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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混沌逍遥记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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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水烫好了!”
  掌柜手托着水将溢出的玻璃杯子,“砰”的一声扔到任歌眼前的小木桌上,水一滴也没有溅出来。任歌有些吃惊地盯着这个四肢瘦长的男人。
  “看什么看?”
  掌柜冰冷地说完,转过身去,回到柜台擦桌子去了。他一刻不止地用抹布对柜台反复摩擦,似乎那上面有永远擦不净的污点,有永远磨不去的冰凉刻痕。任歌没有说话,两指夹住杯子,提起来再重重往桌上一砸,里面的水统统飞上空中落了下来,一滴不漏地进入他口中。这时掌柜才将坚硬的头颅抬起来,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只见他将口中的水咕嘟几下,鼓起腮帮子,似乎回味无穷,良久才将水咽下去。
  掌柜笑了。笑完以后,他再次低下头,认真地擦着桌子,就像那桌子便是他人生的全部,除此以外别无目的,也许真的没有目的。但他很有目的地擦着桌子,时不时又反复擦着同一个地方,试图用根本不存在的方式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污垢,他由是感到根本不存在的快乐与充实。在他擦桌子的时候任歌抬起头来看着他,等他抬起头时任歌把头低下去,专注地盯着脚下的地板。在岁月的作用下,地板专注于死亡而忽略其他,是以迫使自己结满皱纹,深刻地刻在自己身上。他漫不经心地动了动脚,而后将脚抬起,于是地板全碎了。任歌将头抬起时看到老板把头低下。
  老板继续用抹布擦着桌子,因为灰尘的滋生速度永远比被擦掉的速度快。掌柜将一生献给了除尘事业,除此之外就是默默等死。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比擦灰尘更有意义。他擦着,擦着,柜台塌了。他将头抬起来,看着任歌。
  任歌低头,将手停在碎地板的上方,于是地板被吸起,纷扬如雾气的碎屑飘扬着飞到玻璃杯里。他轻轻一弹,杯子飞到了柜台上。他抬起头。
  掌柜接过杯子,朝任歌露出罕见的微笑。这一笑让双方明白了有关自己的一切,也让掌柜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深信不疑。“任大侠。”他恭敬地走到任歌坐前。任歌道:
  “你怎么认得我的?”
  “京城之中,有此武功者,便只有你一人了。”
  任歌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的武功不逊自己分毫,甚至有可能强过自己,只是不显露出来。“你是屈州?”任歌问。
  “对,我便是屈州。五年前曾与大侠你有一面之缘。”
  “嗯。”
  “在下仰慕任大侠高义已久,请收我为徒。”
  “那太好了。”
  于是任歌收屈州为徒,尽管他不晓得原因。
  “你多大?”
  “今年二十了。”
  任歌心中一凛,因为“二十岁”足以让他想起很多不愿去想的事,想到那一年的境遇和流浪。“那我大你五岁。”任歌笑道。
  “师父,不知你以后作何打算?”
  “大概便是四处闲逛,爱去哪去哪。”
  “那你…路费从哪里来?”
  “总是有办法的。”
  “师父,不如便让我同你浪迹天涯吧,这望凤楼我不要了。”
  “不,”听到“望凤楼”三字,任歌悲上心来,“你找个熟人吧,代替你。”
  “为什么?”屈州不解地问。
  “没有为什么,”屈州仰面朝天打了个哈欠,“总之,这酒楼,重要得很。哦,不知你怎生当上的掌柜?”
  “就是,先前的陶掌柜与我相识。”
  “哦,你认识他呀。怪不得。”
  “嗯。”
  “对了,你以后真打算同我一起吗?”
  “这样吧,师父,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任歌跟着他行至一片废墟前,五年前这里便是全城最大的妓院。妓院旁边曾是炊烟飘香的包子铺,在去望凤楼前任歌曾在此驻足,心里翻涌过彷徨的波澜。屈州引着他走入废墟中央,在一块不起眼的废砖旁停下,轻轻一触,地裂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有滴水声和蓝色的火光。他们走了进去,在洞中隐约听见了叫床声,越往里这种声音越刺耳。五年前任歌早已将这种声音习以为常,今日闻之半是亲切半是**。在洞口狭窄过道的尽头处,一道古铜色的石门拦住去路,叫床声就是从门那头传来。屈州敲了两下门,过了片刻,用脚踢了一下,又过了片刻,用手敲三下、用脚踢两下,门开了。入眼的是无以计数的繁饰珠屏,绣着大红的鲜花,传来绮丽的香气。鸨母的衣饰闪着来自幻世的光泽,以妖艳的形式象征着死亡。她热情地欢迎了他们,朝屈州抛了个媚眼,用装出来的语气说:“大公子,你又来找小相好了。”说完她掩住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屈州灿烂地笑道:“孟大姐,今日我有要事要同你商量。”他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扔到柜台上说:“我想为刘芳芳小姐赎身。”
  “十五万两,”鸨母果断地说,“一两不能少。”
  “我给你的是金子。”屈州说。
  金子的光映在鸨母脸上。她急切地打开包,金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非财物所能带来的形式上的欢愉,而且这种欢愉仅持续了一秒钟。一秒以后,鸨母全身黑色,僵在地上,死了。屈州回身,冰冷的目光如冰冷的匕首,扫在目瞪口呆的龟奴脸上。紧接着,他的身影轻盈地一闪。任歌只见他手起刀落,两个龟奴的头掉到地上。“灭寂刀法。”任歌喃喃道。他双眼迷离地瞅着落地的人头,竟未发现一丝血迹。
  他们走入最大的屋子,里面有一个妩媚多姿的女人,脸上却浑无半分化妆的痕迹,显出令死神畏惧的清纯。屈州轻轻地与她拥抱一下,指着任歌说:“这位是任大侠,我拜的师父。”刘芳芳轻声道:“师父便是五年前名满京城的任歌了?”任歌没有作声,仅微微点点头。屈州指着刘芳芳说:“这位是…刘小姐。”刘芳芳笑道:“我是他女朋友。”屈州笑道:“这个…芳芳性子直率,有劳师父您管教。”
  任歌背过身去,冷冷道:“阮臣是你什么人?”
  屈州笑道:“那是我表兄。”
  “可是乌托邦帝国征西大将军吗?”
  “正是。”
  任歌回过身,森然说:“我欠你表哥一命,你也欠我一命。咱们两清了!”
  屈州支吾了。刘芳芳略带歉意地说:“师父,不知表哥怎么得罪你了?”
  “这还用问吗?”任歌说,“家国之恨,岂同儿戏?”
  “当然,”刘芳芳说,“便如儿戏一般。”
  任歌轻声道,“难道,你认为我因儿戏被关入牢中?”
  “正是。”
  “那也挺好,”任歌突然笑了,“你说得未必没有道理。”
  “嗯。”
  “师父,”屈州插口道,“我和我表兄,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我大概能看出来。”任歌叹道。这时窗外起风了,萧萧大雪猖狂而下,狂躁的大风拍打着窗子,放出轰轰的声响。任歌眼神涣散地说:。
  “屈州,你还记得五年前吗?”
  “大概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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