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时殇 四

　　“我想学天道之术。”莫姝羽冷声说道，眼睛里一片死寂。
　　世灵沉吟两秒，还是摇摇头，“天机算的反噬极强，会损你寿命，害你生机，我不可教。”
　　“世灵。”她的声音空灵，念着世灵的名字。
　　她的眼神坚定，无所畏惧，“我不怕。我想知道，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而不是浑浑噩噩被蒙在鼓里，我想知道一切。包括我父母的死因，包括周易黎璃的未来，包括所有。”
　　世灵犹豫着，沉默了。
　　莫姝羽还说道：“我很痛苦，对世界几乎失去了希望。别人都以为我天赋异禀，修为深厚功夫高就很快乐很幸福，可是，我却又真的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自嘲地笑着自己，莫姝羽摇摇头，心里似乎麻木了，难过着。
　　“给你吧，小心谨慎一些，学好了告诉我。”世灵终于决定下来，飘浮在空气里，将一本古朴的厚厚的破书丢给她。
　　莫姝羽点头，朝着世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天资聪颖，体质特殊，不到半年就已经能晓算他人命运了。半年时间不长，她却艰苦卓绝，万分努力。
　　早在半年前她就离开了莫家，跑到外边租了宅子，足不出户，苦苦修炼。
　　她看到了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父母恩爱的依偎在一块，讨论她的名字。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莫书锦，书香气质，锦书未来。如果是女孩，就叫莫姝羽，姝是美好，羽是飞翼，寓意着她的人生美好自由。”莫岭禹脸上带着笑意，搂着祁舒鸾，两人依偎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
　　祁舒鸾去南山寺烧香，路上遇到了杀手前来杀她。慌乱之下，还跑掉了一只鞋。被逼到悬崖边上，实在走投无路，祁舒鸾无畏得纵身一跃，跳下了深渊，她眼底蔓延出的不舍刺进了莫姝羽的眼睛里，刺痛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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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岭禹听到了祁舒鸾的死讯，强忍着自己没有哭，匆匆地跑到了女儿的院子里，在角落静静的看着，用行为守护着她，看着她哭，想让她坚强一点。那个伟岸的男人用身体为自己的爱女遮住了黑暗，企图强行让她成长。
　　“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我只能在我还在的时候让你逐渐变强，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可以继续忍受我的离开。姝羽，对不起，爹没能让你快乐。”那个男人好像苍老的好多，躲在角落里对着莫姝羽的方向轻轻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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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无数黑衣人出现在了莫岭禹的书房里。他冷静地看着那些人，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整个人像一只豹子一样蓄势待发。忽然出来了一个戴着人皮面具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走了出来，对他诡异一笑，“这里有我了，你可以……去死了！和五年前的那个掉下崖底的女人一起，去往阴曹地府吧。带走！”一挥手，黑衣人涌了上去，将莫岭禹卸压着，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密室里。
　　不知道多少刑具被用在了他的身上，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触目惊心。最后，这个男人的结局是被服了一颗剧毒毒药，忍受了两个时辰的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苦，眼底的神采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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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姝羽赤红着眼睛，充斥着仇恨，令人窒息的不安。
　　她忽然好想和父母一起死去，在寒冷的底下紧紧地拥抱着他们，在他们面前痛哭。可是，她不能，她还要杀掉那么多人，让他们赔罪！
　　世灵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到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莫姝羽想变强，为父母报仇，于是便更加刻苦的修炼着。忽然心底生出一股烦躁，出现了一个声音“你是不是很想报仇，是不是很想变强，去杀死他们。堕魔吧，魔神能给你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它伤害了你，让你的父母死去，让你的爱人离开，让你悲伤，所以他们，都该死！来，过来，靠近魔神，感受一下这庞大的力量，你可以拥有的，带着它去杀了所有人！”心魔以往也有出现过，莫姝羽都十分平静，可是这次，她被蛊惑了，眼神疯狂，深深地陷入魔道，身体忽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魔神与你同在，我的魔女。”心魔咯咯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刺痛着莫姝羽的脑袋。
　　撕心裂肺的痛，痛苦不堪也痛彻心扉。她满地打滚，眼睛里流出来了眼泪。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
　　莫姝羽有些坚持不住了，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父母慈祥疼爱的笑颜，还有周易爽朗的笑容，化作浓浓的希望支撑着莫姝羽低迷的情绪。
　　地上躺着的女子累得像条死狗一样喘息着，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昏迷了过去。
　　莫姝羽意识沉浸在了一个诡异的地方里，那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一个声音在呼唤她过去，让她向前走。莫姝羽迈开腿，轻轻地跟着声音走过去，忽然前方出现了红光。
　　红光里有个人。
　　他头上长着恶魔犄角，脸上苍白，眼睛漆黑一片没有眼白却又带有红光。他的脸上带着嗜血狂妄的笑，妖孽的脸美过世间万物所有，一身霸王之气，又杀气腾腾。他的背后有一对巨大的黑羽翅膀，傲气凌神，他就是世间以恐惧为食，以仇恨为力的，可以毁天灭地的魔王，众生惧怕的魔神。
　　“你就是愿意堕魔的人么？”魔神的声音嘶哑，话语里面带着巨大的力量。
　　莫姝羽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妖孽男子，无所畏惧地点点头。
　　魔神对面前的那个女子产生了兴趣，用略带轻佻的语言道：“哦，你倒是不怕我，不如留在这陪着我，我自然会帮你杀了所有人。只要你能讨我欢心。”
　　莫姝羽面不改色，“我会接受力量的签约，但不是你说的那种。”
　　魔神呵呵一笑，面前那个女子的身上充满了仇恨与绝望，他很喜欢。
　　“献祭一万人的亡魂，力量将属于你。”他忽然想让面前的人浑身沾满鲜血，手上的刀剑杀人如麻，然后心被血所占满，这样她就能呆在他身边，与他同道人。
　　“好！”莫姝羽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毅然答应，她不喜欢无能无力的感觉，甚至痛恨。
　　一股强大的力量真正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这是她的意识，她的元婴。
　　莫姝羽后悔吗？她一点都不后悔。那她痛苦吗？是的。
　　世灵怎么也叫不醒莫姝羽正在经受痛苦的意识，万分懊恼着。
　　“真是愚蠢至极。莫姝羽！醒来啊，你不要听信魔王的话语，快醒醒！”一向温和慈祥的世灵吼叫着，试图唤醒莫姝羽。可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