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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你评评她占的什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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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刚过,郦蘅缓睁眼睫,香帐遮佳人,模糊睁眼。口干舌燥,哑声一唤诺青,要茶润喉。
  帐外那人影儿动了动,对着外间儿抬手作势,缓缓近前自几案上斟过茶水端来。
  缓掀帐,伸臂托起郦蘅手肘,将她扶稳坐好,又贴着床沿儿坐下,将茶盏递去。明烛光芒入眼,惹得郦蘅抬手遮了遮,迷蒙间未看清来人是谁,只矮着脖子,就着人递来的茶盏猛灌两口。
  那人见了,抬手轻抚她脊背。郦蘅愣怔一顿,猛然抬眼望去,淑妃正噙着雅笑与她对视。
  “半个时辰前国丈进宫,皇上方才去了御书房。”她顿语,低眉梳理手中鲛帕,摩挲到边角上绣的青莲停住,笑着解释,“今晨闲来,兀的觉得这株青莲孤苦,想刺一双锦鲤相伴。可本宫愚钝,比不得妹妹们锦心慧手,便赶在雨时去千鲤池细观临摹。可巧的遇上了你。”
  郦蘅欲言未成,便被她一番话语交待了始末。
  东六宫里的菡萏池同样放了鱼,舍近求远沐雨而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郦蘅想着,捏着被角便要挣起身来道谢。
  淑妃覆上她的手,压下这动作,定定对着她双眸一视,扯了一侧唇角浅笑。“不必言谢。妹妹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她便不再言语。——与聪明人说话不用多费口舌——再叙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便辞去了。
  走的倒是毫无踯躅,看不出如其他妃嫔一般“磨蹭时分,想与皇帝偶遇,顺便邀功”的小心思。
  郦蘅倚着靠枕,半眯眸子对着淑妃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晚些时候楚瑜沐雨而来,掸了一身风尘凉意才进去。单拂手屏了侍从,怕惊扰室中人。
  听到楚瑜在身后抵唇轻咳之时,郦蘅正攀在窗沿望月沉思。闻声乍惊,回眸一看来人,莞尔伸手,流眄示意。
  楚瑜倒是会意,好脾气的伸手牵过她柔荑,将人给拉起来。目光触及那一身薄裳,眉头一蹙,正欲开口,却被她抢先接了话头去。
  “你倒是来评评,她占的是什么理。”
  郦蘅话语中的“她”,便是那赵充媛。
  “怎得,你只当朕是来替你平冤的?”楚瑜戏谑看她,却只得到她理直气壮的回瞪,勾起的唇角一滞,只得牵过她落塌细细述出。
  “她本就被罚禁足三月,今日才撤了禁,朕不愿见到她。既然她如此不知悔改,那便连降三品,做个小小才人罢了。羲和宫便不必出了,再反省半年。”
  郦蘅点头,没什么生分的谢恩之举,只觉得她受了委屈,这委屈还是他的妃子加诸的,那她当然要讨个说法。
  只是......听闻赵才人此前因给宁昭媛下毒导致其早产才被禁足,今日经此一事,倒是觉得宁昭媛早产一事颇有蹊跷。赵才人如此莽撞自大,不像是能够令宜寿宫那位人精中招的人。
  郦蘅思索着,一时出神。眼前被楚瑜晃了晃手,一双杏眼才重新聚焦,歪着头看他。
  “怎得出神?莫不是雨水入脑,如此迟钝。”
  郦蘅听着这话,只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能奈他如何。将自个儿这一口闷气压了又压,扯出一抹假笑来,拿捏着嗓音腔调说话。
  “今日多亏了淑妃姐姐途经,将嫔妾搀回。不然嫔妾可是要在那雨中受苦......”
  “咳。”楚瑜打断了她的拿腔捏调,却又心思一转,竟配合着将手覆在她柔荑上,端着哑嗓倾身在她耳侧低声。
  “爱妃受委屈了。”
  郦蘅面上一僵,心道“若论脸皮当真是比不过他”,只得讪讪抽出自个儿的手,开门见山来。
  “曾闻苏家五子才高,年仅弱冠便已中解元,只可惜出身卑微,又父母皆亡,实在可怜。”
  楚瑜闻言并无恼色。心知她得了淑妃的人情,必得要开口来还。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她这举荐的竟是苏五。
  苏家五子,出身尚书府,是淑妃堂弟。生母不过是个勾栏女子,却让苏家大爷对其死心塌地,非要休妻相娶。
  没想到这红颜难消受,被原配夫人逼的自尽,当时这位苏解元不过六岁。后来苏家大爷以命威胁,才让苏老太爷松口,让这孙子入了家谱祠堂。
  只不过好景不长,过了八年,苏家大爷因病离世,原配夫人抱着自个儿的亲儿子继承家产,若非身为尚书的苏家二爷心善,他如今早成了浪迹街头的乞儿。
  这位苏解元似乎与苏家关系匪浅。不过大家族里的事儿,谁能一眼看清呢。
  “苏五,便是苏留云?”
  “正是。”
  “此人朕略有所闻。不过他好似提榜‘圣贤眼中过,道义心中留’,圣贤之书不入心中还得了解元,倒是个奇人。”
  “那您......”
  “明年春闱,他若是名列三甲,朕便予他一个机会。”
  
  这厢芙蓉张暖,那厢冷冷清清。
  羲和宫里的赵充媛——现在该称为赵才人——接了皇上圣旨之后,正欲摔上一屋子的瓷玉器具泄愤,却被汪全一番话压下了动作。
  “这物件儿都是充媛的分例,明儿便有司宝司的宫女来清点,若有什么缺了损了,得您自个儿把这分子补上。”
  汪全带着一屋子人浩荡荡走了。
  因着被降了位分,又被罚禁足,宫人们眼见着她再无翻身复宠的可能,乌泱泱都各奔东西了。赵才人只得了一个贴身婢女侍奉左右。
  只见她提着尖嗓嚎哭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婢子只顾着拾掇物事儿,不去理会。抽抽噎噎的声儿渐弱,主人似乎嚎累了,她扶着几案缓缓坐下,在空荡散风的内殿里,发愣般盯着跳烁的烛火。
  
  夜半三更,一人披着夜色而来。
  背着光,披风的兜帽裹得严实,辨不出是谁。
  她推门进了也不落座,站在赵才人背后,自袖中取出一封火漆信件递出去。
  赵才人接过,也没急着拆封,只问了一句,“你主子没话对我说?”
  “才人问的若是宁昭媛,倒是有几句话撂给您。”
  “一骂蠢货,二骂解气。你不必言明,她是怎样的人,我心里门儿清。”赵才人讽笑,掩不住的轻蔑。
  那人听了这话,竟也不替主子生气,只平静的将话述出:“昭媛教婢子给您吃个定心丸,您母亲很好,再怎么也是安家嫁出去的姑奶奶,不会教她吃亏。”
  “那我便放心了。”她削肩脱力微颓,只右手五指收拢,攥紧了手中的信封。。
  那人候了半晌,见赵才人摆了摆手,便缓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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