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啥自行车

　　“哪个缺德玩意。哎哟喂，我的老腰哟。”
　　林启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呻吟着。抱怨自己都成为鬼了还是如此地倒霉。
　　林启回过神，开始观察着地狱的环境。
　　和他在民间传说里听说的地狱不同，眼前的大殿殿豪华了许多。和电视里的金銮殿有点相似，不同的是大殿整体呈现红黑色，却并不让人觉得压抑，压力倒是有的。
　　大殿的上方有一软榻和一案牍。案牍下方的两侧各有一队鬼差，身着古装，腰佩长剑。
　　“地狱，是你们现在的说法。准确的说，这这里是阴间。阴间有十殿阎罗和八重地狱。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殿，秦广王蒋的地盘。当然了，还有许多你看不见的地方。”独臂鬼差幽幽开口。
　　阴间？
　　十殿？
　　林启这时候才意识到，四周一起进来的鬼魂都分散开来。一起和林启来到这里的只有小猫三两只。
　　“那…其他的鬼魂呢？”
　　“你说呢？”
　　鬼差也有些郁闷。看这小子还算识相，还挺顺眼的。没想到理解能力这么差。
　　林启还想再问什么，大殿上的鬼差齐齐弯腰。
　　“恭迎殿下”
　　此时秦广王和他的两名侍童进入了大殿。
　　他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
　　秦广王和林启想象中有很大不同。说好的狮眼豹鼻，络腮长须呢？度娘你骗我！
　　大殿上的分明就是个美男子！还是个美髯公。多一分则娘，少一分则糙。
　　接下来的审判过程简直让林启大开眼界。
　　“第一位！陆仁贾。”侍童念出了即将面临审判的那位老兄的名字。
　　“这呢这呢。”一位有点胖敷敷，圆脸的小胖墩挥了挥手。
　　“跪下。”另一名侍童见他如此随意，出声喊道。
　　陆仁贾似乎自尊心受很强，说什么都不跪。
　　“我陆仁贾就是胖死，死外边，在这里魂飞魄散，都不会跪你们！”
　　“鬼差！”侍童有些气急。
　　“哟，啥味道。香，真香。香的我腿都软了。”陆仁贾一边念念叨叨，一边缓慢的跪下。
　　为什么是缓慢呢？因为他不是灵活的胖纸。
　　林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骚操作？？！！
　　秦广王右手持笏，看这材质，似乎是玉。这玩意林启听说过，可以记事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念到名字就可以显现出人的生平。
　　“陆仁贾；男；21岁；死因：心脏病；阳寿已尽。你认是不认？”这秦广王蒋的声音很好听。用现在那些小迷妹的话来说就是，酥到爆炸了。
　　“认，我认！”陆仁贾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原先挺可爱的脸蛋都有些狰狞起来。
　　“你这一生虽无作恶多端，可你却辜负了爹娘给你的生命。你认是不认？”
　　“我不认！我那分明就是被人害的！”陆仁贾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看到一旁鬼差已经握着剑跃跃欲试，又安分下去。
　　毕竟这次死了，就真的死了。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再无你存在的痕迹。
　　“可那是你识人不清！”秦广王蒋语调上升，带着威严的磁性嗓音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跪在地上的陆仁贾好似绷紧的一根弦断了，痛哭失声。
　　等到陆仁贾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秦广王才出声。
　　“因你功过两半，遂将你交移十殿发放，你认是不认？”
　　“我……认。”这一回陆仁贾的声音不再咬牙切齿。而是带着忏悔和悲伤的情绪。
　　秦广王长臂一挥，就有两个鬼差上前，押着陆仁贾往大殿外走。
　　等到秦广王又审判了几人，这才轮到林启。他是最后一个。
　　他站在大殿中央，心里说服这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正准备跪下，结果不只怎地，左脚绊住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秦广王的胡须都抖了抖，有些鬼差憋笑憋的脸都变形了。两个侍童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这种事情林启做人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按理该面不改色。可他现在是鬼阿！我都已经不是人了怎么还这么倒霉！
　　丢人都丢到阴间了。
　　“林启；男；24岁；死因：车祸；阳寿已尽。你认是不认？”可能秦广王是觉得林启已经这么丢人了，也可能是觉得他提供了笑料。就没提下跪这一茬。
　　“回殿下，我认。”
　　“你这一生并未造恶孽，可你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因你而伤，你认是不认？”
　　“我认。”
　　是的。广告牌砸下来，就算林启躲开了，还会有无辜的人被他牵连到。
　　这样的事情有很多。虽然没死人，但却有许多人受伤。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因你功过两半，遂将你交移十殿发放，你认是不认？”
　　怎么感觉这话这么耳熟……
　　“我认。”
　　和陆仁贾不同的是，押送林启的是独臂鬼差。大概是因为他离得近？
　　刚踏出殿外，林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爆笑的声音，正打算回头一探究竟呢，一眨眼就到了十殿。
　　十殿的装潢和一殿相差不大。若说有什么差别，便是人数较多。
　　殿上正在审判。林启微微抬头，打量着转轮王薛。
　　民间对于转轮王的描述很少。一句“面有短须，双手捧笏”匆匆带过。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转轮王长的很普通，像极了电视上的那些推销员，标配啤酒肚。
　　绿豆大小的眼睛，笑起来有些像弥勒佛。偏偏他还挺爱笑。
　　林启直楞楞地站着，看着一些鬼魂或哭或笑。有的巴拉着地面，迟迟不不肯接受审判的答案；有的则暴起想要伤害转轮王，结果人家还没出手就被旁边的鬼差一刀劈的魂飞魄散。真.刀下亡魂。
　　他还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这位转轮王审判那些无大恶或不是自发地害人的鬼魂之后，会让鬼差将他们带到大殿左侧。
　　现在哪里就站了好些人。
　　难道转轮王也和独臂鬼差一个想法？图个方便？
　　不应该阿。
　　很快地就轮到林启了。结果显而易见，他是属于无大恶并且不是自发地害人。这种情况皆判定为投生者。他也被带到了大殿左侧。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的旁边就是陆仁贾，那个死因心脏病的小胖墩。
　　“兄嘚，真的好巧阿。”陆仁贾厚脸皮地凑上来找林启搭话。
　　林启疏离而又不失礼貌地一笑(∩_∩)
　　偏偏陆仁贾不放过他。“不知怎的，看到你我就觉得，嘿。真他女良的亲切呀。”
　　就在他忍无可忍，想要揍陆仁贾一顿的时候，转轮王发话了。
　　大殿上只剩他们这些投生者和鬼差。其余鬼魂都已经去受罚了。
　　“你们是否奇怪，本殿下为何要将你们单独留下来？”转轮王微微侧头，面朝他们。
　　众鬼魂面面相觑，这叫我们如何回答？
　　“投生者，顾名思义。便是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去投胎。”
　　“也有人并不想忘记自己的这一生，无论酸甜苦辣，都是自己的记忆。”
　　“所以本殿特地做个活动，抽签。只要抽中尾端有红芯的，可以重塑肉身。回到阳间，在阳间当鬼差的代言人。名额三位。”说完，他身边的侍童就拿出了一筒竹签。。
　　此言一出，左殿的投生者哗然。不复先前的安静。
　　林启身边的陆仁贾也忍不住了。“就这，还要啥自行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