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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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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轻柔似纱,温柔若水,飘飘然洒下。这时正是隆冬时节,天寒地冻。有一壶热酒,一碟熟肉,最好再有一间能避寒风的房子,小酌一番,那可真是能连浪子都能回心转意的了。好在这并不能算是奢侈的事,大多人家都有条件。
  太白村虽然地处偏远,但是想要在随便一户人家找出这些东西,也不能算难事。在这样的天气里,大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站着了,大家匆匆的往回家赶.
  这样冷的天气,人们当然还是愿意呆在温暖的家中,喝一点小酒,就着小菜.最好还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陪伴着说说话,聊聊天.
  “吱呀.”的一声,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踩在雪地里站住了.
  大雪还在飞飞扬扬的下着,白袍的年轻人的身上和头上一点雪花都没有.这真是奇怪.
  他左右看了看,走到街角一个顶着寒风卖红薯的壮年矮子旁,掏出一两碎银子来,说道:我全要了.
  那矮子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手,十分熟练的用麦秸杆先包了一个很大的红薯,递给了那个白袍的年轻人.随口问到:小哥是南方来的吧?
  白袍年轻人很意外的抬了下头,似乎想不到这个矮子会和他搭话.楞了下才道:是云南大理的.来这里找个亲戚.
  壮年的矮子正想说话,忽然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向这边走来,笑道:老大爷,今儿也是来买红薯的吧,不巧了,红薯让这位爷全包了.明儿再来吧,肯定多给你预备几个又香又大的.
  那满头白发的老头淡淡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向东走了.
  白袍年轻人似乎对这个老头来了兴趣,盯着这个蹒跚而去的老头问道:这老人是哪家的啊,这么冷的天还自己出来买红薯.
  那矮子道:这我就不晓得了,我只知道这老头是去年年初来的,就住在村东破庙里,无依无靠的.平时靠给我们村张大户家打打杂挣点银子养活自己。这是您要的红薯...
  他的话没说完就忽然楞住了,刚才这个白袍年轻人站的位子上,那个人竟然不在了.他追出两步,忽然惊异的发现,白雪皑皑的地上,居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这个穿白袍的人和那个老人就象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若不是手里面依然握着那个小碎银子,他肯定要认为刚才是做了个梦.
  他惊出了一身的汗,使劲煽了自己一下,想把自己从梦里面打醒.
  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手里面依旧握着那锭小碎银子,脸上也有麻麻的感觉.
  这时他有发现,这个刚才还有几个人在的街道.现在就孤零零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无暇如玉的雪地上,一道疾风呼啸而过.留下的,只有血溅五步!
  村东头的小庙里,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胡乱披着件已看不出颜色的粗皮棉衣,靠着一堆奄奄将熄的火堆,半眯着眼,很是享受的样子。
  风声更急。
  小庙的门吱吱得摇曳,终于不堪负荷散了架,四下飞了散开。堪堪燃着的火堆立刻被寒风吹散,仅留下一堆未燃完的柴禾冒着青烟。
  白发老头皱了皱眉,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忽地嘟囔了一句:“要是能有壶酒驱驱寒就好了。”
  这破庙长期阴冷,便是当地百姓也很少有人愿意来,早就被荒废了。白发老头的话自然不会没有人回应。可是这老头却仿佛不知道似的,又提高了嗓子喊道:“我说我要酒!”
  这真奇怪。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这件很奇怪事看起来又十分的正常。
  一壶酒居然凌空的飞了进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白发老头手边!
  就象这个已破的门外有个人专门候着,等着老头的命令似的.
  这真绝。
  老头在门碎开的时侯就已挣扎着坐起,一壶酒飞到他手边他当然不会看不见。老头拔开了酒筛。
  酒香四溢!
  老头吸了吸鼻子,又说了句奇怪的话,他说:“这么好的酒,若是没有几副好杯碗,岂不糟蹋了?”
  “你说的一点不错。”一个身着白衣白袍的年青小伙子突然出现并‘移’了进来,站在了老头面前,手里端着两个瑚珀色的大杯子。
  他的腿甚至没有弯区的痕迹,就象是让风吹进来的风筝。他当然不是风筝,他是人。可他却能象风筝一样飞。
  老头的双瞳紧缩,手臂青筋有暴出的迹象,背已直立起来。这个人,赫然便是刚才卖红薯的矮子旁边站的那个白袍人.
  这个人从哪出来的?是什么底细?还有多少人一起?这些问题他都想知道,但是他没有问,他要先等这个年青人来说明自己来做什么,再做下一步决定。
  他已有了一种预感,强烈的感觉。
  那个年青人微笑着将杯子放在一块较干净的地上。修长而干净的手伸向了老头。
  老头没有动。那个年轻人从老者手里接过了酒壶,以一种很优雅很独特的姿势倒酒。酒很均匀的滑着一条细线流进了杯子。
  老头凝视着这个年青人。年轻人看着酒杯,嘴里却说着另一番话。
  “独孤前辈横荡江湖十余年,杀的人不少,结的仇也不少吧。”
  “独孤一兮已死,这里坐着的不过是个将死的老头。”白发老头淡淡地说。
  他突然看见这个年青人的眼中多了丝难以琢磨的光芒瞬见消失。“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已是个平凡的老头?”年青人因激动而喘着粗气补充道,“就象这个村里的人一样?”
  老头的眼神平和下来,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年青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说:“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没有杀戮,也不会担惊受怕。最主要的,那个寿星儿也不会再找到你。”
  老头平和的眼神再一次充血!良久,他才道:“你说的对极了.可是一个想要隐藏起来的人怎么才会让别的人发现自己呢?”
  他凝视着那个年青人,一对充血的瞳孔表达了无穷的意思。年青人也凝视着他,毫无惧意。
  “你不会杀我的。”那个年青人说。
  “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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