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凯特

　　每次潜伏侦察回来，凯特都要先睡上2天，等饿醒了再起来吃东西。老罗这次烤的獐子肉口感特别好，他已经吃下一整只了，接着又抱起一只。
　　老罗有点担心他的肚子，忙开口说道：“你来说说看，现在什么情况？”
　　凯特停下嘴，想了片刻，说：“银毛猩猩群占领了整个山头，数量很多，不好估算，应该在三百头以上，山上没有其他野兽。四周山坡都比较缓，没有峭壁。不过阔叶子树很多，地面杂草丛也高，挺好藏身的。
　　山前山后都有放哨的，有十处以上，大多在地面上，也有在树上的。山后树木少，视野开阔，地势也陡一点，所以放哨点少，所以我从山后上的山。
　　在山顶的一个山洞里，看见了那个大家伙，它有两个人那么高，比其他猩猩至少高出两头。我不由得就想到了全身骨头被捏碎的样子。”凯特停下来，又啃了两口。
　　老罗知道他在吊自己胃口呢，很配合地问道：“这么厉害？那然后呢？”
　　“从黄毛的体格来看，正面攻击，基本上死路一条，就是老罗你去也绝对没机会。
　　整整两天时间，我一直等着他使用能力，像它这种灵怪肯定获得了一些特异的力量，而且特别喜欢炫耀。终于让我等到了，它在暴怒的时候惩罚一个猩猩，手上喷射出白雾，那个猩猩一碰到白雾就被冻成了冰块。我猜，那个黄毛应该掌握了一点寒冰属性能力，这在蛮山倒是罕见的品种啊，杀了是不是可惜了？”
　　“别废话。金主要那条黄色尾巴，二十个银纳尔。你记住，杀了黄毛立刻撤走，一群发了疯的猩猩可不好对付。不过死了头领，其他猩猩很快就散了，到时候再去割尾巴。你准备怎么动手？”
　　“嗯，可能正是因为那种寒冰属性能力的原因，三天时间内，黄毛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泡温泉，泡一个时辰以上，时间点基本在黑天后一个时辰左右。而且周围的猩猩都在十丈以外休息，这就是机会。”
　　老罗想了一会儿，问：“你认为能把黄毛引出来么？设个陷阱也许会更安全点。”
　　“陷阱只能设在山脚，想把黄毛从山顶引到山脚下，太难了，而且肯定带着一大票的猩猩，不可取。”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你的龟息术在温泉里能行么？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坚持半个时辰。不过水下可以用芦苇管，这点你不用担心。”
　　“刀上的毒药也要加大量。”
　　“嗯，‘黑泥巴’我上两倍的量。管它黄毛再厉害，只要见血也让它立刻完蛋。不过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给沙兰浇水？我看着长得不太好呢。”
　　老罗想了片刻，说道：“那你抓紧时间准备吧，等一个阴天的晚上行动。”
　　从凯特被父母卖给老罗开始，他们就一直以打猎为生，偶尔在城镇上生活一段时间，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游荡在大陆各地的丛林里。不可否认，老罗是一个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老猎人。让你奇怪的是，他甚至对天文地理、风情水文以及社会民情等等各方面都让凯特佩服不已，这种佩服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深刻，最后又变得习以为常，就像本该如此的样子。
　　他练习的“龟息术”就是老罗教的，通过调整体内运气轨迹，可以改变身体的肌肉、神经、呼吸、心跳，甚至能改变身体周边的气息，达到“隐身”的效果。这已经超出武技的范畴了。但老罗自己并不练“龟息术”，他说这是一个朋友临死前留给他的口诀，据说是寒冰守护神流传下来的绝技。他自己之所以不练，主要因为每次练习时都让他想起老朋友，根本没心情练。但对凯特来说，龟息术跟猎人简直就是绝配。
　　正所谓天黑风高杀人夜。虽然大多数野兽在夜间的视力要比人类要好的多，但银毛猩猩不再此列。太阳一旦落山，大多数的猩猩就开始准备休息了，只有一少部分在放哨警戒。凯特展开龟息术，悄悄地溜上山头。
　　山头上就一处温泉，凯特潜伏在不远的草丛里，如果在草丛里偷袭泡澡的黄毛，距离肯定太远了，不能做到一击必杀，那自己肯定就麻烦了。温泉很热，自己在水下坚持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下水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等凯特认为时机到了，他悄悄潜入温泉水底，运用“龟息术”，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在水底。他现在是看不见的，但能感觉到温度和会动的东西，就像蛇一样。
　　等待总是漫长而痛苦的，对于水下的凯特来说更是如此。
　　凯特先是感受到黄毛走路时地面的轻微颤动，然后很快就感知到了一个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巨无霸来到了温泉旁边。
　　金背银毛猩猩算是这片大山中最强大的生物之一了，几年来未逢对手，但是野兽的本能让它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因为拥有了寒冰属性的能力，身体寒气很重，所以它每晚都要泡上一个时辰的温泉才能睡觉。它慢慢地浸泡在温泉里，放松身体，祛除寒气，舒服得直伸懒腰。
　　温泉里的水在不断降温，黄毛的体温在慢慢升高。它已经有点困意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这时凯特动了，他像根木头一样随着温泉里的水流，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漂向黄毛。到了离它的身体还有一个身高的距离时，凯特身体突然发力，像箭一样射向黄毛的头部，匕首准确的刺入左眼，松手、蹬跳腾空一气呵成。在黄毛发出惨叫之前，凯特已经跃进树丛中，头也不会的向山下跑去。
　　狂怒的黄毛，捂着自己的左眼，一把把匕首扯下来，不断地大吼大叫，疯狂的向四周喷射冰冷的雾气。几个呼吸间，它就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周围的银毛猩猩看到头领暴毙，又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吓的四散而逃。
　　到了山脚下，看到老罗在那里等着自己，凯特拍拍身上的泥土，理了理头发，得意地说：“任务圆满完成，等下回去割尾巴。”回头看看山上四散逃跑的猩猩，叹道：“毕竟是畜牲，看着势力很大，头领一死就散喽。”
　　老罗叹了口气，感慨道：“何止是畜牲，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先回去烤只獐子，你割完尾巴就回去吧。”
　　凯特高兴地答应着，心想终于要到城里住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