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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是安阳城城南闹市中的一条小河流,河两岸风景也颇为秀丽。
一到晚上,河边的夜市就陆续开场了。
夜市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而且价格十分实惠。在这里经营的都是些小商贩,来消费的也大多是像乌老大他们这种凭手艺和力气吃饭的普通人。
夜市在这世界上已经存在了很多年,有诗云“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它的存在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个城市的繁荣。在大陆上那些繁华的大城市中,夜市更加热闹。譬如出云国的玉京城,一晚上能连着开好几轮夜市。三更方尽,五更复开,通晓不绝。
安阳城作为大荒南面最大的城市自然也没落下。
乌氏铁匠铺也在清水河那一片地方,天色刚刚见黑,乌老大便让大伙儿早早下了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清水走廊,去到隔壁街巷的老王夜市。
孟凡头午在张小哥的带领下,将自己的行礼都搬到了铁匠铺的后院。又收拾了一间宽敞的屋子,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如今也算是暂时在城中安定下来了。
他身上仍旧穿上午那身黑色短衫,忙了一天,走前只匆匆洗了洗手,此时脸上还有一抹黑灰。
但是铁匠铺里其他几人却是一个个把自己拾到得干干净净,马老二更是可以用光鲜亮丽来形容。铁胡子的大胡子好像也用梳子梳过,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就连乌老大,那张平时油蹭蹭的黑脸蛋此刻看着也清爽了几分。
“这是有什么大事吗?”跟众人一同出来的时候,孟凡一脸疑惑地问。
“弟弟啊,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马老二凑过来给了孟凡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到了夜市,众人寻了个地儿坐下。大家伙边喝着清茶润润口,边吆喝店里的伙计赶紧来几坛子烧酒,羊蹄,大腰子,韭菜花,该烤的烤该上的上!
“哟!乌哥来了啊!”
伙计前来上酒,与他同来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妖娆妇人远远便朝着众人招呼道。这妇人便是夜市的老板娘,老王的妻子杨氏。
要说这杨氏模样并不算十分出众,可胜在皮肤白嫩,又有几分媚态。虽然三十多岁了,身段依然十分火辣。因此,在这清水走廊夜市里她也算是个红人,老王夜市的生意这么红火很大一部分功劳还要归于她。
眼下天热,杨氏身上似是只披了件淡紫色纱衣,纱衣里面是一件淡粉色的小胸衣。走起路来胸中沟壑在薄薄的纱衣里面若隐若现。
杨氏走到近前来,乌老大等人一个个等大了眼珠子,赶紧大饱眼福。
“哟!这位小弟弟倒是面生。乌老大,你家来新人了啊。”杨氏一手搭在乌老大肩上一手端着酒杯,一双桃花眼看着低头闷声喝酒的孟凡问道。
“嗯,这是今天刚来的孟凡老弟。今天大伙就是给我这弟弟接风来的。”乌老大介绍着,眼睛却时不时在杨氏身上扫来扫去。
“来小弟弟,姐姐敬你一杯。”杨氏朝着孟凡走过来。
“谢谢!大姐。”孟凡见了杨氏只觉得心中别扭,站起来举起酒杯朝她微微一扬,一口饮尽,便自顾自坐下,眼睛却是看都不看杨氏一眼。
“哈哈!我这弟弟还小,只是个孩子。”气氛稍显尴尬,乌老大打个圆场。
“没事儿,小弟弟挺可爱的。”
接着杨氏与众人一番嬉闹,便又去招呼其他人。
“这女子真是个妖精!”看着杨氏离去的背影,孟凡心中暗道,感情乌老大等人是为此而来。
杨氏走后众人便又将中心聚集到孟凡身上,毕竟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伙计们纷纷敬酒,孟凡又一一回敬。
“小凡老弟啊,哥哥我祖上几辈人都是打铁的出身。论起打铁,我乌庚这辈子很少服人。但是今天哥哥对老弟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此时酒正酣,乌庚坐在孟凡身边攀着他的肩膀,边打着酒嗝边说道。
“你这飞来飞去的锤法,真是厉害。让哥哥们都大开眼界。”
“是啊,不光看着潇洒,主要还实用。”
“之前大家还不信。老弟你在哪学到这么厉害的功夫?”
“村里学的啊。这飞来飞去的是我老爹教的穿花蝶影式,这个招式我平日里每天都练。只是基本操作,还不算难的。”
孟凡没说谎,这些在凡人谷确实是基本操作。不过这些基本操作他也是一点一点拼着汗水和不懈的努力练出来的。
虽然他只有十三岁,但由于常年握锤练习,他两只手掌中已有一层厚厚的棍状老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当初第一次练的时候,光第一个挥锤的动作他每天都要练上几千次,这种高强度的练习持续练了一个多月他才掌握其中的玄妙。
“有一式漫天飞絮,比这个要难得多。这一式打出,远远看去满天都是锤影。不过这一式太费力气,要一口气打出来。我练了这么多年,如今最多也只能一口气打出一百八十一锤。”孟凡淡定地讲着,众人听着只觉得备受打击,毕竟基本操作,让他们觉得很受伤。不过他们都相信孟凡不是在说大话。
乌老大在一旁嘀咕,“村里出来个铁匠都这么厉害了。这是个什么村子啊!”
“凡人村啊。”孟凡很认真的回答道,“村里的人都这么叫,凡人村里的人只修凡人法。有铁匠,有木匠,有药师都是很普通的职业,而且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修仙术。”
“小老弟,你这凡人法有些牛气啊!我就是个凡人,可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凡人法。”马老二感慨道。
“你们想学吗?想学,我教你们啊!”
孟凡看大家一脸好奇加神往,才知道原来凡人谷里的凡人法这么厉害。心想外面的人真可怜,他们都不像自己一样有那么多好师父。
“呵呵!想倒是想,不过那应该很难练吧!”众人看了看孟凡一脸认真的表情,弱弱的问到。
“也不难练,我从两三岁开始打底子,练到十岁略有小成,到如今马马虎虎吧,比起几位师父还是要差一些。”孟凡喝了口酒,淡定回答。
“呵......”乌老大脸上一阵尴尬。“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容易啊。”
“呵呵!”众人一听,心中凉凉,便已经萌生了怯意。十年小成。他们大多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人生还有几个十年。
“这个以后再说吧,今天咱们先喝个尽兴。”乌老大端起大海碗对众人说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得好!来,兄弟们,走一个!”
世人只看见一夜成名的辉煌,那知道数十年如一日的艰辛和寂寞。又或许乌庚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惰性使然,想着自己如今再花十年功夫去磨砺是否已经太迟。
其实世间妙法一直都在那儿,等着人去领悟。从来没有迟与不迟,只有愿与不愿。
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只是又有几人能真正懂得这个道理。
或许只有如孟凡这般凭着一颗赤子雄心,想做就去做,无畏无惧的人才能耐得住这平凡的寂寞,将凡人法练到极致。
做到这一点,即使是凡人法,也能升华为世间独一无二的妙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天色已很晚,没人记得他们已经喝了多久。
打铁的汉子们此时一个个醉眼朦胧,迷迷糊糊。大胡子的胡子已经不再整齐,乌老大也倒在了桌子上。
孟凡倒还是清醒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好的酒量。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众人,发现唯独少了马老二,心想莫不是找地方撒尿去了。
等了一会儿,孟凡仍是不见马老二回来,他心中疑惑便推了推身边的乌老大问道,“老大,老大!马二哥不见了,他上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嗯嗯...”乌老大晕晕乎乎抬起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甭惦记他了,这家伙指定是跟老王媳妇上哪儿放水去了。真不知道杨氏看上他哪一点了,咱铁匠铺这么多魁梧有劲儿的大老爷们,唯独马老二这小子每次都能尝到甜头。”
“这...”孟凡口中只吐了一个字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却是暗暗感慨,这也太荒唐太嚣张了吧。
“怎么?不明白啊!嘿嘿!”乌老大醉醺醺地站起来把嘴贴在孟凡耳边轻声说到,“你看到那边收拾烤摊的那矮个子了没,那就是老王。这老王啊不行,还他妈是个软蛋!”
“他真可怜!”孟凡看着那个在灯光下忙碌的身影喃喃道。
“可怜,谁不可怜?万般都是命啊!或许是这家伙前世造了孽也不一定。”乌老大抬头看了看星空,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信因果的,所以他认为自己这个解释颇为合理。
“好了,甭惦记老王了。赶紧的帮哥哥把这几个没出息的家伙叫醒了,咱哥们收拾收拾回去睡觉。”。
乌老大说的确实没错,这世上的是都逃不开因果这两个字。几年后,马老二就是因为这桩因果死在了老王的手上。不止马老二,与杨氏有染的在同一天夜里死了好几个。狗逼急了咬人,软蛋被逼急了心一狠,也能取人性命。
乌老大和铁匠铺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暗暗庆幸道,亏得当初杨氏没看上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