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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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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的青石广场一角,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皙男子如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着转灵台上的一切。
  虽然他本就是一名局外人。
  斜阳悬于天边,杨然步伐平稳,观战台上众人目光紧随他被拉长的背影移动。
  任轩冷峻面孔上浮出一丝笑容,说道:“不错。”
  杨然停下脚步,平静面色上不露丝毫意外,说道:“心性还是悟性。”
  “两者···都有吧!”
  任轩沉默少许,声音顿了顿,说道。
  观战台上,众人远观两人交谈的情景,疑惑渐生的面色缓缓平静。
  虽然杨然的神情被背影遮挡,但从白皙男子面露轻笑的面孔上还是不难猜出,两人应是旧识。
  吕成道看着那一幕,虚幻的身影凝实现出,一丝沉色浮现双眼。
  陈比言抬起头,看向了远处天边已变为霞红的云层,目光收回时已流露着一丝冷意。
  琪媛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依陈比言之言选择了留下,因为宗比还未结束。
  随着陈比言的离场,观战台上的众人中有人似乎猜测出了些什么。
  或许···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归澜境行事,悄无声息,由来已久,但像如今这般明目现身众目睽睽下,恐今还是第一次。
  至少在场有人是这般认为。
  杨然始终都背对众目,他自然不知身后众人所显露出的神情。
  任轩余光向远处扫了一圈,笑容忽变阴冷,说道:“你不看看这些精彩么?”
  “不了。”
  杨然摇了摇头。
  “有趣。”
  任轩微撇的嘴角绽出一抹趣色。
  ······
  宗比仍在继续,众人视线纷纷聚集空无一人的转灵台上。
  远处,天边的斜阳早已落下,霞云也已渐渐淡去,天色渐暗的黄昏终于到来。
  被赤红笼罩的青石广场上,众人身影呈现参差不齐,转灵大阵上好似被披上一层若隐若现地薄薄红纱,而大阵内的一切却不受丝毫影响。
  已经过去整整三刻了,转灵台上依旧空无一人,而吕成道也没有出言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
  黄昏下的群峰已呈现出些许黯然,峰间,有不时吹拂地轻风卷起缓缓浮动的云雾飘向远处。
  山间小路上,任轩缓缓向前走着,似一点也不着急回去。
  杨然静默地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天空愈变黑暗,霞云完全隐没的地方,有一道缓缓如墨的夜幕正悄悄降临。
  任轩停下脚步,凝望远处的目光迟迟不肯收回。
  杨然没有催促,只是见对方迟迟不肯离开,索性闭上眼睛,盘坐在了原地。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倒有些羡慕你们,每天都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阳光明媚的天空下。”
  杨然听闻传入耳中的突来声音,睁开眼,不禁皱了皱眉。
  “你不知我的处境,大可不必这样看我。”
  任轩双眼微微眯起,神色有些不以为意,说道。
  杨然沉默,没有出言。
  “哈哈哈,让你见笑了。”
  任轩笑声,冷峻面孔上浮现些许鲜见的歉意。
  “世事变幻无常,不必每一件都放在心上,你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杨然静默,过了许久后,脸上浮出一抹厌烦,说道:“可以走了吗?”
  “当然。”
  “只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杨然闻言,眼中浮过一丝愣色,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此话何意。
  任轩指向前方夜空的指尖点了点,示意他去看。
  夜空中,一道微弱流光瞬息临近,落下时,已化为一道熟悉身影,站立两人身前。
  “陈师叔?”
  杨然略显诧异,醒过神后,似已有些明白他的来意。
  陈比言目光柔和的点了点头,但当他看到一旁神态自若的任轩时,柔和目光顿变肃然。
  “长老。”
  任轩神色如常,语气平淡,就连一点躬身的意思也没有。
  陈比言冷哼一声,说道:“归澜境行事,我虽无权干预,但他,你不能就此带走。”
  任轩闻言沉默了会儿,说道:“肖顾之死与他有关,所以还望长老不要为难我。”
  “为难?”
  陈比言眉头挑了挑,衣衫飘动,一股无形威压骤然从四周涌现。
  任轩暗暗稳住心神,脸上笑容依旧,说道:“长老,这是刑主亲口吩咐下来的。”
  若不是因为陈比言生性固执,他也不会在刚才的对话中提及刑主,因为宗老皆知,刑主两字含义。
  岳元宗最严明的律令。
  陈比言眼中绽出寒芒,怒极反笑,说道:“想不到多年不见,整日蜗居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的江师叔也学会了独断专行。”
  任轩见对方仍不为所动,不禁轻叹一声,不卑不亢说道:“长老,你如此执意,难道就不怕挑起两峰间的嫌隙吗?”
  “嫌隙便是你执意要带走杨然。”
  任轩沉默,话已至此,他已无需再多言语。
  “哈哈哈!”
  直到夜空中忽来的爽朗笑声响起,任轩看似平淡实则始终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比言兄,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表里如一,呵呵!”
  爽朗笑声逝去,一名形体枯瘦的身影落在两人间,说道。
  “都泽,怎么?连你也来阻止我?”
  “当然不是。”枯瘦男子轻笑摇了摇头,说道:“我来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
  “哦?”陈比言眉头舒了舒,说道:“什么事情?”
  都泽右手微杨,任轩躬身行了一礼,静静退到不远处。
  “比言兄,此时虽是夜晚,但不久前的天气不也一样很好吗?”
  都泽双眼古井无波的望向如墨夜空,脸上生出些许淡然。
  “你知道归澜境的天气,除非有任务在身,否则便不能随意走出,而这些年不见天日,我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些美好时光了,呵呵!”
  “归澜境中,术诀,灵宝皆为宗门之最,当初入境,便是自愿,如今感慨,为何?”
  “算是···触景生情吧!”
  “初入境时,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便是竭尽所能守护宗门,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宗门依旧,人却变了。”
  “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陈比言皱了皱眉,因为他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说这些。
  寂静的夜晚,星光熠熠,月亮隐入云层不见。
  “比言兄,有酒吗?”
  陈比言衣袖忽动,一方石桌,一壶老酒,两只酒杯,清晰浮现两人身间。
  山道上散布着零散的山石,石桌平放崎岖地面,却不显丝毫颠簸。
  “都狱,弟子便先行退下了。”
  “无妨。”
  任轩点头应是。
  “差一名斟酒。”
  陈比言看向了一旁的杨然。
  “正合我意。”
  都泽微微一笑。
  杨然缓缓走到石桌一方,盘膝,落座。
  汩···
  酒水倒入杯中清脆声响起,数息后,清脆声停歇,酒香四溢,酒壶被重新摆放原处。
  两人相视无言,片刻后,一抹笑意同时浮现两人脸上,随时间流逝,笑声变为了高昂,又过了少许后,笑容隐没。
  “清晨露。”都泽闻着飘入鼻中的酒香,诧异说道:“君见欢,若得逍遥乐自在。”
  都泽抚须,言语中似有不尽之意。
  陈比言默然,一饮而尽后,右手轻抚过颊畔的络腮胡须,擦去了其间残留的酒汁。
  “还是熟悉的味道。”
  都泽滋了滋舌,面露追忆,说道。
  杨然托着酒壶,将酒杯再次倒满,只不过适才略显生涩的动作,此时已变得自然了许多。
  曾经,他也这样为父亲与七叔倒过酒,不过那已是很久前的事了。
  时隔多年,如今当他再次将酒壶握在手中时,动作明显生疏了许多。
  “入宗多久了?”
  酒水溢出杯沿,滑落桌面。
  蓦然回过神来的杨然,用衣袖将如晨露般晶莹的清晨露擦净。
  “八个月。”
  杨然沉默了少许,确定时间无误后,恭敬说道。
  “晋升过几次?”
  “两次。”
  都泽微微愣色,醒神过后,看向了面色如常的陈比言,那意思好似在说,你到底看上看上了他哪点。
  山道间,青草微微拂动纤细腰肢,好似欢呼雀跃。
  起风了。
  晚风悄然袭来,杨然黑发微微飘动,遮住了半张脸。
  “都失败了。”
  杨然话音平静,露出的半张脸上不见丝毫黯然。
  “那这次?”
  “依然没有。”
  “没有?”
  都泽端起酒杯的动作略显迟钝,他本是随口一问,却没成想会是这般答案。
  不待他投来疑惑的目光,陈比言便轻咳了几声,正色说道:“这是宗主的意思。”
  风变大了,夜晚更加清凉。
  都泽挥了挥手中衣袖,说道:“能让宗主如此,想必你应有些过人之处吧!”
  陈比言忽然间放下酒杯,敲了敲桌面,发出有些不规律的敲击声,说道:“你不也正是为此而来吗?”
  静默的杨然动作纯熟地把酒倒满,这次,酒水刚好持平杯沿,没有一滴洒落。
  夜已至深,空气突然宁静。
  微醺醉意渐渐浮现两人颊畔。
  他们虽修为化形,但此刻,却更像凡尘俗人,显得不胜酒力。
  “有多久,我们不曾像现在这般了?”
  “记不清,或许有百来年了吧!”
  “百来年,对我们修行者来说,就如白驹过隙,也许就是那睁眼与闭眼间的一瞬。”
  都泽凝望着远处星光消逝的夜空,微微叹息道:“还记得当年往事吗?”
  “当然,那可是我被你骗的最惨的一次。”
  陈比言摩挲着颊畔两边的络腮胡须,木讷神情中露出些许愤然。
  “其实,那事真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离火师祖的清晨露味道太好,不然如今的我们也不会如此。”
  都泽感慨万分,说到此处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许歉意。
  “亏你还有脸提起这事,若不是你贪杯,梦话道实情,师祖能将你禁闭归澜境?”
  “你不会这般小气吧!当初我可是一人承担了所有。”
  都泽嘘声。
  “那平分算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原因了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两人面红耳赤,交谈变为了争吵,活脱一副世俗酒后乱言嘴脸。
  任轩无可耐活的看着这一幕,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杨然的神情早已变为了目瞪口呆,震耳欲聋的声音不得不让他起身离席,站在了远处。
  随着时间流逝,争吵声非但没有渐变停歇,反而隐隐呈现出不可开交之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后,激烈争吵声方才慢慢逝去,直到重新恢复宁静的氛围,两人久久的相视了一眼对方,阵阵畅快笑声蓦然从口中传出。
  “哈哈哈!”
  “今天是真他娘过瘾。”
  都泽话声粗鄙,像极了凡尘间快意恩仇的凡人。
  “像你这般,与凡人何异?”
  陈比言笑声淡去,说道。
  “那你那般,又与我何异?”
  都泽指了指对方的神色,反问道。
  “上酒。”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杨然重新落座石桌前,将酒壶中最后少许清晨露全部倒出。
  两只酒杯刚好被平分,倒满。
  “这是最后一杯了。”
  “没想到会这么快。”都泽说完,忽然变得沉默,许久后,方才再次开口道:“这最后的酒,我已饮下···”
  陈比言衣袖飘动,石桌,酒杯消失无影,就连那装着能勾起两人回忆的清晨露的酒壶也都化为虚无。
  或许是反应不及,又或许是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使得杨然依旧保持着手托酒壶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他的不同之处了吗?”
  都泽起身,身间黑衣随晚风轻飘,好似隐没于黑暗中的幽灵。
  “可曾还记得师祖的灵力?”
  陈比言注视着都泽良久后,忽然说道。
  “当然记得,师祖灵力呈红色,乃是当年宗内唯一的异灵者。”
  “不错。”陈比言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灵修聚灵,其色始青,虽可受外物影响,掩其原色,然其本质却无法更改···”
  不待陈比言说完,都泽便仔细打量起杨然来,片刻后,只觉越看越心惊,一时间竟连呼吸也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
  都泽蓦然转身,眼睛眯成了细缝。
  “正如你所想。”陈比言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明白宗主为何会如此了吗?”
  都泽目光注视着杨然,不停打量,那神情就好似发现了前所未有的宝藏一般。
  “亮出你的灵力。”都泽迫不及待,说道。
  杨然闻言望向陈比言,在得到对方准许后,一束湛蓝灵力蓦然从掌心溢出,缠绕悬浮掌心上。
  “不错,真的很不错。”
  陈比言默然不语,但脸上露出的神色早已表明了他的心迹。
  “杨然,你可愿随我入归澜境?”都泽注视着杨然的双眼,忽然问道。
  “都泽,你过了。”
  陈比言与他相视一眼,面色有些阴沉,说道。
  “比言兄,别急,我就随口问问,不会让你为难,呵呵!”都泽笑声。
  “归澜境可入不可出,他若进去,何时才能出来?”
  对于陈比言的话,都泽轻笑无言,算是默认。
  杨然沉思良久后,说道:“长老,我想去见识一番归澜境。”
  陈比言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而都泽脸上也是则洋溢着畅快笑容。
  “但···我有一个请求。”
  “说说看。”
  “此行只为见识。”
  都泽沉吟了会儿,说道:“律令之内,可出入无阻。”
  杨然点了点头,目光随后看向面色微微缓和的陈比言,说道:“陈师叔,五日后,杨然自会回峰拜见师尊。”。
  任轩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幕,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夜空下,三道身影瞬间远去,不久后,陈比言缓缓收回远去的目光,轻叹了一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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