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志向

　　第二天，维罗妮卡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资，虽然很多，但她却并不是很满足。这一个月，她感觉身心俱疲，所以她打算辞职。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找什么工作，因此她一直都犹豫不决。
　　也就在她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里，新的危机再次逼近。
　　这一天，她像往日一样，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场所。可是当她走进包间之前，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起来。她非常想去厕所，但根据安排，今天并没有人可以顶替她。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拉到了走廊里，那个人正是瓦内萨。
　　“我看你遇上一些麻烦了吧？“她笑着问道。维罗妮卡感觉她的笑容之中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不等维罗妮卡回答，她就取下了维罗妮卡胸前的名牌，然后接着说道：“我这次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为什么？“维罗妮卡一脸诧异，瓦内萨是个很尽职的人，以往哪怕是迟到了几分钟她都会说个没完。
　　“因为我想这么做。”瓦内萨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裤腰，那里鼓鼓的，很明显藏了什么东西。
　　说完这些后，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里。维罗妮卡茫然地盯着她的背影。
　　就在这时，另一个同事突然跑过来说道：“前台有人打电话找你。“
　　带着疑惑，维罗妮卡来到前台，拿起了电话。
　　“维罗妮卡阁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面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电话扔掉。
　　“你还想怎么样？“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没有能力干掉虚荣，但就算有能力，她也不忍心那样做，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的内心非常煎熬。
　　“阁下在外工作时，令弟应该是独自在家，对吧？“虚荣问道，她并没有直接询问维罗妮卡的事情，而是一直在旁敲侧击。
　　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于是愤怒地捏着听筒，听筒发出了声音表示抗议。
　　“请阁下听好吾接下来所说的，若阁下还想要令弟安然无恙的话。“虚荣的语气始终没有变化，但这已经足以说明她是相当胸有成竹了。
　　“令弟此时被吾关在镇子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吾相信一个月前阁下已经去过那里了。速速去取回吧。“虚荣说完这话后，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维罗妮卡再也没了工作的心情，她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过去。很快，她就到达了仓库的门口，仓库大门紧闭，四周一片死寂。
　　她这时才发现，这就是自己刚来这个地方时，追杀怪物的仓库。
　　“原来，我逃出来以后的一切行动，一直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她低着头，努力地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然后她摸了摸身上的手枪，大步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她果然发现卡尔被五花大绑着躺在地上，他连嘴都被封得严严实实，脸也憋得通红。
　　“小子，发生了什么？“她撕开卡尔嘴上的胶带后，就立刻追问道，以致于连绳子都来不及解。
　　“那个姐姐说我带我去个地方，我就跟着去了，然后她就把我关在这里……“卡尔似乎是憋了太久，一说就完全停不下来。
　　维罗妮卡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
　　“这么容易就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她使劲拧了一下卡尔的胳膊。
　　然后，她就开始沉思起来。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耍这种无意义的把戏？
　　这种疑虑并没有持续很久就消失了。
　　卡尔从地上站起来时，他身上掉下了一封信，维罗妮卡立刻就捡起来看。
　　——吾想阁下此刻肯定因为此事而费解吧？那就且让吾从头道来吧。其实昨日吾并未离开，只是躲在隐蔽之处，静静地听着两位的对话，得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报。因此，吾略施小计……
　　看到这里以后，她再也坐不住了，拉着卡尔就夺门而出。
　　当她赶回酒店以后，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她知道自己来晚了。
　　通过向围观群众询问以后，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离开不久，一个提着武士刀的女人突然闯进了酒店，她直奔瓦内萨所在的房间，将里面的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当她看到血肉模糊的瓦内萨被抬出来时，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瓦内萨紧闭着眼，她的左手已经不翼而飞，很明显，是因为拿着那个鼓鼓的东西才不翼而飞的。
　　“醒醒，求你醒醒！“她摇晃着瓦内萨的身体，一直歇斯底里，这段时间她已经跟瓦内萨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因此这种惨剧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瓦内萨睁开了眼睛，盯着维罗妮卡，她看上去奄奄一息，但眼神依然很坚定。
　　“哭什么？海伯利德人，没那么容易挂。“她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又咳出了一口血。
　　看着救护车远去后，她跪在了地上，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悲痛欲绝。
　　“姐姐，对不起……“卡尔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蠢事，他躲在维罗妮卡身旁，安慰着她。
　　那一刻，两人的身份仿佛交换了。
　　一个星期后，瓦内萨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她却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左手。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望她……除了维罗妮卡以外。
　　在那之前，维罗妮卡已经在病床前守候了整整一个星期，从做完手术开始，她就一直在守候，晚上几乎也是一直待在走廊。
　　“你是何苦呢？在乎我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当瓦内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维罗妮卡摇了摇头，然后握住了她仅剩的右手。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没了手，我还能做什么？“瓦内萨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胳膊，明显变得消极了。
　　维罗妮卡努力让她平静下来，若不是因为她还躺在病床上，只怕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了。
　　“你说，我一个残疾人，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关心的？“她望着天花板，上面的电风扇正在懒洋洋地旋转着，吹开了她凌乱的头发。
　　“别说这些丧气话，这段时间你照顾了我这么多，我也不是白眼狼，该偿还的，我理应偿还。“维罗妮卡一边说，一边把毛巾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你要想清楚，帮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瓦内萨始终不愿意让维罗妮卡在自己身上花费太多精力。
　　“我要的不是什么好处，我只是恩怨分明罢了。“维罗妮卡再一次拿出了她的信条。
　　瓦内萨脸上摆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我要在这里照顾你到出院为止。“维罗妮卡完全不打算跟对方讲条件，只是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
　　瓦内萨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白了一些让维罗妮卡极为震惊的事情。
　　“你知道么？间谍的事情，我始终守口如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除了那天跟你在外面聊天的时候提起过一次之外，没想到，即便是那样，也还是逃不过她的耳朵。她当时应该就已经指定好了计划，那就是故意引开你，然后杀我灭口，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让你的心理崩溃，也可以顺手除掉我这个隐患。可惜，我注定是个命大的人啊。“
　　“为什么会这样？“维罗妮卡对这个真相非常地诧异。然后她就气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发作，“我会帮你偿还这一切的。”
　　“不，我不要你再徒增多余的仇恨，你的将军，瓦莲，就是因为背负了太多的仇恨，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那些事情，让我一个人背负就足够了。“瓦内萨的话让维罗妮卡一时语塞。她说的是事实，瓦莲痛恨所有歧视她们的人，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程度。她每攻占一个地方，就一定会把那里的海伯利德人聚集起来，如果是女性就将其训练为复仇战姬，所说是男性就拿来当做苦工，她的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用这种方式获得的。
　　“你是对的。”她只能用这样无力的语言回答道。
　　“想明白了就好。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瓦内萨说完后，就把头偏了过去。。
　　维罗妮卡毫不犹豫地退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她靠在了门前，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