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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精明人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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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大早,新人照例要去长乐宫给皇后请安。
  换了身澄蓝百蝶穿花洋绉裙,松松绾了倭堕髻。簪一对珍珠珠花,金丝镂花步摇斜插,打了柄苏绣西子浣纱团扇,一早儿在倾华殿前候着。
  有资历位分高的宫妃均已入殿请安,郦蘅得了皇后身边儿允蚕姑姑的口信儿,便在殿外凤凰树下暂等。
  闲闲摇着扇子等毓庆宫那位。说起来二人也算是发小儿。她打小被太后接进宫来教养,而那位敬敏郡主,也是自小住在宫里。
  元帝以楚代魏,为示仁德,将魏云舒封为郡主,她哥哥魏云凌则做了可袭三世的荣侯。
  这魏云舒自小就是体弱多病,身份尴尬,奉旨被养在先帝元后孝懿太后处,却不招皇帝生母孝仁太后待见。
  郦蘅与她虽称得上一声姐妹,但也看得清她绵里藏针,饴中带毒的性子。
  左不过是体谅楚瑜才多帮衬她一二。
  这魏云舒啊,可是跟万岁青梅竹马,私定终身过的。
  卯时三刻,允蚕来请。
  郦蘅转过身遥遥望去,未见人影儿。叹声气儿,心道这宫里都是精明人,跟着允蚕引进去了。
  进了殿,端端正正给皇后行了大礼奉过茶。
  眼见皇后叶氏皇后一身凤袍,虽身量不高,却仪态天成,小腹微微隆起,左手托护着,看样子已是三四月的样子。
  或许因着有孕,面色红润,本是温婉的容貌倒是添了三分艳色。
  郦蘅垂眸,乖巧听着训。不到半柱香,皇后停了,她又一一见了潜邸旧人。
  那左首位,穿了身湖绿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神色端庄,腕上栓了串佛珠的,是淑妃苏氏拂苓。孝懿太后的嫡亲外甥女,成王妃的嫡亲妹妹。家世显赫,只是没甚的荣宠。
  再下面一位穿着妃色洒花留仙裙,眉眼张扬姿色秾艳的,是宁昭媛安氏茗伊,太后娘娘的族亲。听闻是万岁第一位侍妾,年前儿才生了皇长子,很受重视。
  右首位虚席,应是给云妃留的。
  右侧次位那位身着浅色天青汉裙,貌比菡萏宛若无骨的,是婉修仪阮氏温容。出身江南舞姬,没甚背景。
  因着万岁登基以劳民伤财为名,驳了大臣们选秀的上奏,这楚宫里有头面的嫔妃就这么几位。
  其他几位诸如采女才人之类的,因位分甚低又无家世荣宠,都未有入殿的权利。
  早在殿外请过安散去了。
  各位佳人倒是没什么愤愤之色显露,郦蘅毕竟是清贵之门、太傅之女,可以说这大楚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官员都受过郦蘅父亲叔伯的指点。
  倒是宁昭媛与郦蘅也算半个旧识,打趣了两句,言语中透着太后的偏袒之意。
  收过好些赏赐,郦蘅一一谢过,退在一旁正要入座,便听着外边儿人声儿报着:“云妃到——”
  除却主位上那位稳稳端坐、淑妃坐直了身子之外,其余嫔妃无一不搭着婢子的手起身侯着。
  个个面上恭恭敬敬,只是心下对这位初入宫便封妃的前朝公主有何滋味,怕只有自个儿心里门儿清。
  只见云妃身着杏色素雪绢裙,外罩薄罗长披,走起来弱柳扶风之色尽显。
  她生一双桃花眸子,羽睫扑挣之间,自含三分情意,只是面上颜色淡淡,一副观透俗世的神仙样子——可真是担得起云妃之名。
  云妃入殿近前,给皇后端着礼只说拜见,也未曾解释迟来缘由。
  一众嫔妃支着耳朵留意,只听得皇后一声轻笑,白瓷调羹搅了搅玉碗里的汤药清响两声,声线温温柔柔,却加重了尾音显了几分威严。
  “云妃少时承欢于孝懿太后膝下,在这宫里也不算生,可惜本宫随皇上入了东宫,云妃也被送入荣侯府。”
  她顿了顿,仰头将碗里的安胎药饮尽,帕子抵着唇角拭了拭,看着下边儿那面色无异的弱美人儿,似是惋惜般叹了口气,下一句话却锋芒尽显。
  “都这么些年了,还是见到了。”
  云妃面色不好,想是强忍着不适,她依旧端着礼,闻言敛了敛眸,嘴角清弧微勾,抬起头直直凝视皇后双眸,同样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语气惹人心梗。
  “想不到皇后姐姐竟挂念臣妾许久,拖了这些日子才来拜见,倒是妹妹的不是。妹妹必将记着娘娘挂念,常来叨扰,还望不嫌。”
  这话一落,皇后眯了眯眸子,手指无意识的收了收,掌下膝上的衣料添了几许皱痕。
  倾华殿里的瓜果香怡人的紧,只可惜了无人欣赏。当下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惹得人气儿也不敢大喘,一颗心吊的甚高,生怕绷着的弦一松,掉进万丈深渊里去。
  “云妃妹妹对皇后娘娘的情意倒是让本宫愧了,不过现下姐妹们同处与此,妹妹若想孝敬娘娘也不急在一时。”
  乍听到这几句话,郦蘅窃生生抬眼看了一眼,开口的是那位打她进来就没开过口的淑妃娘娘。
  这会子开口替皇后解了围,便又低下头专心绕着她腕子上的佛珠,似乎刚刚出言与她无关一般。
  郦蘅心下生疑,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襄皇后正要开口之时,门外边儿又报曰“皇上驾到”,哗啦啦一众人等恭敬行礼。天威覆下,竟比前一刻让人放松许多。
  楚瑜大步而来,行经云妃身侧脚步一滞,却未理会她因脱力微垮下的身子,复又提步而去,直直迎上皇后亲手将她搀起,牵着她柔荑同坐。
  “今日可有不适?”楚瑜拂了众嫔妃的礼,眼睛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皇后的双眸。
  皇后面颊上扫过一抹嫣红,轻声道“无事,就是闻不得荤腥。”
  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上首二位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样子实在酸的人牙疼,又插不上话只得缩着自个儿的存在。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楚瑜方才把黏在皇后身上的眼珠子给移开,冷着脸扫过下位众妃,警训道。
  “如今皇后身怀国嗣,需静心静养,尔等若是无事生非,惊扰到皇后,朕必重罚。”
  “臣妾谨记。”
  楚瑜听过只淡淡点头,心下倒是对这些面上乖巧的枕边人防备不减。侧过头凑近皇后低语,“晏晏身子金贵,母后也吩咐过朕莫吵着你休息,便由朕领她们去慈宁宫罢。”
  话落起身,吩咐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点了云妃和郦蘅。
  “随朕一道去见过太后。”
  他面上潇洒的紧,挥一挥朝服衣袖,带着人走出长乐宫。
  这般无谓的模样才端了片刻功夫,宫门口,三月凉气未尽的春风一拂,那位弱不禁风的弱美人儿还未将柔荑抵上额角,他便急的鼻尖儿簇汗揽人入怀。
  “喈喈可还好?”上一刻对着怀里人儿嘘寒问暖,下一刻帝王抬了脑袋,眸光凌厉扫过裳杏,开口便是苛责,“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
  郦蘅本本分分跟在后面,只冷眼瞧着,叹了句好戏开场。
  裳杏扑通一声跪在楚瑜脚边,两行泪是说挂就挂,一开口就是规规矩矩回话,听上倒是在陈述事实,无一丝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其中。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们家娘娘本就体弱,早朝前您吩咐了奴才们不许打扰娘娘休息,可这一来便误了去长乐宫的时辰,娘娘她又愧又急,连早膳都未用好,只服了贴药匆匆来了。路上着了风,又听着皇后娘娘训示许久,还......”
  “闭嘴。”
  这丫头话语未尽,被云妃软软绵绵的声儿截了去。至于这未尽之语何如,那便看他如何想了。
  那丫头咬了咬下唇,挂着一副愤愤之色,忙磕头认罪。
  “是臣妾管教不严,这起子婢子竟编排起主子来了。”云妃伸手抵着楚瑜的胸膛,从他怀里挣出来站好,端着礼请罪,说不出的生分。
  楚瑜负手,蹙了蹙眉,竟也不言语。
  郦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给楚瑜身边儿的内侍总管汪全递了个眼色。
  “皇上,太后娘娘那边儿还等着您和二位娘娘请安。”
  楚瑜转过身,提步去了。
  这一路上低气沉沉,他听着郦蘅跟云妃在后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叙旧,额角的青筋倒是跳的欢腾。
  “这些年我不在帝京,姐姐可还好?”
  “虽说出了宫,但在外边儿也自由些。”
  “是了...侯爷是姐姐的亲兄长,姐姐自不会被亏待了去。”
  “诶,可怜我在清河快活的紧,正拟了张榜文,打算贴出去给自个儿招婿,谁承想......”
  慈宁宫前,帝王收掌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方才让两人消停下来。
  两人跟着皇帝入殿,正式拜过太后,云妃便言自己身子不适提前告退了。临走前得了楚瑜一句“晚上去看你。”。
  只留下郦蘅一人,想走也走不得。面对着太后,定了定心思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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