笑间别致倾城,也是这中京城里少有的美人。
  “不必多礼,郡主殿下太过抬爱在下了。”素玉先生抬手过顶亦然回礼,而后当着司马家兄妹二人的面前将寄奴再次介绍了一遍,与在舟中先前所荐一般无二。
  “先生抬爱,小女子年芳二七,理当以兄长事之先生。堂哥亦有意与先生兄弟相称,但只恐失了礼数。”司马影儿说话间视线多放在了寄奴身上,言语间比起平常贵族女子颇懂礼数。
  “寄奴见过两位殿下,祝郡主殿下青春常在顺事顺心。”往日在凌烟阁里生得沉鱼落雁般的美人不胜枚举,都是在阁中进修陪读的女童。像司马影儿这样凝眸举手间散发着一股王族高贵气息的女子,寄奴也是第一次见,不觉间不敢正视司马影儿且有些脸烫地回避了对方扫来的目光。
  “先生昨日曾说想去城南的昙花坞走走,若是无事不妨我现在就带先生重游故园。”一顿家常过后,司马季庭想起素玉先生这次赶来中京城时怀着的一个小心愿便主动提了出来。他本意是想带着素玉先生立刻就去他的王府,但见大家聊得其乐融融便心生更近一步融洽与素玉先生之间关系的一些念头,陪先生重游故园便是他博得好感的开始。
  “差不多快二十年未曾回来了,既然是皓昱殿下有心,那在下求之不得。”素玉先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多少年未曾回到此地旧园,多少人未曾回到此地旧园。岁月虽无痕,但许许多多的往事又重新在他的眼睛里走了一遍。
  继而素玉先生与司马家兄妹并排而行,寄奴留着一段距离贴身随在司马影儿身后。不经意间司马影儿回眸莞尔一笑,寄奴惊得手中的剑差点儿滑落。等到后院上了马车,司马季庭依然坐在他的主位,司马影儿紧挨着素玉先生落座,寄奴倒是钻进来想坐在对面可是想了一想又出来把车夫撵了下去,自己牵着马车从后门慢慢赶了出去。
  随着马车轻微的晃荡,司马影儿忽地就双手紧紧抱住了素玉先生的一只袖子,似乎还有些头晕地把小脑袋有意往素玉先生肩膀上靠去。司马季庭只顾着言论当下他家中的一些忧虑,未察觉到此间的怪异,只有素玉先生颇为尴尬地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司马影儿过去也是琅琊王司马睿的曾孙女,她父亲是高陵王司马城荪,她自然是高陵封地的唯一郡主,素玉先生生怕自己一动便在这位郡主殿下眼前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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