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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卦象上怎么说？”三叔挺着大肚子问道。
老族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朝着众人笑了出来，颤抖的说道：“咱们程族人要兴旺了！咱们程族人要兴旺了！”
老族长一说完，原本还感到疑虑的程族人纷纷一脸振奋起来，程族人都很兴奋，他们手舞足蹈，开始感谢上苍赐给给他们程族人的莫大恩惠。
无量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从老族长的神色中，明显看出了忧伤，哪怕老族长隐藏的很好，无量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并不是无量多么的高明，因为老族长的表情，无量看来很熟悉，无量得知自己患白血病，瞒着父母的那一刻，他也是那种表情，想哭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程管家悄悄说道：“客人，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无量道：“我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知道程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管家叹息道：“客人不必有所顾忌，跟客人想的一样，立卦，又称离卦，程族人在泰山下生活了二百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离卦！我原本还以为老祖宗说的离卦不存在，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们撞见了，莫非这真是天意不成？
对咱们程族人来说，今年挺过去了，程族便还能存在，挺不过去，日后这世上怕也没有程族一脉，然而上苍早已经注定了咱们程族人的命运，凡人也顺从罢了！”
无量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忧伤，一个卦象而已，便能主宰一个种族的命运不成？人定胜天，哪怕明知道自己要死，蝼蚁尚且也还会挣扎。
无量莫名其妙的问道：“这世上可曾有会飞神仙？可曾有日行千里的高人？可曾有千秋万世，万古长存的帝王？”
程管家摇摇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听过客人说过的那种人，客人为何突然发问？莫非，客人见过不成？”
无量见程管家眸子里流露出狂喜，似乎只要无量说他见过，程管家此刻就能献出他的生命。
无量尴尬的苦笑道：“我要是见过，又怎么会问你，既然你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想来这辈子我也不可能见到了，哪怕程族的卦象是离卦，程族之中，又有多少人会等死！说到底卦象无非是图个心理安慰！”
程管家好奇问道：“客人不信鬼神？听你的语气，对鬼神似乎没有多少敬畏！”
程管家的话仿佛是一盆冷水，一下子将无量，从理想中拉回了现实，在这个人人都信奉鬼神的时代，他不信奉，不就成了屈原另类了吗，他可不想变成异类。
“我当然敬畏鬼神！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敬畏鬼神！”
“咱们程族人信奉山神，邻近的木族人信奉牛神，不知道客人们信奉的是哪位神仙？”
无量沉思一会儿，他信奉谁？这辈子除了他自己，又有谁值得信奉？他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无量苦笑道：“他叫牛顿！哪怕他在天上，也留给我们无数的算术题去解决。”
“牛顿，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号，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
风风火火的程族汉子们**着身子，山台上面的人一吆喝：“来嘞！”
扔篮子的是个相对柔弱的汉子，下面壮实的汉子，龇牙咧嘴嘲讽到：“你小子昨晚是不是没吃够奶水，有气无力的，像个娘们一样！”
旁边的汉子一阵戏弄，周围的人便开始笑死了来，干活的人乐此不疲，有一句没一句的，似乎那满地的山神药，也没有那般多了。
程雪儿陪着老族长在一旁指挥，程灵英见了程管家，程管家小声说道：“东家，我想起来了，客人身上的气味来自于东郡！”
“父亲说东郡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城，哪怕骑马也要三个月左右，他一个文弱青年，怎么可能活着走过来！程管事，你看要不要移交官府，要是他是逃亡的囚犯，到时候可就连累我们程族人了！”
程管事摇摇头，程族人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当然在秦国，如果一个家族包庇秦国的囚犯，除了赋税增加三倍，还会被邻近的其他族人孤立，别说三倍的赋税，光是现有的赋税，都让许多家族喘不过气来。。
程族没来过外人，并不代表程族人就安全了，如今的皇帝是秦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秦国的士兵，更是残暴的狗腿！
程管事说道：“东家，你还记得尧山下面的庄稼汉张家人不？前些天我看见，张老汉的儿子饿死在路上，尸体都被野狗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