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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过来。
时间差不多是凌晨的一点了吧。朱忆雪把自己工作得疲累不堪的身体扔到床铺上,也不过是几分钟之前的事。从浅浅的睡眠中被惊醒。
客厅中的灯光透过房门射入没有灯光的她的房间。
是父亲吧?她半睁着眼睛望向那边。
这么晚他进来干什么?
打开隔扇的是她父亲。在逆光中,朱忆雪只能看出他是站在那里的。
疲惫的身体让她无动于衷,应该又是喝多了酒之后的谩骂吧。
透过房门还能看见外面的桌上摆满了酒瓶和各种包装袋,想到明天上班前还得收拾干净,就感觉到更加疲惫。
这种日子她早已经习惯了,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已经麻木了。
只要不在是拿酒瓶砸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朱忆雪心里如此想着。
“雪儿?”
始终站在那边的身影轻声说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狂躁。
知道那身影是父亲,朱忆雪便没做答应,仿佛熟睡一般。
父亲见女儿没有反应,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要说噩梦也的确是噩梦。
朱忆雪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醒来。
记不得在这里躺了多久。
满是淤青的身体依旧很痛,让她清楚还活着的事实。
一个人也没有,静谧的清晨。
涟漪一般的静谧,华丽得令人忘我。
能听到小鸟的啼啭。
能感到阳光的温暖。
肺中充满新鲜的空气。
然而,朱忆雪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每当被只能感觉到的清晨的空气包围,她就不禁想着。
人类,总是独自一个人的存在。
明明独自一人存在比什么都安全,为什么人类不能忍受独自一个人生活呢。
因为一个人就足够了,所以谁也不需要。
但是,现在不同。她已不再完全,等待着不足的那一部分,就这么一直地等下去。
但是,我到底,是在等着谁呢?朱忆雪不禁问着自己。
她拉起自己被打得满是瘀伤的身体,开始四面观察起这个房间。
这里是南郊外的一所楼房中,白衣少年的家。
与其说是家,用一句话来说那是废墟。
那并不是什么形容。这栋楼房是在数年前景气好的时候开始动工修建,建到一半又随着景气不好而停止修建的真真正正的废弃大楼。总而言之作为建筑物的外形是有的,然而内部装修则完全没有,墙壁和地板还是裸露的水泥。
完成后应该是一幢七层建筑吧,不过现在三层以上还不存在……高层建筑从最上层开始修建是最有效率的,这个建筑应该还是按以前的方法来修建的吧。由于建到一半便放弃了,已建好的四层地板便成了楼顶。
虽说大楼的周围建有高高的水泥墙,但是要想侵入的话并不困难。没有被附近的孩子拿来做秘密基地还真是个奇迹,相当奇特的建筑。
房间客厅也兼做卧室使用,除了中间摆放着一张床以外,什么也没有。
昨天夜里。
紧随着那个男人走了一个小时方才抵达的就是这个房间。
那个少年把她带进这个房间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自己躺到了床上。
这是一种毫不关心的态度。朱忆雪不禁生起气来,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上去干掉这个少年。考虑的结果是,在这里弄出大响动的话只会让附近的人聚集过来,那时便会很麻烦。迷惑了许久,最后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然后是,一觉醒过来以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这种事情而已。
“什么东西嘛,那家伙。”
朱忆雪不禁自语起来。冷静地回想一下,他们年纪差不太多。与其叫男人,不如说少年是更合适的形容。
要说十七岁应该是高中生吧。这样的话是去学校了吗。不对,按理说这房间也过于杀风景了。房间里有的只有一张床,再有就是挂在窗外的几件衣服。既没有电视也没有冰箱。不要说书本了,连个桌子都没有。
忽然,朱忆雪想起了那家伙昨夜所说的话。
对于她所说的自己杀了人这句话,少年的回答是自己也是那样。
这句毫无现实感的话也许是真的,因为这个房间正像是逃亡者住的地方,病态地欠缺生活感。
说起来这里好像在偏郊外,她来的时候见这里的周围都没有楼房,完全是闲置了好久的样子,一想到这里,背上掠过一阵寒意。她原本想做掉他,也许自己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还是出去吧!此时天色已晚,也不容易被人发觉,朱忆雪可没打算要在这里住下去。虽然想着还是说声谢谢,不过既然他人不在也就没有办法了。
朱忆雪就像潜入的小偷一般慎重地迈着脚步,离开了陌生少年的房间。
出到外面,毫无目的地走着。
起初是战战兢兢地走在住宅街的路上,不过这个世界好像与她无关似的维持着往日的光景。就像时钟的针,毫无变化、反反复复的日常。
结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朱忆雪放弃了躲躲藏藏,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大街上。
街上和往常一样。既没有四处抓捕朱忆雪的警察,也没有指责她杀了人的蔑视目光。
大概是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吧。对啊,家里除了她和他父亲,没有其他人了。父亲长期酗酒,也没有朋友,要发现应该是很久后的事情了吧。
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被追捕。
虽说如此,朱忆雪也不想再回到自己家里去。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累了的朱忆雪随便找了个公园长椅坐下来,抬头望着夜空。
郊外的夜空显得比市中心明亮许多,朱忆雪就这么呆呆地消耗掉了数个小时。
朱忆雪喜欢钢琴,是学校知名的钢琴能手,她坚信着这是上天给她的才能。
比起做任何事情,她都更喜欢钢琴。在钢琴声中,她才能感觉到幸福。
然而,最后的她还是放弃了。
原本她家就不富裕,从她小时候起父亲就沉迷于赌博,原本还可以的事业也就此中断。后面输光一切的父亲开始了酗酒,除了喝酒以外就是打骂她们母女。
后来母亲忍受不了丢下一切离开了。
为了生存,朱忆雪只能比其他的小毛头们更早地懂事。她刻意谎报年龄去找工作,除了自己的学费,还养着一个天天只知道喝酒的父亲。
毫不在意家里的事,她只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拼命努力。
不止自己去工作,在学校方面,她也以自己的力量升入了高中。已经不再视为父亲为亲人的她,养着父亲仅仅只是为了一份道德。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学校开始流传着朱忆雪在外面援交赚钱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