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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年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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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如花,随风摇曳生暗香;美人如玉,可夺日月之华光;美人如水,柔若破晓之轻雾;凌家姐妹,霜雨雪冰冠群芳。
  以上这几句话,说的是夏国国君凌子华的三个女儿个个美艳无比,冠绝天下,近几年已经被国都西华人和各诸侯国宫廷中人所公认。况且,她们还分别嫁给了其他几个诸侯国的国君、太子和世子,一时风光无比!只有最小的那个还养在深闺,国人未见其容,才没有做出评价。
  时值初秋,大华国都西华城内到处在疯传一个消息,说艳冠天下的凌家三姐妹将会随同他们的国君来西华参加先帝逝世十周年祭祀大典,这下子可让西华城沸腾了起来,因为能够一睹他们的芳容,那简直就是男人们的梦想,女人们的期望!
  然而,正当人们相互打听她们什么时候来到西华城的时候,帝宫中传来恒王旨意,要求各诸侯国国君和国中重臣进城入宫参礼,而随行卫队和家眷、侍从等人则留在城郊,进驻恒王为各国准备的行辕中。这一消息使得西华民众大为不满,在大骂了一通假恒王名义胡乱传旨的赵国国君西伯公赵诚后,便从城中一涌而出,纷纷跑向各诸侯国的行辕处,等到凌家姐妹下车时,好一睹她们的风采。
  夏国的卫队护送着国君凌子华先期到达,然后就是结伴而来的北周、凉州和东恒车队。似乎是为了满足一下都城人们的好奇心,也可能是为了向都城的人们展示一下她们的绝代芳华,在夏国行辕的辕门处,三辆马车同时停了下来,然后车篷的门帘一挑,凌子华的三个女儿便同时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上万名西华民众亲眼目睹了凌家三姐妹的风华绝色,他们有的欢呼,有的痴迷!有人为此赋诗,有人为此高歌,有人含羞抚螓首,有人娇嗔效蹙眉。
  大华国的帝宫随着国家的支离破碎也荒凉了差不多十年了,这段时日以来,经过赵国国师寒叶重新整理、补修,也还算有点气派了,就连梁间的燕子都絮絮叨叨叫唤个不停。
  在正华殿一侧的偏殿内,西伯公赵诚在听到了凌家姐妹引出来的热闹之后,冷冷笑道:“亏为都城中人,竟这等没见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显得对此事不屑一顾。
  就在这时,有宫中侍卫引参军晋见,赵诚微微挣了下眼睛,用极其懒散的语气问道:“是不是有郑国的消息?”
  “禀告君上,刚才探马来报,他们已经过了大华河,进入赵国境内,估计再有两个多时辰就应该能到城郊的行辕了,只是……”站在门边的参军微微欠着身子,轻声道。
  “只是什么?”赵诚抬起了身子,蹙眉问道。
  那个参军微微抬起头,嗫嚅道:“只是来的并非是定南王华子敬,而是他的大公子郑兴邦,不知君上是否还要亲自迎接?”
  赵诚的大手在面前的案几上重重拍了一下,怒声道:“迎接个屁!滚!”
  “是。”门边的参军战战兢兢,垂下头应道。他只是一个通报军情的参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提出什么建议的,这次因为获得定南王并未到来的情报有些意外,不自觉多说了一句话,竟惹得赵诚大怒,只好转过身来,匆匆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诚才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吩咐道:“来人!”
  一边的幔帐后面转出一人,快步走到赵诚面前,微微弯腰,答应道:“君上,老奴在。”
  这人便是赵国内侍总管、也是赵诚的长随赵全,自小为赵诚伴读,也是赵诚贴心的玩伴,人生得高大福态,与瘦小的赵诚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诚道:“传旨公子乾,让他率队到城门外迎接郑国使团。至于入城后的住处吗,安排在太庙后面那个荒废了的偏院里吧,所有接待规格都相应降低一等。
  赵全沉吟片刻,迟疑道:“君上,是不是请国师过来一趟?”
  赵诚眯起小眼看了赵全片刻,问道:“你是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吗?他华子敬这么重要的祭典、这么大的国事都不亲自来,这根本就是没把先帝和大华放在眼里,也是不给恒王和我的面子,还要我尊着他的儿子不成?”
  赵全道:“君上,毕竟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传出定南王生病的消息,而且前几日又传定南王已经病重不能下床,所以……”
  “他那是故意放出风来骗人的!哼,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啊?”赵诚怒气不减,冷冷地说。
  赵全满脸堆笑,说道:“君上不要生气,身子要紧。”
  “也好,就让国师来一趟吧,也还有几个事要与国师商议一下。”赵诚略有迟疑,缓缓道,“嗯,今晚的宴会座次也不知他思虑的如何。”
  “老奴这就去传国师过来。”赵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国师寒叶来到殿中时,看到细条条坐在那里的赵诚正微闭双目,瘦削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阴云,右手中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案几,从微微颤抖的其他几个手指来看,他的心中是极不平静的,这或许是躁动不安,也或许是充满期待的激动。他又向站立一旁的赵全看去,见他胖胖的身子微微前躬,长长的青衫愈发显出腰腹部的臃肿,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却是一直盯着赵诚,不曾转向别处。摇了摇头,轻声道:“臣寒叶叩见君上。”
  “国师免礼。”赵诚睁开眼睛,点了下头,同时也停止了中指的敲击。见寒叶躬身站在厅中,就招呼他坐下,接着问道:“今晚的招待宴会准备的如何了?”
  寒叶答道:“回君上,一切杂物均已备妥,声乐歌舞也已安排周详,就是位次的安排颇费斟酌。”
  赵诚道:“嗯,我关心的的就是这个事!”
  “按照朝廷规矩和以往惯例都是恒王华天赐在廷上坐主位,尊定南王在左位,君上在右位。而今年君上既然要趁先帝十周年祭之际,重新排位,并且于明日大祭之时昭告诸公侯,扶恒王继帝位,继而新帝封君上为王,那么,今晚宴会当由君上坐上位,定南王居副位,其次分别为北周李侯、夏国凌肃侯、东恒侯、凉州胡侯和南郑侯,观礼的东疆使者、儋州使者和子月国使者则列席相陪。”寒叶缓缓说道。
  赵诚略一沉思,蹙眉道:“有没有可能与恒王打横相陪而坐?不然的话,以后同殿为王,他华子敬还是皇室血脉,寡人又怎么可以与他争锋?”
  寒叶道:“不妥!若君上想与恒王并列,那也是明日大祭之后的事。想来一切都如君上所愿之后,恒王也撑不住局面,这大华还不是由君上来掌控?君上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到时候,那定南王若是在夜宴发飙,场面也不好收拾!”
  赵诚嘿嘿一笑:“这倒不妨。国师可曾知道,那华子敬并没有前来,而是派他的长子郑兴邦来的。哼!郑兴邦可不是华子敬,我觉得,不让他做个末席就不错了,他还敢有什么计较?”
  “这倒不然!”寒叶道。伸手捋了下下颌上稀疏的胡须,沉吟片刻,他接着又道:“东恒侯孙子涛和南郑侯华子垣也都没有亲自前来,不是也要按尊排位吗?这个事情,只能对国不对人。”
  赵诚道:“嗯,我也就是气不过!他华子敬能有什么病,就一再地散布消息,好像马上就要升天似的!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要避开这一次的大祭和十年之约后大华国重新排位的可能,好在日后留下说辞!”
  “君上说得是!想来华子敬会预料到君上此次祭典后的心思,才会避而不来,以图他谋。”寒叶点头称是。微一沉吟,瘦长的脸颊浮上一层阴云,又道;“还有一事需要君上斟酌。”
  赵诚道:“国师请讲!”
  寒叶道:“虽说我们对于定南王在宴席上发难的应对方案早已备好,而今却是郑兴邦来了,之前的安排是不是需要调整?据说,这位公子性子极其狂傲,脾气暴躁,还须小心应对才是。”
  “寡人传你来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赵诚笑了笑,紧盯着寒叶道,“寡人想,让公子乾到宫城门外迎接,安排到太庙后的偏院里歇息,先挫一下他的锐气!”
  寒叶道:“嗯,十多年前为各王、公、侯诸国君修建的馆驿均已破败不堪,有几间更是成了乞儿躲避风雨的处所,我看着短期之内无法修缮,只好将早到的诸国国君安排在在普通的行商馆驿之中。所以,让他们住到那个偏院也则罢了,只是迎接吗,还应该参照东恒和南郑,由长公子赵豹到城门外迎接为好。”
  赵诚沉思片刻,终究还是点了下头,淡淡道:“既如此,那就按国师的意思办吧!”
  接近黄昏时,郑国国君华子敬的世子、郑国上将军郑兴邦来到了西华城门外,等着恒王派人来相接。
  然而,站在这座庞大的宫城门外许久,也没有等到有与他地位相当的官员出来迎接。郑兴邦的怒气愈来愈盛,以至于他多少次调转了马头,准备登鞍上马而去,却都被身边随行的客卿陆祈劝阻住了。
  “他赵诚假借保护恒王名义占领这座宫城已经整整十年了,虽然每次都是以恒王名义发文召集各属国前来参与庆典、祭祀等活动,可谁不知道恒王受制于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再说,哪一次不是他以主人的身份接待各国使臣?这国都西华城究竟是谁的地盘?看这势头,他恐怕是直接住到帝宫里面去了!再看这一次,他竟然连迎接我们的仪式也免了,可见其狂傲之极了!”郑兴邦忿忿地说道。
  陆祈道:“他已经隐忍了十年了,若非受制于当年的‘十年约定’,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推恒王上位了。”
  “恐怕不止如此吧?!”郑兴邦冷冷道,“若不是这十年来王父始终坚持王道,其他几个属国碍于面子不做附庸,赵诚这厮早就犯上作乱了!哼,所谓‘十年约定’不过就是一句空话,还是实力说了算!”
  陆祈点头,道:“上将军说的是!若不是近几年我们郑国内乱不断,国力渐弱,而赵国听从国师寒叶主张变法图强,明天的大祭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也不会令王上如此担忧,以至于竟没有亲自前来!”
  郑兴邦虽然气得不行,但是,直接就这么进入城门,自然是太失身份!若是转身就走,那就更不像话了!可就这么等下去,却也不是办法,眼看着天越来越暗,跟随的千人卫队已经被拦留在了郊外的行辕中,自己这几个人在这城门口像怎么一回事?假若恒王真不派人出来迎接,就是厚着脸皮进了皇城,却要到哪里去歇息呢?总不能真的去硬闯帝宫吧?
  就在此时,有一辆轺车从城门中驶了出来。这两轺车由两匹马拉着,剔剔达达走得很慢,后面还有一堆卫兵步行跟随,显然是来迎接他们的。
  郑兴邦反应很是迅速,当听到轺车从城里行驶过来的马蹄声响时,他就一跃纵上了马背。
  看到郑兴邦跃上马去,陆祈低声道:“上将军,按礼节,应该下马相迎才是!”
  郑兴邦坐在马上,昂首挺胸,一张国字脸上剑眉纵起,在晚秋的残阳斜照下,双目竟似放出光来,撇嘴哼道:“既不是华天赐亲自前来,看车驾他赵诚也没有出来迎接,我何必马下侍候?倒是他们应该早早过来迎候才对!”
  这时候,赵豹等人已趋车来到。
  “赵国上将军赵豹代恒王殿下恭候上将军大驾,迎接来迟,还望恕罪!”赵豹跳下轺车,突然疾走几步,冲着郑国的队伍朗声喊道。
  郑兴邦在马上也放出一声长笑,然后一纵身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两三步越过马头,恰好来到赵豹的面前,拱手还礼道:“哈哈哈,还应是我们来迟了才是,望上将军见谅!”
  赵豹道:“路途遥远,无需多说。上将军一路鞍马劳顿,这就请到宫院歇息,过会儿再去参加恒王殿下准备的欢迎晚宴。”
  郑兴邦应道:“好说,好说!”
  赵豹便与郑兴邦的随从人员陆祈和上大夫陈东见礼,道了辛苦之后,向郑国的队列后面看去。
  郑兴邦的随从里面还有两个侍卫,却并不走近前来,而是站在一辆马车之前不动,这使得赵豹疑惑马车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物,愣是对着那两个侍卫盯了好一会儿。
  “我们上将军习惯骑马,所以,那辆车是空的。不过,上将军歇息时还是要在车里的。”陆祈看到赵豹的疑虑,赶紧解释道。
  这次陪同郑兴邦来到西华的,还有一个千人卫队,被留在了城郊的行辕中,进城的只有陆祈、陈东和两个卫士,而这两个卫士同时也承担着侍卫的职责。
  限制各国进入都城的人数,是赵诚有意为之,虽大出各国君臣意外,却也都是无可奈何。
  赵豹之所以盯着那两个人瞧,是因为他们迟迟不前,郑兴邦更是不做介绍之故。对于每一个进入都城的人,他都要摸清路数。
  跃上轺车,赵豹使了一个眼色,那车夫一扬长鞭,“啪”的一声打出一个鞭花,便只见驾车的那两批马竟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之后才落下蹄子,向前走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使得郑兴邦和他的随从们都是一凛,明显觉察到了赵豹示威的举动,却又无从应招,只好也上马跟上去,并回头向那两个侍卫打了个招呼。
  一行人马进入城门,沿官道行进,不久便来到了帝宫门前,却不曾停留,而是从宫门前拐上宫墙跟的一条小道向东而去。
  开始时郑兴邦还以为要将他们安排到帝宫里面歇息呢,谁知道到了宫门前却拐了弯,不仅没进宮,还直接离开了大道。这一路上,郑兴邦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开始布满阴云。
  跟随在后的陆祈心中也是暗自嘀咕:“这是要安排我们住到哪里去呀?没听说前面有招待诸侯国君的驿馆啊?”
  帝宫的东面有一条街道,叫做东街,街东是太庙。
  太庙由一个门厅和一个大殿组成,门厅和大殿之间有一个天井,可容纳数百人在外祭拜。只是这几年并无人在此祭拜,天井里杂草丛生,落叶枯枝到处都是,竟积了厚厚的一层。而在太庙的后面有一处小小的院落,原来是供太庙的守护人员居住的,既然太庙都没人进行祭拜了,那些守护的人员大多也都散了,逐渐的,这个小院也就空了出来,慢慢的倒与太庙里面差不多,院中杂草遍地,屋内尘土遍布,没想到今天竟被用来接待郑国的使臣了。
  送下郑兴邦后,刚从房间里告辞出来的赵豹在走到了院子中间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脆响,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冷笑,心道:“这就沉不住气了?那到了晚上的宴会,不知这位兄台是否能够撑得住!”
  望着地上的茶碗碎片,郑国上大夫陈东轻叹一声,道:“上将军,来时大王嘱咐,不论发生什么事,均要忍耐,不可出现冲突,这赵豹还没有走远,您、您不该如此啊!”
  “我正是要这厮听见!”郑兴邦语气冷峻,沉声道,“我知道赵诚此意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以便在他们的下一步勾当中让我们未战先怯。可是,若是一味避让,岂不更让他们不再忌惮?”
  陈东道:“王上曾说,不论赵诚有何打算,都在王上的算计之中,说起来应该是与凌肃候达成了默契,有她的三个女儿从中斡旋,相信这几个国家不会轻易就范的。”
  郑兴邦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如霜、如雨、如雪?虽说她们在那三个国家里很是强势,却不一定能够左右这么大的事情!”
  陆祈道:“据报,这三姐妹可都来到了西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这很是难说。我以为,咱们就按照大王的旨意,静观其变吧。”
  “若是大王与凌肃侯确有约定,那么,仅靠一个小小的南郑支持,他赵诚的确成不了什么气候!”陈东轻踱着步,瘦长的身子似乎飘在空中,用手捋着胡须说道,“然而,既然传闻赵诚要在这次的大祭之后强扶恒王称帝,他就一定有了充分的准备。”
  陆祈道:“从年初传言岳王华天成被找到,并且已经病逝,到三月份宣称春季五十万步卒大练兵,并屯兵于都城西华和大华河边,强力威慑各诸侯国,再到五月份赵诚借辅佐恒王理政为由入住帝宫直到现在,其目的显而易见,肯定不只是恒王称帝那么简单!”
  陈东缓缓问道:“客卿是说,赵诚要扶恒王继帝位,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陆祈微闭双目,长长的睫毛似乎要把两个眸子遮住,过有许久,方才摇了摇圆圆的脑袋,轻咳一声,道:“应该也不止如此吧!”
  郑兴邦大声道:“那他还要做什么?难不成他自己要取而代之登上帝位吧?他敢吗?”
  陆祈却道:“取而代之?取代谁?咱们大华已经十年没有帝王了,所谓恒王和失去音信十年的岳王,一个是顽童,一个是影子,根本不存在取代不取代的说辞。上将军,在老夫看来,若说自己称帝,他赵诚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可是,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是想在拥立恒王登基后,立身于各诸王侯之上封王,然后代朝廷行事,逐步控制整个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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