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的感觉——真好

　　事实证明，能够来到这儿的人真的有其过人之处，最终也就那么三两个人选择了离开，唐欢自然不在其中。
　　之后的一个月便是进行训练，对于唐欢来说，这样的强度跟自己之前做野外生存直播的时候差不多，只是侧重的方向不一样，让唐欢没想到的是确实有些人在这样的训练强度下无法支撑到最后，不过是否是故意而为便不得而知了，同样的在之后的考核当中又有一批人无法通过考核而离开，最终剩下的连带唐欢在内只有十三个人，基地方面也并没有在考核中放水。
　　终于，探索计划开始的日子如期而至，这一天唐欢和其他的十二个人身体各处被贴上了各种感应芯片，然后穿上了特制的宇航服。被安排上了一艘特殊的飞船，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这艘飞船拥有十三个驾驶舱，其实这是因为这艘飞船是由十三艘特制的飞船组合而成的，或许是因为唐欢体质更为特殊的原因，唐欢被安排在了居中的仓位内。
　　“10、9、8、7、6、5、4、3、2、1，发射！”
　　一段电子音的倒计时结束之后，在广场地面弹射装置的推动下，飞船很快完成了加速，瞬间没入了巨型仪器中心的黑洞内。
　　虽然，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性训练，但是，真正进入了这个空间之内，唐欢才真正感觉到了这个空间的可怕之处。刚刚进入这个空间，自己便能够感觉到身体内的某些东西正在消失，因为飞船内有着重力系统，所以，唐欢能够感觉到体重在减轻，唐欢也不知道其他人在这种流失之下是否会感到疼痛，因为十三个飞船虽然集成在一起，但是却没有在彼此间架设通讯频道，毕竟没有明确的理论依据能够证明“勇士症”的没有恐惧情绪是没有上限的，为了避免参与计划的人彼此影响，这次探测活动，飞船的驾驶及行进路线方式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唐欢等人在此次探测中所起到的作用跟以前实验的所有非人形活体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唐欢所处的是中心飞船的位置，在其他飞船脱离之前还是能够显示出其他飞船的大致状态的。
　　飞船刚飞出不久，系统便提示有两艘飞船脱离了飞船主体，其后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两艘飞船脱离飞船主体，很快飞船主体部分便只剩下了唐欢所在的一艘飞船。此后，系统再没有新的提示，而身体物质的流失随着进入空间的时间的延长流失得越加快速，也不知过了多久唐欢感觉到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虽然飞船的动力、照明等系统还能够维持正常的运转，但飞船本身的密闭性却最先禁不住考验。唐欢虽然异于常人，但也不是超人，能够在真空中维持生存。
　　随着这种持续的缺氧，很快唐欢便失去了意识，在唐欢丧失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飞船依然没有自动返航。直到感应装置感应不到任何生命体征，飞船再次发生分离。
　　飞船的尾部跟飞船的前驾驶舱分离成两个部分，原来，飞船的尾舱分离处还有一套动力系统，此时系统自动启动，通过与前舱的作用力，向着来时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飞去。当然这一切唐欢并不能看到，若是他能看到，即便是没有情绪，也会感叹郝少刚的套路太深。
　　原来所谓的坦诚相对，所谓的公正严明，只是为了在最后狠狠的坑他们这群人一把。
　　所谓的极限，原来便是死亡。
　　——两个维度的空间屏障，分割线你懂的——
　　在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一个边陲小国里正在进行一个盛大的类似祭祀的活动。
　　说这个国度小是相对于这个广袤的世界而言，如果换成唐欢所在的星球，那这个国度便是一个庞然大物，相当于三五个双子星的总和。
　　一个绘制着复杂纹络的圆形的祭坛上，居中位置此时正盘坐这一个年轻人，此时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在修炼，更像是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当中。
　　年轻人的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华贵的中年人，如果让这个国家的大臣看到一定能认出这个人便是他们的王。然而此时王似乎并不是主事的人，反而是一脸恭敬的站在在场另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身旁，言语恭敬的应答着什么。
　　老人开口问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是的族长，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只是……”
　　“守，做了这么多年的世俗的国王，你的胆子怎么反而越来越小了，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这么多年来你为我族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并没有打算隐瞒你什么。”老人说道。
　　“咱们这么做真的值得么？投入了国库和族内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半数资源，光玄晶玉都投入了数百方。这样便只是为了让风修行么？风虽然有天赋，但是如果把这些资源分配给更多人……”
　　“你以为我费这么大的功夫真的就是为了帮助风修行吗？那只是为了应付其他人的说法。”老人打断了守的话，从袖口抽出一个半巴掌宽约莫四指长的玉圭，玉圭外形古朴，其上有着样式朴实而玄奥的花纹闪动着莹莹的宝光，光从外表看便知道非凡品。
　　老人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圭，眼中透着不舍，继而转成了坚定，道：“这玉圭是我数百年前第一次跌入遗迹的时候获得的，它的作用便是能够让人带着记忆转生，这种转生跟修炼之人元神夺舍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原本，我是想等到我寿元无多修为再无寸进的时候使用，然而有些人却不准备给我这个时间了。风是我族这几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族人，之前的几年，我将从遗迹中获得和这些年所收集到的所有功法都传授给了他。现在我便是要让他转生，从根本上抹除我族的一切特征，在强敌到来前为我隐族保留下一丝火种，若是我们败了也不会真的族灭，风终究有一天会强者归来，若是我们能够侥幸获胜，那便算是我送晚辈的一场造化吧！”
　　“强敌到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强敌，让您都如此没有信心应对？您可是五方十国的最强者啊！”老人的话蕴含着太多信息，守还没来得及因为自己儿子的造化而高兴，便又陷入了对未知强敌的惊恐。
　　并非守就真个如此不济，只是听老人的意思，这次的强者入侵连老人自己都不看好己方能够获胜，而一旦落败，那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哪怕是再有修养的人也会心生怖惧吧！
　　老人的名字叫修，修和守所在的种族叫做隐族，几百年前隐族只是生活在现在国家的边缘的山林里的游猎族群，他们甚至都没有姓氏，只有单名。
　　就跟很多恶俗的奇遇一样，在几百年前的某一天，修无意中进入了一个叫做如意宗的远古宗门的遗迹，获得了遗迹中的一些功法资源，从而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因为是修最先发现的遗迹，自然修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遗迹是属于自己的，直到有一天两个修行之人同样无意中进入这片遗迹，当时的修的修行时日不长，为了守护领地，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凭借对遗迹的熟悉，设计将二人引入遗迹中的一处心魔幻境。在幻境的作用下，新到来的两人中一人心中的贪念被激发了出来，偷袭了同伴，不过偷袭之人也在同伴的临死反扑之下身受重伤。
　　修趁剩下的那人疗伤的时候，发动了偷袭。那人许是因为受伤太过严重，且没有想到还有旁的人存在，所以反应有些迟钝，守偷袭成功了，致使那人伤上加伤，几近神魂俱灭，但最终那人还是施展某种禁忌手段逃离了遗迹。修毕竟修为低微，自觉追赶不上，只有望洋兴叹，错过了一个极佳灭口的机会。
　　其后，因为有着一个远古宗门的功法和资源的支持，修的修为突飞猛进，同时也将能修行的族人引上了修行的道路，隐族在修的领导下日益强盛起来。
　　强大起来的隐族自然不再甘于隐于山林，开始发动对外征战。
　　通过了十数年的扩张，隐族建立了现在的国度。而修也从这时候起退居幕后，开始安心修行。
　　然而那个逃走的人始终是修的心腹大患，所以在修行之余，修便一直在外界行走，一为增广见闻，同时也是为了将那人找寻出来。
　　世界之大，人力有时穷，加之逃走之人刻意隐藏，又哪是那么容易让人找到。
　　经过了前后数百年，当初的修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老人，连修本人都快忘掉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然而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寻找越是找寻不到，当你正要放弃的时候，这个人偏又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几年前的一次游历，修走出了五方十国的地域，来到了被一个叫做火蝠门的宗门掌握的的地域，正赶上火蝠门大规模的招募强者，目的不明。因为火蝠门掌控的地域距离五方十国的地域并不算太远，为了预防万一，修决定潜入火蝠门，探查清楚其大肆扩充实力的目的。
　　正是因为这次潜入，意外让修发现了火蝠门的门主，原来便是当年那个逃走之人，这么多年下来，那人虽然样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
　　因为这个人的出现，火蝠门的异常举动便有了合理的解释，肯定是针对自己而来，更确切的说是针对遗迹而来。只是想不到对方能够如此隐忍，直到这么多年之后才开始发动。
　　其实这一点道是修高看了对方，火蝠门主当年受伤太重，千辛万苦才回到中门，虽然早些年身体就有所好转，但却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导致修为精进缓慢，像他这种为了一点利益连朋友都可以出卖的人，心里只相信自己的，自身实力受损，无法在门中起到绝对的压制力，自然是不会把遗迹的秘密泄露给别人的，更何况在其受伤前便有门中大长老跟其分庭抗礼，所以其更是不敢妄动。这一等就是这么几百年。
　　直到这几年，因为修为进境缓慢，寿元已是不多，所以其便不打算隐忍了，在并非门中所有人都听其调动的情况下，才有了这次大肆征召强者的举动，一是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寄希望于能够从遗迹中找到延年益寿或者是突破修为的方法。、
　　当然这些情况是修所不知道的。
　　原本修想要直接出手，但是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一个宗门，能够屹立不倒，自然拥有其底蕴。山门作为一个宗门的核心所在，自己如果在此出手，怕是讨不到好处，一个不好自己反而会陷在这儿。与其冲动而行，不若提早返回族内早做应对。
　　此行的目的既然达到，修便不在火蝠门做停留，潜行离开，回返自己的国度，于是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听完老人的讲述，守对事情的始末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自然再也没有异议。只是如果真如老人说的那般，或许这便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便开始吧！”老人话语出口，示意守退下祭坛。自己走到了风的身边，将风的玉圭塞入到风的手中后，自己也退下了祭坛，身形展开，开始围着祭坛快速游走起来，此时的老人丝毫不见老态，动若游龙，手上不断结着手印，不时的在祭台边缘拍打着。
　　随着老人的不断拍打，祭台上的纹络开始从边缘的位置闪动起来，这种闪动逐渐向着中心延伸，一直到了风所盘坐的位置，随后借道风的身体，最终汇聚到持在风手上的玉圭上，玉圭上的符文开始浮动出来，在玉圭表面游走，随着祭坛上的能量不断的汇聚。玉圭上的符文越来越亮，最终符文脱离玉圭在空中形成一把前端开叉的光刃，光刃自主的在风的腿部腰部及头顶各自隔空斩了一斩，每一次光刃的斩出，风的身体便无意识的抖动一下，似乎每一斩都从风的身体里抽离出了什么东西。
　　“那应该便是风的灵魂，原本以你我的修为是无法看见灵魂的，也不知道这玉圭具有什么样的伟力，居然能够将风的灵魂具像出来……”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话语中隐有感叹。
　　这时候空中又有了新的变化，老人闭上了嘴，仔细的关注光刃和风的灵魂，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样也是担心出现意外。
　　风的灵魂在脱离了身体之后，便向着光刃的尖端汇聚而去，最终弥补平了光刃尖端的缺口。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所处角度的原因，在光刃最前端的位置似乎依然存在一个细小的缺口。
　　随后光刃便那么虚虚的像空中刺去，不见其刺破什么隔阻，但光刃却偏偏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空中。
　　至此仪式结束，跟古籍上的记载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让老人有些不解的就是最后光刃的缺口的问题，不过老人也没有太过往心里去，毕竟有可能是自己眼花也说不定。
　　——空间壁障，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唐欢再次拥有了意识，此时出现在唐欢面前的景象跟他之前拥有意识的时候完全不同，整个空间泛着淡淡的微绿光芒，而且隐隐能够看到远处某个方向绿色光芒更加强烈，跟之前没有一点光线，哪怕什么东西就在面前都没法看到的情况大相径庭。
　　唐欢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依然是自己最初进入的空间，因为除了视觉上的改变，这儿的感觉跟之前飞船失去密闭性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在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小段时间的感觉唐欢依然记忆犹新。
　　唐欢的意识很清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确实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存在的自己又是什么？
　　“我现在应该是灵魂形态了，想不到灵魂还真的存在”，唐欢心中想道。
　　看来这里的真实环境只有灵魂的状态才能够看清楚，那么是不是说明这片空间原本就是一个灵魂存在的空间呢？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毕竟在唐欢所拥有的知识体系中并没有任何关于灵魂的东西，所以一切都仅仅是唐欢猜测。
　　“如果这真是个灵魂存在的空间，那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别的灵魂呢？“唐欢正想着，突然脑子一懵，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之前看到绿光强烈的方向飘去，如果唐欢是清醒的话，他一定会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但是毕竟此时唐欢脑子一片混沌，所以他并不知道。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唐欢便会随着前进很快的失去所有记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飞来一把耀眼的光剑，虽然说是光剑，但是却没有柄，而且前端齐整，反而更像是一把戒尺。
　　原本按照“戒尺”的飞行轨迹，应该跟唐欢灵魂错身而过。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戒尺”飞到距离唐欢一定范围之后便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冲着唐欢的灵魂便撞了过来……。
　　唐欢是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给疼醒的，因为此时的状态特殊，发不出真正意义上的声音，但是唐欢的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心中不由得呐喊道：“我居然也会痛了，痛的感觉——真好。”
　　痛到兴奋，唐欢暂时忽略自己当前的状态和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