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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众灵传说 / 第一章 世事如梦

第一章 世事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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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自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修灵者,看着身边那些低着头跪伏在地上的凡人,有些心烦,便是一挥袖,这群人竟全部死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眼前。他的内心,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们生性淳朴,男人日出扛着铁锄下地干活,女子便在家里裁布做衣,日子过得相当的平静祥和。可是,自从天上那团如同火红的太阳坠落而下,地上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他来到茅屋,只见整座茅屋拔地而起,漂浮于空中,里面那对夫妇也不知所踪。随后又来到茅屋后方的猪圈,这里的黑猪也不知怎地,一个个如同常人般站立行走,同时目光望向西北方向。
  这些黑猪似乎不同寻常,首先“他们”眼圈周围布满黑色复杂的铭文,眼珠呈金黄色,微微带有一缕绿光。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居然开始口吐人言,“少年,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哪怕你是通灵之人,速速离开!”
  说完便一个个拔地而起,朝西北的天空飞去。
  “真是见鬼了。”
  哪怕少年内心再如何强大,碰上一群会说话的猪,说出来怕是要被镇上的人笑死。
  他驻地思考了一会儿,迈着步伐继续朝猪圈后方走去。
  猪圈的后方是一片森林,原本平坦的道路莫名地冒出一片森林,并且每一颗树木都奇高无比,仰头望去,居然看不见树尖!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很冷,明明没有风,却遍体生寒。他扶着一棵树,看着前方原本茂密的树木,缓缓消失,地上凭空渗出水来,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聚成了一片湖泊,并且开始结冰。
  他有点累了,眼皮忍不住在打颤。可是他不能睡,在这种地方睡觉,天晓得还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这时,那结冰的湖泊居然像藤蔓般开始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的脚下,他想走,脚却怎么也动不了。
  如同藤蔓的冰块开始缠绕着他的脚,不一会儿下半身就彻底化成了冰块,这冰块慢慢来到了他的上半身,脑袋,直至整个人变成了“冰人”。
  他很冷,但是脑袋却开始发热,脑海中那一丝丝暖意,使得自己保持着清醒。“冰人”像是失去重力般开始下坠,缓缓沉入湖底。
  就在他感觉世界开始变暗的时候,突然在湖底的深处开始散发着刺眼的蓝光,那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想着。
  随着越来越靠近那蓝光,他终于能瞧见其大概轮廓,一颗散发着刺眼蓝光的珠子,拳头般大小,里面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影子在晃动,他本能的想要去抓住它,身体却是动不了,只能看着自己沉入湖底。
  就这样结束了吗。
  只见那散发着蓝光的珠子如同鱼儿般游向自己,在身边转了两圈,突然一个猛冲,视冰块如无物,融进眉心。他只觉得脑袋里充满着蓝光,这道蓝光都快要撑爆整个脑海。
  他开始痛苦起来,脸庞不停地扭曲,整个世界慢慢变黑。就在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头顶出现了一条金线,这条金线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忍着疼痛,靠着最后的力气,想要抬手。
  终于,一股暖流的刺激下,他的左手居然开始颤抖,手上的冰块一块块掉落,凭着仅存的意识,他缓缓抬起左手,抓住了那根线。
  世界一片漆黑,他再也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
  “冬子哥哥……”
  这熟悉的声音。
  “冬子哥哥,雪儿再也不调皮了,雪儿还想吃你亲手做的红烧鲫鱼,冬子哥哥不要死啊,求求你让哥哥醒过来吧,求求你……”
  雪儿。
  这是雪儿的声音。
  不行,我必须睁开眼睛。
  在一阵痛苦的挣扎中,韩冬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张哭成泪人的小圆脸。
  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孩,性格调皮,天生一双漆黑的大眼,眼神清澈无比,清澈中又带有那么一丝俏皮,再搭配她那两束朝天辫。此时的小脸,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
  小女孩哭声不止,似乎还有上升的趋势。
  “好了小雪,哥哥我还没死呢,你再这么哭下去,不死也残废了。”韩冬艰难地抬起手来,摸着小女孩的头,无奈道。
  小女孩看见哥哥醒来,一下子扑到韩冬的身上,嘴里还在呜呜地说着什么,那小拳头差点把韩冬捶散架了,幸好被床跟前一位穿着黑锦长衣的老者给拉了下来,这才没被这小家伙给祸害。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伤的有多重?”老人胡子都气歪了,指着床上的韩冬,道。
  小姑娘嘟着嘴,不停地拿手背抹眼泪,似乎是被老人的话给吓到了。
  韩冬摆了摆手,“玄老,小雪还小,你就不要责怪她了。”
  老人听完,这才轻轻把小姑娘放在地上,鞠了一躬,带着自责,沉声道:“公子此次差点丢了性命,老奴罪该万死,请公子削去老奴一席供奉之职。”
  韩冬看了眼低首老人,干咳了几声,“不打紧,玄老快快抬起头来,小子我什么命您还不知道么,六岁那年,月湖的寒冷都没能夺走我的命,这一次又怎么会轻易地死掉呢,况且我还有一个这么惹人疼爱的妹妹。”
  老人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年,似乎和九年前并无差别,依然满脸笑容。
  韩冬朝着小姑娘勾了勾手,笑嘻嘻道:“雪儿,瞧哥哥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小姑娘直勾勾盯着韩冬手上那散发着洁白柔光的铃铛,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又看了看老人,似乎是被老人刚才严厉的表情所吓到了,不敢上前。
  老人一脸宠爱的看着小姑娘,点了点头,道:“去吧。”
  小姑娘这才上去,小手轻轻地拿过铃铛,两脸红扑扑的,高兴道:“谢谢冬子哥哥!”
  韩冬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满脸的笑容,指了指铃铛,道:“雪儿,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可不可以也答应哥哥一件事?”
  小姑娘抬起头来,满脸不解。
  韩冬掐了掐小姑娘的小脸蛋,道:“答应哥哥,以后不许哭了,再哭哥哥就不疼你了。”
  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韩冬示意玄老,老人带着恋恋不舍的小雪离开了屋子,过了一会儿,重新回到这间屋子的老人,轻轻地关上了门,坐在韩冬的面前。
  韩冬整理了一下头绪,轻声地问道:“玄老,我这次昏迷了几天?”
  “回公子,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老人回答道。
  这么久?
  韩冬刚想从床上坐起来,不料整个身体如同被上千只蚂蚁叮咬一般,疼痛无比。
  老人扶着韩冬,把后背轻轻地倚靠在墙上,道:“公子此时的身子太过虚弱,还需静养。”
  韩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玄老,知道是谁把我救回来的吗?”
  老人摇了摇头,“这个具体老奴也不知,只听白芒山一带的樵夫说过,是被一位钓鱼的老叟所救。”
  老叟?
  韩冬皱了皱眉头。
  为了取得千尺湖寒冰,自己只身前往白芒山,不料中途遇到兽灵攻击,落入深潭,凭借着自己不到灵觉境的修为,深入湖下,后来就失去了知觉。
  不过,是真的要感谢这位老叟,使小子又逃过一劫。
  至于那奇怪的梦境,还是不要跟玄老讲为好。
  就这样,玄老离开了韩冬屋子。
  韩冬靠在墙上,思绪却飘向外面。自己的身体伤的很重,白芒山之行让自己差点丢了性命,灵院的修行落下了,柳姑娘的早点也食言了,自己还真是悲催啊。不过一想到柳姑娘,疼痛不免减轻了几分。
  ————
  此时的白芒山上,白雪茫茫,雪狐四处乱窜。
  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叟坐在千尺湖畔垂钓。虽说是垂钓,可湖面寒冰似铁,别说人力难以破开,恐怕连真正的修灵者,也要花上不少功夫。
  老叟悠哉地扬起钓竿,细长的鱼线如视无物般穿过冰面,似有鱼饵落入水中的“噗通”声。
  不一会儿,貌似有大鱼上钩了,老叟用力一拽鱼竿,鱼竿似弓,鱼线却绷直。这条鱼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要把这天割成两半。
  ————
  飞雪镇南街,雪鸦落在一户大庭院里,不远处一位小姑娘正拿着馒头屑,喂食着停落在手背上的雪鸦,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庭院。
  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织锦镶毛斗篷,青丝从耳畔滑落,长相略显青涩,可眉梢眼角却带有一丝妩媚,特别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摄人心魄。
  小姑娘喂完雪鸦,然后就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双手拖着香腮,看着院外的雪花,不知在思念着谁。。
  在东街一栋大宅里,背靠着墙壁的韩冬此时正在房间里发呆,想着明天去灵院一定要亲自为柳姑娘准备早点。
  谁叫小姑娘曾经说过,爱一个人,爱意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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