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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狼烟镇,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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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叮!当!叮!当!
  仲夏当午,狼烟镇,冉家铁匠铺。
  炉中的火烧的很旺,门外的太阳比那炉子还要热三分。父子俩赤裸着上身,手中铁锤撞击着铁砧上的铁胚。二人手中的锤子一举一落之间,火花和汗水四溅开来。
  儿子冉琼浑身肌肉隆起,手里的大锤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赤裸着双脚,裤腿拉的高高的,脚下已经成了一片泥泞。
  父亲冉伯仁,右手拿小锤,左手拿钳。手里的小锤引导着儿子手里的大锤,不停的敲打翻折。
  敲打,翻折,百炼成钢。砧板上的铁胚慢慢成形。淬火,磨砺,开刃。冉琼拿起手里的刀,背对着太阳,看那刀刃,刃锋上闪着寒光。这是一把尖刀,杀猪用的尖刀。
  二人干好了活,煮了面吃了。父亲冉伯仁开口说话了。
  “把刀给东边村子的老刘送去,人等着明早上用。”冉伯仁坐在条凳上,一只脚踩在上面,手里拿着一只茶壶对着嘴一边灌一边说。
  “晚会吧,现在正热。”冉琼不情不愿。
  “鸡鸣山上正闹土匪,这几天抓壮劳力呢,不要回来晚了。”
  冉琼嘴里答应着,却是磨磨蹭蹭不肯出门。一直到了三点来钟才在父亲的责骂声中出去了。
  冉琼带着草帽,腰里别着那把刀,往镇子东边走。太阳比起正午是小多了,路却是被晒的腾腾热气往上顶。冉琼热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不容易出了镇子,路边上有了树,冉琼沿着树荫往前走,这才好了一些。
  出了镇子,走了没多远,冉琼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路口分叉处有一棵三四抱粗的大树。冉琼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时心里玩心大起,三五下窜到树上。这树可真大,树冠又密,竟没有一丝的阳光漏下来。一阵风吹过,真是舒坦。冉琼骑在树枝上倚着树干想歇歇,没几分钟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舒服。一阵风吹过来,冉琼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大吃了一惊。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下了山。
  冉琼慌了,“这下可误了事了!回去晚了不说,刀还没送到。”顾不得多想,冉琼三两下下了树。奔着小路一头钻了进去。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夏日乡下的夜晚很是凉快。一阵小风吹过来,冉琼有了一丝凉意。冉琼在小路上,只顾低头看路,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忽听得前面一阵喧哗。
  “大王啊!我们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啊!你可不能把他带走啊!你把我这没用的老骨头带走吧!”
  哭闹,哀求,怒喝声一起传来。冉琼惊住了,仔细抬头看前面是发小张小虎家的院子。冉琼悄悄靠了过去。
  四个大汉手持火把陆续从张小虎的院子里走出来,最后面那人还牵着一头牛。牛背上拖着的正是冉琼的小伙伴张小虎,张小虎趴在牛背上似乎已经昏迷了。冉琼心里又急又怕,贴着院子的土墙,悄悄张望不敢出声。
  一个老汉从院子里冲出来,往地上一跪,上前抓住领头人的脚。
  “求你了,大王!发发善心吧!你把他抓走了,你可叫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
  老汉不住的哀求,那头领把脸转过来,火光照在那脸上。冉琼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张脸。一条刀疤由眉梢斜到下巴,嘴皮中间裂开了往外翻着,两只眼睛又奸又凶。刀疤脸咧嘴笑了一下,那是冉琼见到过的最可怕的表情。
  片字未发,一口刀从老汉后背穿了过去,从前胸冒出头来。老汉没吭一声软了下去。
  冉琼腿软了,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电光火石一瞬间,一切又都结束了。冉琼不敢再看,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一条人命没了!”冉琼心里这么想,心脏都在颤抖。
  但是这一切却都远没有结束,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声尖叫从院子里传来。
  冉琼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着,脑子里有种强烈的冲动——跑!不顾一切的跑!可是心底里却是一团怒火在烧着,想要冲上去!内心的胆怯使他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冉琼才慢慢恢复了镇定。那伙土匪已经离开了,冉琼进屋查看,张小虎的母亲,还有三姐倒在家里。
  刹那之间,冉琼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片血海。“离开吧!你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明天报告给官府,虽然未必有用,也算能心安了。”理智上这样想着。可是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的火,那团火越烧越旺。冉琼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可是心里那团火又不允许他什么都不做。
  牛本来并不是一种温顺的动物。可是这头耕牛,从小受到全家人宝贝一样的疼爱,它已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也因此变得极为忠诚温顺。它不清楚今天晚上这个家庭遭遇了什么,悠闲地迈着步子,牛尾一甩一甩驱逐着追赶的蚊蝇,享受着夜晚来之不易的清凉。虽然前面的几个都是生人,可主人在它背上,它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冉琼追上来,看到了这头牛,这力大无穷却任人宰割的牛。它悠闲地驮着自己的主人,跟着一群刽子手,走向地狱。
  冉琼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远远地跟着,慢慢靠过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三分。距离越来越近,冉琼的手紧紧攥着他那把尖刀,手心满满的汗。
  牵牛的那个土匪像是觉察到什么。扭头看过去,他身后什么都没有,耸了耸肩膀,冲前边叫了一声:“等会儿,我撒泡尿。”把牛绳递给前边的人,往后走几步,站在路边冲着沟子撒起尿来。
  冉琼正伏在那沟子里。尿液溅在他四周,他也是一动不敢动。紧张使他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土匪嘴里哼哼着并没有注意脚下,要结束了,感觉到身后有人拿着火把过来了。扭过头去,正是领头的那个刀疤脸。那土匪谄媚的笑了笑,慌里慌张提上裤子。“给我拿着火,我也撒一泡。”刀疤脸说道。
  冉琼也感觉到了光亮,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最紧张的时候,他的所有感官反而异常的灵敏起来。那句话传到他耳朵里,他清楚地知道来的人是谁,也知道自己要藏不住了!但是,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一刻是他唯一的机会!可以决定他生死的机会!
  他要抓住这个机会!那火把正要从刀疤脸的手中递出去的那一刻!喽啰突然被推开,一把刀闪着寒光从暗处伸了过来,直指刀疤脸的胸膛!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前一刻刀疤脸的脸上还挂着可怕的笑容,这一刻死神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呼吸顿住了。眼前已经出现了他倒在地上的场景。可是,这种生死的瞬间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在一瞬间的恐慌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了刚刚杀人时的那种笑容。
  刀疤脸腰一发力,扭闪开来!刀子从他胳膊上划过,紧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推开冉琼。
  冉琼刺空了!
  把刀刺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像一只离弦的箭,脑海里只有他把刀插进敌人胸膛的场景。现在他恢复了意识,知道胜利已经从他手中滑落在了他敌人的手上。
  冉琼扭回身去继续和刀疤脸缠打。他虽然比同龄人健壮不少,可是这种以命相博的决斗,他还只是一个新手。
  很快他手里的刀被甩到一边,自己也被踢倒在地,一只脚踏在他的胸口上。
  刀疤脸露出得意的表情。他是一个天生的亡命徒,打架使他快乐,杀戮使他兴奋,生死搏斗让他感觉到刺激。而这种胜利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了!他从没受到过良心的谴责,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斗兽场。生与死就是赌桌上的筹码!所以,他并没有愤恨这个刺杀他的敌人,相反他有些欣赏这个有胆量的少年。
  刀疤脸把一只脚踏在冉琼的胸口上。冉琼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动弹不得。现在他的命是刀疤脸胜利的奖品了。
  “你是谁,为什么跑来送死?”
  “哪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冉琼现在的感受很不好,像是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你这小子,你是不怕死呢?还是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冉琼扭过头去不吭声,他自然是怕死的,也自然知道对这个敌人来说,杀人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少年的志气让他无法求饶。刚刚那句回答也只是模仿故事里那些英雄而已,他现在知道故事里那些英雄在这种时刻的感受是多么的糟糕了。
  旁边被推开的喽啰这时候跑来献殷勤,“哥,杀了算了。”说着把刀递了过来。
  刀疤脸摆了摆手,他对这个奖品很满意,这种满意让他觉得就这么简单杀掉有些可惜了。
  “把他带回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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