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鬼

　　“我说，小妹妹，你也该玩够了吧。”
　　夜风一脸慵散的说着。
　　虽然在几乎一天的时间里，丁书梦用着各种传说中对付鬼怪的武器，准确来说，大部分是对付僵尸吸血鬼的武器。虽然夜风不得而知她是从何处学来的，不过看着夜风还是相安无事的样子就应该知道这些完全没有作用。
　　不过自己身体被一个小女孩肆意妄为的进行着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夜风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最可恶的还是在他面前秀着各种美食，枉费自己还试图用棒棒糖收买她。想着她那欢喜天真的样子，自己还信以为真，就觉得很是难受。
　　不过丁书梦好像玩的有些乐此不疲。
　　“不要嘛，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试过呢。”
　　“有些你都用过几十遍了好不，我看你就是纯粹的想玩！”
　　“是啊，多好玩啊，奶奶走后我就没有玩的了，每天只能抱着奶奶的尸体，无聊的要死。”
　　“……”
　　像丁书梦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夜风是无法理解的，而且也是他不想去理解的。
　　“如果我没猜错，屋里的神龛是你奶奶为你建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你奶奶请的是哪路大神，不过见你活蹦乱跳的，应该结果不太理想。”
　　看见丁书梦一脸震惊的表情，夜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事情也并不难猜，新建的神龛做工和用料都很认真，主要看来年代不是太久远，如果是一个长期信佛拜神的人，自然不会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突变的事情让自己开始相信这些，而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五年前的命案或者丁书梦的鬼魂。显然一直缠绕在陈玉兰身边的丁书梦鬼魂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见丁书梦不再说话，夜风又继续说道。
　　“一个老人，在一个鬼怪之地独自生活了五年，我也想知道是什么让她坚持了如此之久。见你活蹦乱跳的，我想这也许就是理由吧。自己的儿子别人杀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剩下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而自己的孙女死掉化作怨灵，不肯离开这个世界，她就一直陪在孙女身边。不过她逐渐感受到了孙女那异于常人的怨恨，毕竟念鬼不是她所能理解的存在，于是她开始求助于神灵，希望神仙可以帮帮她的孙女。”
　　丁书梦顿了一会儿，拍着手掌笑了笑。
　　“不愧是‘七灵鬼’夜风，虽然好多地方分析的不对，不过总体方向还是可取的。”
　　‘七灵鬼’是夜风地府中鬼差送给他的外号。
　　“你不是丁书梦，你到底是谁？”
　　知道夜风外号的鬼，虽然在地府中不少，但是也并非人鬼皆知，多数认识夜风的鬼差称呼他依然是他的名字。眼前的丁书梦叫出了夜风的外号，就不单是认识他那么简单。
　　丁书梦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第一，你现在住的神龛不是在我死后建的。第二，那个神龛虽然不是奶奶亲手所建，不过确实是她请人修建，然后化灵。只是她不是用来请神，而是用来招鬼的。”
　　“招鬼？”
　　虽然鬼魂也可以住在神龛里面，不过如果只是招鬼的话就不会建造这个，因为夜风之所以需要住在里面，是因为夜风也是神灵，神龛可以帮助他补充神力。
　　虽然是末流的神位，但是也是入了神籍的。只要神龛牌坊上刻上夜风的神职神名，就可以让神龛归属于夜风，然后通过特殊仪式进行召唤夜风。
　　如果招的是鬼，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所招的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名鬼差。
　　“是啊，奶奶请来了一个鬼，准确来说，是和你一样的鬼差。”
　　“然后呢？那个鬼差现在在哪儿？”
　　“完事后就离开了，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面吧。”
　　丁书梦摊了摊小手。
　　“不用拿这些忽悠我，只有活人为鬼差办事，哪道鬼差为活人效力的。”
　　“鬼差不是一直在为活人效力么？”
　　丁书梦反问道。
　　此话却让夜风哑口无言。
　　仔细一想，自己身为鬼差，最后服务的不还是人吗？
　　不光是自己，地府所有的鬼差都是如此，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让鬼魂轮回转世。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人类。
　　不过换个思想，鬼魂到底是什么？不也还是人吗？只不过是换种形态生活在另外的地方而已。
　　“你们让鬼差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我们哦，只是我奶奶而已。”
　　丁书梦纠正着夜风语法上的错误。
　　“好，我重新问一下，你奶奶让鬼差做的事情是什么？”
　　“显而易见的事情，夜风小哥哥怎么现在不聪明了？当然是杀掉所有人……”
　　丁书梦特别加重了‘所有人’，并且有意的拉长了语气。
　　“鬼差是不会杀人的。”
　　“不是所以的鬼差都像夜风哥哥想的这样哦，鬼也是人变的，人可以杀人，鬼为什么不能杀人呢？”
　　“你胡说，鬼差是不会杀人的，不会的……”
　　夜风几乎吼了出来，其实他听到丁书梦说陈玉兰建神龛是招鬼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因为这是他生为鬼差唯一不能容忍的。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你自己也是鬼差，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不对，你说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
　　丁书梦一脸的惊愕。
　　“差点让你饶进去了。”
　　突然冷静下来的夜风恢复了笑容。
　　“陈玉兰，也就是你奶奶，请鬼差来杀人我相信。不过你告诉我的时候特意强调‘杀掉所有人’，就是想让我去想鬼差杀人这件事情的本身，让我相信所有人是请来的鬼差杀掉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请杀人和杀没杀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哦。请杀人是陈玉兰的意愿，杀不杀人可就是鬼差来决定了。而且，之前的十二个人，包括你在内，地府中有资料显示是‘被人杀’，而不是‘被鬼杀’。这就是区别，虽然中间可能有纰漏，不过这实质上的差别还是不会弄错的，因为两种被害人的灵魂是改变不了的。”
　　“你我都是鬼，操纵人自相残杀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当然，我也有想过，特别是如果是鬼要想杀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自相残杀，从而可以很好的掩饰掉自己。只是，这事有几个矛盾点。第一，鬼差附身于人是会被记录在案的，而这些人都非正常死亡，鬼魂状态又不正常，地府很快就能查到是哪个鬼差所为。第二，为什么单独放过你和陈玉兰，鬼差杀人在地府可是重罪，可没有谁会冒险去杀人，就算陈玉兰报酬丰厚，事后也不会放过你们，万一消息出去，他可承受不起。最关键一点，十二个人不是一天死去，人死后一天内肯定会有接引司的鬼差过去。而我之前查过，除了找你的鬼差有问题以外，其他的鬼差都没有问题。所以没有鬼差会傻到以身犯险。”
　　“夜风，老老实实去相信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呢？看来留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