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上午，于程庆和索宝丽把宫曼英送到了火车站。
　　回来的路上，索宝丽问：“大程子，小姨和咱妈是亲姊妹俩吗？我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很少听你说小姨的事，她怎么一个跑到上海安家落户了？”
　　“你的感觉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咱妈和小姨还真不是亲姊妹俩，我听咱爸说过，好像小姨是我姥爷在上海一个朋友的孩子，这个朋友在小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就把小姨托付给了我姥爷。那时候我姥爷也在上海，七五年，我姥爷姥姥调到了山东，就把小姨留在了上海，只带着咱妈，好像我姥姥特别不喜欢小姨……”
　　“那你姥爷的那个上海朋友是男性还是女性？”索宝丽问。
　　“不知道，没问……”于程庆看了索宝丽，见她陷入沉思，就说：“我说大姐，你的心思能不能收敛一点，先把眼前的事办妥了再说吧。”
　　“我只是随便问问。”索宝丽说：“送我回单位吧，咱们拟的那个计划抓紧点，于遥思指不定哪天就回威海休假了，我随时可能去威海……”
　　话音刚落，索宝丽的手机响了，索宝丽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高小艺的，就对于程庆说：“我跟高小艺说过，要是哪天于遥思回威海赶紧告诉我，这不……”
　　于程庆指指电话：“赶紧接……”
　　“喂，小艺……呀，怎么了这是……甭哭……”索宝丽问。
　　“我不想活了我……”高小艺啜泣着。
　　索宝丽笑着：“这结婚没两天，是不是被幸福冲昏了脑仁？想让我分享？”
　　“狗屁。”高小艺说：“宝丽，我……”
　　“有话就直说。”索宝丽说。
　　“宝丽，还真让你说着了，梁木头还真的不行，先天不行……”高小艺说。
　　索宝丽明白了，气的“呸”了一声，夸张地学着高小艺曾经说过的话：“只要感情好，其它的都是次要的……梁木头不行那哪来的儿子呀？嘁。”
　　“宝丽，别说了，我这心里还憋屈着呢，我不平衡，我为梁木头付出了八九年的感情了……我不想活了……”高小艺说。
　　“你为梁木头就是付出一百年的感情，也是你乐意，怨不得旁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哪一次往心里去？还吧吧地笑话我不懂感情，就这么点屁大的事就不想活了？瞧你那点出息？”索宝丽大声说。
　　“梁木头这个王八蛋，他骗我……”高小艺说。
　　“你要这么说就是黑白颠倒了，人家啥时候骗你了？上学那会儿梁木头就跟你说他有毛病，可你不信；我也提示过你，你又不信，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还觉得自己挺纯洁的挺高尚的。”索宝丽说。
　　“那你跟于程庆谈对象的时候试过？”高小艺矫情地问。
　　“试过，当然试过，一个月试好几回呢，羡慕吧？”索宝丽说。
　　于程庆一下子笑出了声，把车停在了索宝丽单位的机关楼门口。
　　“谁在你旁边笑？”高小艺警惕地问。
　　“还能有谁？和试过的那个人。”索宝丽说。
　　“别告诉他我的事，他爱笑话人。”高小艺堵着气说。
　　“我说不告诉他你信吗？嘁，他可是替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你知道吗？你现在在哪？”索宝丽问。
　　“在医院……我不想活了呀……”高小艺哼哼唧唧地说。
　　“又来了又来了……”索宝丽说。
　　一阵窸窣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宝丽，我是你卓华阿姨。”
　　“呦，卓华阿姨，您好，”索宝丽又问，“你们是在医院？”
　　“可不是嘛，小艺这孩子太没出息了，我不让她给你打电话，可她就是不听，非要给你打，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你这刚回去还没有两天……我已经给她姐打电话了，她姐说已经从上海出发了，好像先上你们那个城市办事，然后再回威海，就这两天的事，可小艺等不及了，非要见你……你说这孩子……”卓华说。
　　“您说遥思姐这两天要回威海？”索宝丽睃视了一眼于程庆，于程庆屏声静气地在听。
　　“是。”卓华说。
　　“您告诉小艺，后天我看看她去。”索宝丽说。
　　“你别听小艺的，她以为你住对门呢，这么不懂得体谅人，都是我把她宠坏了。”卓华说。
　　“阿姨，没啥，我正好有个公差去威海，开会”索宝丽临时编个瞎话。
　　“公差……那行，你来了好好开导开导小艺，她就听你的。”卓华说。
　　索宝丽扣上电话，又睃了一眼于程庆，于程庆说：“这到是个机会。”
　　“我后天去威海的话，于遥思差不多也该到威海了，我就是等她三天两天的也没事，反正今年的疗养假还没休，索性就算是故地重游吧，我先上班，跟范科长说说，填休假单。”索宝丽说。
　　索宝丽刚走进机关办公楼的大门，迎面碰到了范科长从办公楼出来。
　　“刚从公司回来？”范科长问。
　　索宝丽一愣：“啊对，给新闻中心送几份材料……你这是去哪？我还有事找你。”
　　“你先上去，我去取份快递，一小会就回去。”范科长指指外面。
　　索宝丽推开办公室的门，见何悦如在办公桌前坐着嗑瓜子，问：“范科长找过我？”
　　“是，刚走，我说你去公司了。”何悦如说：“一会他问你别说漏嘴。”
　　“刚才碰到他老人家了，他问我了，我说去公司新闻中心送材料了。”索宝丽说。
　　“要不说咱姐妹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哎，宝丽，跟你商量点事呗。”何悦如说。
　　“你说。”索宝丽说。
　　“刚才范科长交给我个差事，公司要在威海办事处召开驻外机构改革会议，让我跟着宣传部的人去作报道，我不想去，我对象都和我说好了，要去韩国玩，可范科长不给假，他说只要我能说服你去威海，他就给我假。”何悦如恳切地看着索宝丽。
　　索宝丽心里一阵激动，心想，这人要不得多做些善事呢，做了善事自有回报，这就是因果关系。索宝丽虽然心里激动，表面还装作挺累的样子说：“我这刚才威海回来没两天……”
　　“求求你了宝丽姐，韩国回来送你面膜。”何悦如说。
　　“你这就见外了，显得怎么姐妹俩生分了不是，不送面膜就不帮忙了？”索宝丽故作夸张状说：“送一包就够了，多了跟你急。”
　　“成交，耶――”何悦如和索宝丽击掌。
　　“索宝丽……”范科长在外面的走廊叫。
　　索宝丽走出办公室，一同跟范科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范科长把一个快件放到沙发上，问：“何悦如跟你说了？”
　　“说了。”索宝丽说。
　　“你答应她了？”范科长问。
　　“不答应能怎么办？你还不知道何悦如的性格，小嘴一撅跟你矫情，答应了。”索宝丽心里暗自高兴。
　　“何悦如这孩子不懂体谅人，差你差远了……那好，后天早上八点，在公司办公楼前集合出发。”范科长说。
　　索宝丽刚要走，范科长又说：“宝丽，有件个人的事想问问你。”
　　“你说。”索宝丽回头说。
　　“听说成泰房产的那几栋快竣工的住宅楼，是你老公在销售？”范科长问。
　　“是，啥意思？”索宝丽问。
　　范科长说：“我想给儿子整套房子，现在房子太贵了，咱老百姓就靠着这点死工资，能省几千是几千，托你老公给个优惠价，户型位置都照顾一下……”。
　　“行，一套给你省个万八千的没啥问题。”索宝丽说：“明天上班给你回话。”
　　“啥明天不明天的，后天就出差了，明天还不得在家收拾收拾，别来了，”范科长仗义地说，“给我你老公的电话，明天我直接找他去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