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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梧桐叶落雁南飞 / 第二十六章 云上国 新

第二十六章 云上国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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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鱼静静地浮在湖面上凝视着蒲城,灯笼大小的眼睛里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和厚重,它也许活了几百年,也许活了几千年,漫长的生命中它进化的不止是它的鳍和鳃,也许还有它的大脑。
  那人步入冰冷的湖水中,走到大鱼跟前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鱼须,他也不回头看蒲城,只是自顾自地在那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第二个谜题的答案,既然如此,那就跟上来吧。”
  说完,他拍拍大鱼的侧脸,大鱼极富人性化的眨了眨眼,伸出三两米长的鱼须将他托上了鱼背,蒲城咬了咬牙,也学着他的模样攀上了大鱼的鱼背,只听得大鱼发出一声呜……呜的悠长声调,一扭身躯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了幽幽圣湖中。
  清澈孤寂的水下世界在敞亮的月光下显得祥和而神秘,然而微微月光只透进湖底十来米就已式微而黯淡,随着大鱼不断的下潜,视野里能见到的事物变得愈发黑暗,幸好大鱼腹中呈现出淡淡地金色光芒,才让蒲城不至于变成一个睁眼瞎子。
  细微的生物,难以计数的鱼群,曾经在湖面上泊过的木船残骸,绮丽的珊瑚礁在此刻俱都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潜了多久,潜了多深,蒲城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肺泡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待到他终于觉得快窒息而亡的时候,大鱼驮着他们终于游到了湖底。
  一扇拱形的金色镂空的巨门静静地伫立在湖底深处,门框边角镶金镀银,镂刻着古朴而神秘的日月星三种图案,门内瞧不见碧绿的湖水,只有一道道涟漪和金光似有似无地喷薄而出。
  几千几万年来,它被造物主一直搁在这儿,浓重而久远的历史气息教人只望上一眼便觉得压抑而沉重,蒲城忽然想到安殊说过的轮回传说,难道,穿过这道门,就是灵魂的轮回地?
  像是看透了蒲城的心思,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朝着这道闪烁着神秘光芒的巨门走去,不多时,那人的身影便再不可见于湖底,蒲城瞧得好奇至极,便也随着他的步伐迈入了巨门之中。
  这扇巨门有些类似于空间虫洞,在短暂的压抑感之后蒲城终于清醒过来,而当他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时,他真觉得自己今晚像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脚踏在云霓之上,放眼望去,千百里内都是层层叠叠的白云,在这儿,云成了地,这儿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云。云状的亭台楼阁,云状的高山流水,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而缥缈,真如一个茫茫云上国,渺渺仙中梦。
  这些云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虚软无力,蒲城用力跺了跺脚,踩上去虽然软软的,但托起他这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却是不成问题,蒲城看着四周震惊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儿是云上国,是微奇点坍塌形成的虫洞空间。”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第二个谜题的答案吗?我现在告诉你,这儿,就是第二个谜题的答案。”
  那人率先朝前方走去,蒲城快步跟上,只见前方云面上现出一个硕大的空心圈。万道云流如同大江大河归纳大海一般涌入到空心圆中,云流湍急,迸发出浩浩荡荡的天威天势,而在这万千磅礴气息之下,透过那个空心圆,蒲城却瞧见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纵横万千的钢铁马路,那儿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末日火山和肆意流淌的灼热岩浆,整个世界一片疮痍,看不见任何的生命,只有狂暴的雷电和恐怖的大风在肆虐蹂躏整个世界。
  那人指着云霓下的陌生世界缓缓说道:“还记得我给你的第一个谜题吗?现在我不妨和你说得更透彻些。”
  “在这个世界中都米梁杀的人,犯案的手法我都一清二楚,我能知晓这些并不是因为我能未卜先知,而是这些事在我的世界中也曾经发生过而已。”
  蒲城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他隐隐觉得,他接下来说的,可能就是所有谜题的关键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叫做你的世界?”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这个宇宙会不停膨胀,当膨胀到一定程度它就会开始收缩直至变回原形,然后再度膨胀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永恒,而当宇宙每次膨胀的时候,你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会再度出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如果不以漫长的亿万年时光作为衡量的参数,其实宇宙的发展,不过是你的一次又一次死亡又或者说只是芸芸众生的一次又一次死亡而已。”
  那人也知晓蒲城此刻心神巨荡,一时三刻恐怕还无法相信这些,他也再开口多言,只是对蒲城指着云霓下正在喷发的火山道:“我知道你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但是你看过它,你就知道了我说的话是真的。”
  蒲城思索了一下慢腾腾地走到云流奔腾入海的口子旁往下看去,正待他想问他看什么,谁知那人竟然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将他从万丈高空之上推下了无底的熔岩世界!
  ……
  当蒲城醒来的时候,他不由庆幸自己未被灼热的岩浆焚成渣滓变成一抔有机肥,但他一想到那人的粗鲁行径,他又不由气得直想骂娘!待心神渐拢,他不由看向四野想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从远处的巍巍雪山和风和日丽的怡人景象来看,自己应该还在西藏地界,一时间蒲城又有些分不清,昨晚那一幕到底是自己在梦游而虚构出的场景还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吁了口气,蒲城就想从草地上爬起来,可他意外地发现他的胸腔肋骨处似乎被硬物撞击过,一动起来竟是疼的他脸色发白,直冒虚汗。他挣扎了两下,就知道短时间内自己应该是没有了行动的力气,好在这青天白日的,倒不虞会出现什么危险,只是听说藏区素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藏区早晚温差之大,由此可见一斑,蒲城真怕到了晚上还没人路过的话,自己不是饿死在这荒郊野外,就是冻死在在这了。
  胡思乱想了许久,蒲城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唱悠扬悦耳的山歌,他虽然听不懂,但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类似蒙语或者藏语。蒲城连忙高声呼喊了几声,希望对方能注意到自己,他的运气倒也不错,不多时,十几个穿着素布麻袍,腰间系着亮丽的蓝色丝带的男男女女循着声源走了过来。
  这些人大部分肤色黧黑,双眼微红,有着极明显的高原人种特征,见他们神情谨慎地打量着自己,蒲城努力挤出一个极友好的微笑说道:“你们好,我不小心受伤了,能麻烦你们送我去一趟医院吗?”
  这些人皱着眉头,一副听不懂他汉语的模样,蒲城心道这下可有点糟糕,他不会藏语,于是他只能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指着自己的胸腔作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但这显然也是鸡同鸭讲,更令蒲城有些不安的是,他陡然瞥见这些男性藏民手中握着的粗制砍刀上似乎还在淌着鲜血,而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近乎野蛮而残忍,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猎物。
  蒲城心里一凉,心道自己不会是碰上某个野蛮的深山部落了吧?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之时,一个姑娘排开众人忽然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个姑娘肤若凝脂,与寻常藏民的黧黑肤色构成了极大的反差,再看她巧笑倩兮的容颜,蒲城一呆,竟像个无知无识的傻子似的,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着这张和王婷、安殊一模一样的娇俏脸蛋,蒲城忽然有种时空错乱的迷失感,想到古时的庄周梦蝶,蒲城忽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那只蝴蝶。
  这个容颜清丽,好似一朵白莲花的姑娘用百灵鸟似的好听嗓音向蒲城询问了几句,只可惜她说的藏语蒲城一概听不懂,他只能指着自己胸膛和大腿,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摇了摇头,那姑娘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身和自己的同伴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藏语。
  但不管那姑娘怎么解释,那些藏民却只是摇头,有好些个甚至提着刀露出了令人心悸的冷酷表情。听着他们叽里咕噜地乱讲一通,蒲城猜测那姑娘应该是想搭救自己,但她的同伙却可能嫌弃他这个累赘,所以并不想节外生枝。
  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从人群中站出,指着蒲城厉声喝了几句,蒲城瞧得心寒,那人眼中竟真闪过一丝真真切切的杀意!蒲城暗道不妙,没想到都21世纪了,竟然还能碰着些蛮横粗鲁的未开化藏民,但令他颇为感动的是,不管那些藏民怎么呼喝,那姑娘却是执拗地站在他身前,坚定不移地朝着她的同伴不停摇头。
  这汉子眼见姑娘如此维护蒲城,被她的态度所激,脸上忽地闪过一丝狰狞神色,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推开那姑娘,看着蒲城竟尔拔出刀来想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这会儿哪怕伤势再重,蒲城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了,他猛地朝旁边一滚,胸腔受力之下,竟生出一股钻心之痛,蒲城紧咬着牙关,煞白的脸颊上不时涌出几颗豆大的冷汗。
  那姑娘被汉子一推,踉踉跄跄地跌了一跤,眼见汉子杀性大起,她柳眉一竖,立马高喊了一句,那汉子一怔,只见到姑娘小跑到蒲城面前解下系在腰间的流穗青云锦缎,然后将它珍而重之地套在了蒲城的脖子上。
  蒲城尚不明白这举动有什么意义,但见到那汉子鼻息咻咻,青筋暴起的发怒模样,他只能将姑娘拉到身后以免再被这粗鲁汉子伤到,但令他奇怪的是,这汉子分明怒到了极点,却是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脸色铁青地回到了队伍之中,而这支队伍的其他人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蒲城和这姑娘一眼便扭头就走,不讲半分情面。
  蒲城隐隐觉察到自己两人似乎被对方抛弃了,他有些愧疚地看着姑娘,虽然知道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但于情于理,他还是张口说了一声对不起。那姑娘心思聪慧,大概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了他的心意,她善意地笑了笑,然后扶住他的胳膊用一双善睐明眸觑着他,似乎在问你的伤势怎么样,可还能行走?
  蒲城勉强地露出一个笑脸,在她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朝前慢慢走去。前方那个队伍不多时就已不见了踪影,及至天黑,蒲城才明白那个姑娘舍弃队伍而来帮助自己的背后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先不说食物的缺乏,光是那难以忍受的苦寒就足以堕指裂肤,让人举步维艰了。没法子,两人只能在路边稀疏的林子里捡了点枯草干柴想生火取暖,也幸好蒲城爱好苦闷时抽两口烟,所以随身总是备着一两个打火机,不然两个人光是那钻木取火的功夫,恐怕就已被寒风冻僵了躯干。
  那姑娘见着这么个小巧玩意竟能喷吐出火舌不由大感兴趣,蒲城看着她俏皮纯真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将打火机递给了她去把玩。那姑娘摆弄了一会儿后就没了兴趣,蒲城接回之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只能面对面干坐着,听着呜咽凄鸣的寒风在那大眼瞪着小眼。
  被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火苗成了黑夜中最璀璨夺目的存在,蒲城漆黑晶莹的瞳孔里既倒影着火光,也倒映着姑娘美丽的影子,而那姑娘也是大大方方地看着蒲城,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莫名的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可能真应了那句老话,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枯坐了一夜,及至天亮暖日重回人间,蒲城和姑娘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继续上路了。两个人虽然饥肠辘辘,但一来两人没有武器和体力去捕捉些猎物,二来路上也见不着可以充饥的野果子,于是乎两人只能靠着路边的溪水勉强果腹。
  日头在一步步的丈量下变得格外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蒲城和那个姑娘终于回到了她所属的村子,通常来说,藏民一般住的都是毡房,而这个村子也不例外,那姑娘住的帐篷在村子里最偏僻的一角,等将蒲城安顿好,她就急急忙忙地开始生火准备煮些羊肉。
  藏区的羊因为在野味啃食过沙葱等宿根植物,一般只用清水煮过就行,这样的羊肉不仅没有膻味,而且保留着羊肉最鲜美的味道,蒲城也实在是饿极了,毫不客气地吃了大半锅肉后又美滋滋地喝了口酥油茶。
  那姑娘虽然也饿,但到底还顾着女儿家的脸面,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在那细嚼慢咽,蒲城向她笑了笑,随后打量起这间帐篷来,这顶厚实异常的圆形帐篷大概直径在五米左右,在帐篷边角处摆着一张羊毛毯子,上面备着些粗布制成的被褥,帐篷的厚油布上挂着些女儿家精心编制的草蚱蜢,女儿结等,不过藏女素来不以女红见长,所以这些女儿结等其实也算精美秀丽了。
  那姑娘吃完羊肉后洗了把手,然后准备扶着蒲城躺下养伤,但蒲城心知这毯子算是女儿家的闺床了,他一个大男人躺上去算怎么回事?所以他坚决地摇摇头指了指角落,意思是自己粗人一个,随便躺哪儿就好。
  那姑娘也没中原女儿的扭捏娇羞,只是掩着嘴角偷笑了一下,就给蒲城找了床厚床褥,然后吹了油灯自己合衣躺到毯子上休养起精神来。两人虽则连日来朝夕相处,但毕竟在荒郊野岭的,朝不保夕下谁还有那许多顾忌?可如今不一样,两人睡在一间帐篷里,虽不曾说过一个字,但这股子旖旎总教两人翻过来覆过去,总是难以真个睡着。。
  屋外凛冽的寒风吹不进来,炉子里的炭火还余有余热,蒲城听着那姑娘的呼吸声微微觉得有些尴尬,但近日来确实也太过疲乏,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后,这些尴尬也就成了助眠的最佳情绪,不多时,帐篷里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及至后半夜,那姑娘依然捏着被角迟迟不肯真个睡去,她想了又想,忽地蹑手蹑脚爬起来走到蒲城身边,替他盖好了被子后痴痴一笑坐在他身边怔怔出起神来。
  静谧的夜儿下,有微醺人醉的情愫在莫名地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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