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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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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某国边境的沙漠区域里耸立着一座钢铁基地。
  这座钢铁基地里此时到处都是人,只是这些人都倒下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雾,真是如地狱般的景象。
  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他紧紧地捂着腹部的伤口,朝着机场的方向缓慢的走着,一路上跌跌撞撞,身上的鲜血不断沿着小腿淌落在地上,那模样真是十分狼狈,他现在身体的状况很糟糕,伤口处大量的失血让他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但想起那个修罗般身影的男人,他便惊恐不已,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那等恐怖的存在,那个人真的是人类吗?他对此表示怀疑,自己明明集结了那么多的杀手,并且给他们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针对区区一人的围杀,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难道他还真是死神不成?
  想到这里,他内心忍不住一阵颤抖,恨不得此时自己能多长几条腿,快点逃离这个地狱。
  终于,他看到了不远处机场的直升机,眼中充满着希翼,就宛如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只是虚弱的身体再次令他跌倒在地上,但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停留,他沉重地喘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体,不顾以往的优雅绅士的形象爬了起来,拼命地继续向前走。
  “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可是黑暗世界的王啊,怎么能够死在这种地方,活着回去享受属于我的一切,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句肯定的答复。
  “不可能了,迪尤斯,今天你将葬身于此。”
  声音听上去有些轻,内容却极其冷酷,如神高高在上的审判。
  迪尤斯惊恐的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如血人般男子缓缓走来,就真的好像看到了死神的身影,那双冷静透彻的眼眸仿佛有着无形的力量,只是视线交错的瞬间,迪尤斯就有种即将坠入深渊般冰冷的窒息感,身体一下子动弹不得了,像是只待宰的羔羊无力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恐惧无比,对着影大喊大叫:“不...不要过来,你不能这么做,只要你这次放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可是黑暗世界的王啊,金钱女人或者权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并且应有尽有,只要你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将拥有一切!”
  寒风呼啸,血气浓郁,影身处黑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形如修罗恶鬼向着迪尤斯走去。
  “不...不...不,死神先生,请别这样,我的生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活命,迪尤斯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花言巧语:“实话告诉你吧,死神先生,你接的任务的发布人其实就是我,出钱让你杀我的也就是我本人,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你一人的圈套,有人想要你的命,而我只是被他威胁才会这样做的,他太强大了,如你一般的强大,我根本无法反抗,我是被逼无奈啊,我自身是丝毫没有想要杀死你的意思,所以即便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任何报酬!”
  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迪尤斯的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他必须在影杀死自己之前,用语言的力量打动眼前的恶鬼,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而且,如果今天我死在这里,我的亲人必然不会罢休,我的势力将会追杀你到世界的尽头,让你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暗无天日老鼠一样的逃亡生活,你应该不感兴趣吧,我并不是威胁你,先生,只是在帮你分析你这样做的后果。”
  迪尤斯挥舞着手臂,继续生动的说道:“而现在,我们可以走另一条路,那就是你让我安然无事的离开,我保证可以做到既往不咎,并且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做有害于你的行为,你想要什么我也都可以给你,而且我们还可以合作,一起对抗那个想要杀死你的人,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非常的强大,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杀死的,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就一定可以铲除这个共同的威胁!”
  “我有他的情报,我能获取他的信任,只要我们设好圈套,配合你强大的力量就一定能够成功,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我将与你分享我的一切,我们将共同支配这个世界的地下势力,成为黑暗中的王,我认为这个提案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认为呢?死神先生。”
  迪尤斯看着影微笑着,神情诚恳地展开自己的双手,好像真的非常乐意接纳眼前的伙伴与自己共享权力的王座。
  影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迪尤斯的眼睛,淡淡说道:“很不错的提案,但是抱歉,还是请你去死吧!”
  冷风无情地刮过,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迪尤斯表情僵硬,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有些滑稽。
  “你就不考虑考虑?”
  迪尤斯的脸慢慢沉了下去,眼神异常幽深。
  影想都没想,说道:“不需要考虑。”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迪尤斯抬起头来,脸上狰狞可怖,那是极度疯狂的表情,作出了生命中的最后挣扎,他陡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支手枪对准了影,只是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他心脏的位置就已经插着一柄飞刀了。
  鲜血随之暴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顺着身体流溢到地上,渐渐汇聚成血泊。
  “哈哈......”
  迪尤斯感受到自己的生机正在不断流逝,就连支撑着有些摇晃的身躯都让他觉得辛苦,可这时他却是笑了。
  笑容纯粹又可怕,笑声疯狂且痛快,如魔音般回响着,竟令影的背脊有了一丝寒意,一直淡然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咳咳。”
  笑声戛然而止,迪尤斯猛的吐了一大口稠粘的血液,目光涣散无神,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气若游丝,明显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然而他还是在笑,哑然无声的笑,残忍怨毒的笑,然后嘴唇朝影开合了几下,说了一句无声的话,便倒在血泊之中。
  他临死之言,虽然哑口无声,但影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会...下来...陪...我...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与不安。
  他看着躺在地上已无任何生机的迪尤斯,眼神有些困惑,这是一个局,一个为他而设下的死局,当他看到迪尤斯那一刻时起,他就知道了。
  只是迪尤斯或者说那个幕后之人为何如此断定自己就一定会接这个任务?这是圈套的前提条件,不然一切都将无法成立,而且这个基地的陷阱都安排的非常的妙,从数次落入陷阱被人包围时,他就开始起疑了,整座基地就好像是为了针对他而专门设计的。
  要做到这些很难,必须要对他有足够的了解。
  了解他的性格,清楚他的想法,并知晓他的身手与行动模式。
  而...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一念及此,脑海里闪过两张无比熟悉的脸庞,然后他很快下意识否认掉这个可能。
  影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众多的疑问,准备以后再思考这件事。
  不管如何,总之得尽快离开此地,迪尤斯死前的无声之言,让他感觉威胁很大。
  然而,转身的那一刻,他瞳孔微缩愣在了原地,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微微颤抖的手显示着他此时的心境有些不平静,因为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因为事实太过震惊,令他不敢相信。
  他刚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看到他便有了答案
  他刚刚故意埋没的答案,渐渐浮出真相的水面。
  这个人他认识,而且无比亲近,因为他们都是孤儿,他们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有着同一个归宿。
  影此时有些悲伤,因为他是他的师兄!
  他为何会出现到这里,虽然答案已然明朗,但影依旧难以接受。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亦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
  他需要一个理由!
  他需要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理由,于是他便开口问了,神情恢复以往的平静,虽然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影看着自己的师兄,忍着心中的难过,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为什么?”
  声音很是沉重,无比压抑的感觉,让人莫名伤感。
  白的神情平淡至极,眼神冷静异常,与他对上了视线,淡淡说道:“因为这是师傅的意思。”
  闻言,影一直以来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就像一个久病未愈的孩子,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黑夜慢慢褪去,太阳初升照拂着整片大地,拉长了相对着的两人的影子。
  黎明前,最是黑暗,但度过这段最黑暗的时光,便能迎来温暖清丽的晨光,这是很多人所认同的一句话。
  只是,此时的影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感受到的只有寒冷,似乎因为冷便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样的现象几乎没有出现在影的身上过,可见他的精神状态受到多大的冲击。
  “为...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
  白说道:“这就要问师傅了,不过...你似乎没机会了!”
  影看着白的眼睛说道:“师兄也要我死?”
  白的眼神冷静依然,显得冷漠与无情。
  他淡淡说道:“没错,乖乖的死去吧,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
  影眼睫微垂,掩着底下的悲伤与绝望,心脏的部位明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却真实的感受到了那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是被刀绞着,又像是被什么人捏住了心脏那样,真的疼痛到了极点,仿佛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头脑一片空白,如临深渊般的窒息感,匕首从他的手中自然滑落,整个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量,显得那么的无助。
  白走到了影的身前,没有看他一眼,便俯身去捡地上的匕首,他的动作很缓慢,后脑勺的破绽也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影的面前,但他没有在意,好像很有把握影不会趁此机会突然暴起杀了他一样,或者说,他非常自信影绝对不会伤害自己,而事实上影也确实没有动手,他一直很安静,很安静的等死。
  匕首被握在了白的手中,他直起了身抬起了头,看向影的眼神平静而淡然,伸出了一只手,手掌轻轻的落在了影的头上,摸了摸,就如一位温柔的兄长。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冷酷地将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影的胸口。
  噗嗤一声,小半截刀身露在外面,平静如镜,泛着淡淡的光。
  场面如此安静,就连刀锋入体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显得异常诡异。
  影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如牵线木偶般,眼睛没有光的存在。
  他看向刺入胸口的匕首,抬头又看了白一眼。
  一切这样的真实,但又是那么的虚假,让他没有什么实感,就好像身处梦境那样。
  这是在做梦吗?
  他想。
  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匕首带来的痛苦,只是视线开始模糊了。
  白冷静地拔出匕首,影无力的向后倒去。
  温热鲜红的血液如熔浆般分布滚动,然后沿着身体流淌到了地面,极度的寒意逐渐侵蚀着他的身心,让他确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好冷啊!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师兄真的亲手杀了他,只是...到底是为什么啊?
  白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让他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朝阳之中,影看着那道宛如虚幻般的身影,如此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的距离,自己的手所到达不到的地方,感受到了淡淡的悲伤。
  他艰难地开口:“师兄,你......”
  然而,白的声音却比他先到达,准确的传到了影的耳中。
  “再见了,师弟。”。
  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声就已经响起,产生的暴风席卷整个沙漠,在基地上空升起巨大的蘑菇云,基地成了废墟,已无两人半点影子。
  事件再次轰动了全球,而死神也永远的消失,留下神一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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