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人

　　秦朗脚下打滑，跌落山坡。山坡比较陡，秦朗双臂抱头，两腿岔开，想尽量止住势头，只可惜之前力气耗尽，双腿根本撑不住劲，身体还是不住往下滚。
　　“这可如何是好！”瘦高的点苍弟子有些慌了，他们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秦朗，没成想这般下场。
　　“赶紧回去睡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矮胖的点苍弟子说道。
　　秦朗依然不记得自己滚了多少圈，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没死！真是万幸啊！”秦朗艰难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磕破的胳膊，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了，整个身子快要散架一般。
　　“这么高，怎么上去啊！”秦朗坐在坡下望着山上，隐约可以看见掉下来的高度，心里不禁发愁。
　　休息了好一阵子，秦朗终于觉得有些力气，挣扎着站起身，走了两步，感觉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最终还是放弃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步，来到一颗树下，靠着树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秦朗失踪了！
　　次日清晨，李紫衣给秦朗送饭，却没见到人，翻遍了整个点苍也没有找到。
　　“师父，这可怎么办？”李紫衣在李秋水的房中，显得不知所措。
　　李秋水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先安慰李紫衣道：“先别担心，秦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可是......”李紫衣话都说不上来了。
　　“禀告掌门！有人发现西面的侧门打开着，秦公子应该是在这里出去的！”一点苍弟子向李秋水报告了发现的一丝线索。
　　话音才落，李紫衣直接飞身出去，直奔西门，想着能不能查出点新的线索。
　　李紫衣和秦朗不同，没有查过什么案子，只是沿着山路狂奔。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李紫衣垂头丧气的原路返回。
　　“脚印？”快到门口的时候，李紫衣发现地上残留的脚印。“这条路平日里鲜有人走，这脚印定是昨天秦朗留下了的！”李紫衣自己轻功超凡，不会留下很深的脚印，秦朗不会轻功，这脚印一定是秦朗留下了的。
　　李紫衣顺着脚印往前走，却发现脚印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李紫衣哪里知道昨天晚上秦朗这一番奔跑让秦朗接触到了轻功的门路，身子越跑越轻，只不过秦朗自己也还不知道罢了。
　　线索又断了，李紫衣只好回去禀告师父。
　　谷底。
　　秦朗本来靠着树的身子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缓缓地睁开眼，秦朗发觉天已经亮了。费力地撑起身子，秦朗觉得身体还是有些酸痛，活动了一下身体，低头打量自己一番，原本整齐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还带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你醒啦！”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吓了秦朗一跳，秦朗扭头望去，看见一个老者背着手，弯着腰看着自己。
　　秦朗抬头看向四周，确定这就是昨天晚上摔下来的地方，爬上去是不现实，遂起身问道：“请问前辈，我怎么走才能去点苍派？”
　　“点苍派？你去哪里做什么？”老者反问道。
　　“点苍派的轻功心法丢失一事应该还没有传出来，所以不能直接说，那该说什么？”秦朗心里想着，随后说到：“晚辈是点苍的弟子，昨天一不小心从山坡上跌落下来，现在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点苍的弟子！”老者冷笑一声，抄起一根树枝在秦朗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继续说道：“骗老头子我有意思吗？”
　　被拆穿了，秦朗自觉颇有些尴尬，又想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说谎？莫非这老者和点苍有什么关系不成。
　　“前......前辈教训的是，晚辈确实不是点苍的弟子，不过晚辈去点苍确实又急事。”秦朗有些结巴地说道。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老头子我告诉你路怎么走，你能回去么？”老者将树枝扔掉，在秦朗对面蹲了下来，伸手挽起秦朗的衣袖，看着胳膊上的淤青，轻轻地捏了两下，顺手给秦朗把了把脉。
　　“前辈是大夫？”秦朗问道。
　　老者没回话，而是站起来，在秦朗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秦朗被拍得治咳嗽，老者说道：“还好，没有内伤。先从下面养两天，等伤好了，再回去吧！”说完，找了一根粗树枝，折好了扔给秦朗。秦朗撑着树枝，站起来说道：“前辈，晚辈确实有急事要回点苍。过几天就是点苍的大典了，若是赶不上，就出大事了。”
　　“我方才给你把脉，看你脉象，似乎练过功夫，不过这穿着又不像是习武之人，倒像是个书生。你是哪里人氏啊？”老者似乎没听见秦朗的话，自顾自的问道。
　　“晚辈是河南开封人，因为从小在少林长大，因为不是入室弟子，所以没学过正宗的少林功夫，但是打过罗汉拳。”秦朗并未隐瞒，说道。
　　“少林？空智和尚是你什么人？”老者又问道。
　　“前辈也知道空智大师？”秦朗惊奇道，也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老者神秘了。“空智大师是我的师伯，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空智大师就圆寂了。”
　　“圆寂了！”老者有些惊讶，随后叹了口气，道：“你且所我来！”
　　秦朗跟在老者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着，并未走出多远，便看到一间竹子搭建的小屋，想来是老者的住处。
　　进了屋，老者让秦朗坐在一个竹椅上，又用竹筒盛了些水，递给秦朗。
　　“说起来，得有三十年了！当年我跟你空智师伯都是太祖皇帝麾下地将士。嗯，他是，我不是。我是随军的大夫。我救过他两次，一来二去，便熟悉了。后来太祖皇帝得了天下，我二人便不辞而别。我二人在金陵告别，他北上，我南下，后来通说他出家当了和尚，也许是见惯了生死吧！”老者道出当年的一些事。
　　“后来我到了点苍，想着也应该有个落脚之处，便入了点苍派！”老者继续说道。
　　“前辈也是点苍派的人？那为何不再点苍住下呢？”秦朗之前觉得老者可能会和点苍有些关系，并没有太吃惊，心里却想：前辈隐居深山，会不会和当年李秋水担任掌门之事有关？
　　老者没有回答秦朗的问题，而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个药罐回来，笑道：“点苍是个好地方啊！什么都有！”一边说着，一边捣药。
　　“这草药又活血化瘀的功效！”说着，老者将捣碎的药泥一点一点敷在秦朗的胳膊上。
　　“少了点！哈哈！”老者尴尬地一笑，继续说道：“谁叫你这么多处伤！你等着，我再去采些药回来！”
　　秦朗感觉到胳膊上传来地阵阵灼热，自言自语的道：“这药劲儿还挺大！”
　　一个多时辰之后，老者从外面回来了，笑呵呵地说道：“这次多采了一个回来。”说着又悠哉悠哉的捣起药来。
　　“你方才是说点苍出了什么事吗？”老者问道。
　　“点苍的轻功心法《青云诀》被人偷走了！”秦朗如实回答到。
　　“这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老者不解地问道。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我是帮他们抓贼的！”秦朗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有眉目了吗？”老者问道。
　　“毫无头绪！”秦朗苦笑一声，说道。
　　“那还找它做什么！这东西点苍是个弟子都会背！”老者倒是不以为然。
　　“可是，过几日就是点苍的大典了！若是没有找到盗书之人，李前辈这掌门之位怕是保不住了！”秦朗说道。
　　“辈分有点乱！你叫空智师伯，我是李秋水的师叔，我和空智平辈论交情，你不应该叫秋水前辈。”老者颇为认真地分析道。这在秦朗看来，完全是在打岔。
　　“前辈也是因为李掌门之事而离开点苍的吗？”秦朗终于没忍住，问道。
　　药泥捣好了，老者开始在秦朗地后背上涂抹。
　　“我跟晚辈较什么劲，秋水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件事她做的有点过了！”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前辈是指她担任掌门之事？”秦朗试着问道。
　　“自然不是！”老者摇摇头说道。
　　难道李掌门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事吗？秦朗心中泛起疑问，却没有直接问。
　　老者给秦朗敷好药，说道：“三天就可以痊愈了！没伤及筋骨，算是幸运的！不过你筋骨不错，要不要学一手保命的功夫？”
　　“前辈不是大夫吗？难道也会功夫吗？”秦朗惊奇地问道。
　　“今天晚上告诉我答案！”老者端起药罐，走了出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秦朗自言自语地说道。
　　“想好了没有？”当天晚上，老者问道。
　　秦朗吃着苹果，还在犹豫，问老者道：“晚辈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年轻人真是啰嗦！做事情犹犹豫豫的！”老者显然有些生气地道。
　　“前辈且息怒，晚辈只是觉得，这拜师之事应当行拜师之礼，岂能......”秦朗话没说完，便被老者打断道：“我有说过要收你做徒弟吗？”
　　“可是，这授业之恩，岂能不以礼相待！”秦朗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老头子我只是看你资质不错，又担心老头子我这手功夫失传，才也才想起要教你两招，没想到，竟然还看不上老头子我！”老者看了口气，说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没有那个意思！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尚无以为报，如今又要教晚辈功夫，晚辈受之有愧！”秦朗忙解释道。不过老者背向秦朗，负手而立，也不看秦朗。秦朗见老者没有原谅自己，又道：“承蒙前辈关爱，晚辈愿拜您为师！”。
　　“这就对了嘛！”老者转过身来笑道：“不过，拜师就免了，我只是传你两手功夫，担不起这师父的称号！”
　　“苦肉计！”秦朗看着老者的笑容，脑子里冒出来这三个字。不过想想自己并不亏什么，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