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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四次醒来的时候，桐眯缝的眼睛看见坐在圆桌旁翘着二郎腿的女人，和她手中飘起的香烟一样朦胧，也许是梦里梦见了和叶相关的事，所以这张原本记住的脸又变得不确定了。
“你似乎做了很长的梦”她转过头来说。
桐的头很重，所以除了嘴巴他什么也动不了：“抱歉，我不确定我现在有没有醒来。”
“那不重要，现实是人规定的，你完全可以选择什么时候是梦什么时候是现实。”
“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打扰到你什么了”桐视线里的陌生环境让他这么觉得。
“不关你的事，是我那弟弟”她想了一下决定说得详细一点：“他总是突然扔下店不管出去玩，还断掉所有联系。”
桐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人总需要消失一下，否则常会有喘不过气的时候。”
她动了动嘴唇，口中的烟和说的话一起冒出来：“可那是自私的，还需要生活啊。”
“生活？”桐带着不理解这个词语的语气，虽然他只是觉得这个词出现得有些突然。
“他还得养活父母，这是作为帮他开店的条件”她这才看了看桐。
桐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他觉得她似乎总在自己状态最佳时才会看自己：“我有些好奇你做什么工作。”
“现在算没有工作了吧，当我赚够足够的钱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工作了，那种违背内心去花费掉时间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真了不起”桐这样说，因为他觉得忍受痛苦的工作攒够钱是非常不容易的，他还想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但他觉得她没说，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但我有时候不得不被生活拉回来，比如现在，他一逃，我必须得照顾父母，你知道，责任就是你多讨厌也不得不做的东西。”
桐笑了一下：“那避无可避，它要发生谁也阻止不了。”
“你也会有需要负责任的时候？”她问，有些惊奇和惊讶。
“当然，就像我听了别人的故事，就有责任听完，没有中途放弃的理由，而且讲的人也必须有说完的责任。”
“嗯～那两个人都不负责任不就好了”她觉得那就谁都没有责任了。
桐说：“故事开始就不能停下了，我们都得为故事负责，避无可避。”
她笑了笑就像感觉桐说的话有些滑稽：“我可不会为那种事负责。”
桐于是像是提醒一样的说：“所以你最好不要给我说什么故事，不然半吊子的悬着，一辈子没个完。”
她反而来了兴趣，像要确认那是不是真的：“那不正好，我正打算与你说个故事，让你记一辈子也是好的。”
桐知道她的意思，不仅要说还不会说完，但他依旧果断的说：“好吧，那你说。”
“你不怕了？”
“怕，但我很好奇你会说出什么样的故事来，顺便看看你是不是如此残忍的人。”
她点点头，一副要郑重开口的表情，桐准备听着了，他却只说出：“会说的，但不是现在”，她看了看表：“到点了我得去做生活逼迫我不得不做的事了。”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我想有的”她边说边已经在换鞋了。
桐跟着她出了门，从醒来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现在不知道，走到了外面也不知道。。
外面的马路有些空旷，楼房不密集，他和她并排站在路边公交站牌前，一句话也没说，像是玩一个谁先说话就会输的游戏。
偶尔有车开过，他们就盯着车来再看着车走，直到看不见，就收回视线等下一辆车。桐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大了起来，两个人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有第三个人的地方，所以两个人都只能孤独到老，谁也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