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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枷锁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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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海因里希,是位好军官、好士兵,以为自己被判了死刑的他却仍旧想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为国家效力,于是他选择继续坚守岗位,指挥麾下士兵在前线作战。
  于是在浴血奋战的一个月之后,他衣锦还乡,在家人的陪伴下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然而钟声已过,该来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在疑惑之中的他感觉一阵黑风吹过,那神秘人就出现在他的床前,向他解答了疑惑:原来,力量虽然强大,但也有限制,那就是每个月必须击杀足够数量的虫族,才能抵消持有这力量需要消耗的生命力,否则的话,便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来代替了。
  毕竟能力越大,代价越大。神的力量如此强大,代价便是无尽的永恒。
  力量的规则迅速传遍了各国,在得知规则之后,那些新上任的元首或是总统们也马上将这宝物从原本要死去的人们手中拿来,毫不在意地放心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在月底过后,面带笑容、活生生地出现在民众面前的各国首脑也证明了那神秘人说的话是真的。
  大陆上的各国立刻建起虫族防御基地,并立刻在虫族的进攻中取得了巨大的成效。
  但是,十字帝国并不如此。
  那新的元首名叫安德里亚斯·雷曼,他在获得力量之后兴风作浪,几乎把整个社会翻了个底朝天。他的大刀阔斧让保守党的人们产生了不满,他们借着雷曼的一次外出,将他捆绑在了一件木房子中。
  没人知道在那漆黑的十几天中,身为元首的安德里亚斯·雷曼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他们只知道在打开那间木屋时,前去搜查的那名警官便立刻被屋内的惨状吓成了疯子,那是只要是一个有正常思维力的正常人,就能从屋内的痕迹感受到的疯狂与绝望。
  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敢于接受这力量了,因为只需一个月的软禁就能将自己的竞争对手弄死,这样的事几乎上面的每个人都能做到。
  如此想来,这根本就不是力量,而是禁锢人的枷锁。
  人们把那绝望的房子烧成了废墟,然后在废墟周围建起围墙,并派人加以看守。可没过多久,神秘人却单独出现在了那废墟前的围墙上,如同之前一般,祂站在高处,俯视众人。只数米的高度,却让人感觉那么触不可及。
  而围观的人们都好奇起来,这力量明明已经被藏好了,除非……于是,在围墙前聚起的人差不多时,神秘人的声音便那回荡在了人们的心中:「时生气不足,自尔等中取。」
  这句话如同落在水潭中央掀起波澜的巨石,在人群中炸起阵阵喧嚣。
  平民们不顾卫兵的阻拦,纷纷冲进那废墟中,他们被心中的恐怖驱使着,慌张地在那焦木与土灰之间寻找起来,仿佛那焦土之下藏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终于,一个人举起流血的双手,而他捧着的,就是那散发着红光的代表着力量的项链。
  人们寻声望去,他们趋之若鹜,拿在手中,却不知给谁戴上。那找到项链的男人怒吼着,他额头青筋爆出,眼瞪如铜铃,古铜色的手臂一把抢过项链,套上了自己的脖颈。
  砰!——枪声响起,城卫队来了。
  身穿蓝色制服的城主从举枪的卫兵中间现身,他从死不瞑目的男人脖子上拎起那项链,并抹除血迹,就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冰冷的细雨从阴暗的云间落下,接下来是血腥的日子——对于这座城市的轰炸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那些被安置在城墙上的由械灵操控的防御炮台的停摆。
  混着血的雨水在破碎的街道间潺潺流过,士兵们很快搜索到了那被防空机枪围绕的平顶楼。最后一颗航空炸弹,便是落在这里的。炸弹从楼房的顶部落入,穿过三层楼板与地面,落到地下室之中把地基炸了个粉碎。
  在那片依稀能寻到血色的瓦砾间,那项链依然完好,它闪烁着光芒,静静地躺在那里。项链被士兵们成功回收,并把它上交到了首都。
  经过议会的宣判,他们宣布这力量只能由帝国元首来使用,且为了防止类似安德里亚斯·雷曼先生那样的事故发生,在元首不使用力量时,该项链会由一名平民佩戴,以阻止力量空载时帝国民众的大量死伤。
  但这代为受死的平民从何而来呢?法案规定,平日中佩戴项链的平民一般从孤儿院或贫困镇中抽取。而在最近的一次抽取中,杰克·斯坦因也就是我,幸运地、获得了仅剩一个月的人生。
  ……
  ——无依靠的颠簸将我拉回到了现实,沃尔夫的随从将我坐着的轮椅抬到了一个宽敞的平台上。而在这用水泥筑成的平台上,只有两面的高耸的墙壁。
  所以,因为不想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所以想要自行了结么……总觉得不太聪明呢。
  天空中飘落着轻盈的灰色东西,好像是灰烬什么的。
  那灰色的东西落到我的左手上,我一捻住,一股冰凉的感觉就从我的手指间传来,而在我打开我的手指时,我只在指尖上看见一滴灰色的水珠——原来这只是一片灰色的雪而已。
  而正当我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颜色的雪时,一连串来自我右侧的剧烈咳嗽声把我的注意吸引了过去……我偏头看去,就被吓了一跳——那是一大群人,寂静无声。若不是寒风吹过时他们的摇摆,和在头顶上时不时冒出的呼出的白雾,我甚至会以为他们只是一群冰冷的蜡像。
  “蜡像”们身穿黑衣、撑着黑伞,一眼望去,是夹杂着斑驳灰色的黑。
  被这么一大群黑衣人看着,我真有点不自在了。
  我转头看向我的来处,想要避开他们的目光,一点白色却闯入我的视野。那顶护士的小白帽……那是我在醒来时见到的棕发姑娘,她悄悄倚在石柱旁,远远地望着我,也许她是真的很关心我这个小孩子吧。
  “仪式现在开始。”
  沃尔夫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话音刚落,我便惊异地看见他与一众平民同步地摘下帽子。但在台下人的眼中,这个可怜的小男孩的脸色只是在这句话之后又白了些而已。
  一个侍从从台下走来,他端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而场地周围的卫兵见此都有所动作,他们的身体忽然紧绷起来,似乎是在防备着即将到来的突发事件。侍从停在沃尔夫身边,沃尔夫亲手将盒子打开了一条细缝,他往里瞥去,便重新盖好了。直到被另一个带着白手套的侍从接手,并将这盒子在民众面前打开,我才看清楚那吊坠的模样。
  那是一枚精美的吊坠,一颗血般赤红的菱形晶体奇异地漂浮在外周的银白色金属之间,它静静躺在红色的绸缎之上,被银色的链子所盘绕。我单只是看去,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吸进去了。
  这就是……那力量么……
  侍从小心地将它从它的盒中拎起,我注意到天空中的灰雪在落下时都避开了那吊坠,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将它们推开了。而吊坠中央的水晶现在却发出光芒来,那血色看的我瘆得慌,因为它好像猛兽的眼睛,渴望着血肉。
  我攥着我冰冷的手指,短促地深呼吸。
  “我以虫族抗争委员长的身份宣布,下一代的女武神指挥官,将由我面前这位男人——杰克·斯坦因担任!”
  等等……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新的词汇,但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那力量……或者说项链——它已经攀上了我的脖颈。寒冷刺激着我的神经,虽然它很快就被我的体温驱散,但我还是浑身发抖。
  在项链被扣上,链子完全贴合在我的皮肤上时,一些炽热的暖流——我无法形容这一种感觉,如果硬要形容的话,我只能说它们就像一股股热水在我的皮肤下流淌似的。暖流很快传遍全身,而我忽然感到浑身轻松,似乎我的伤痛全好了。我试着在手腕上用力,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而且因为贫血而一直存在的眩晕感也消失了。
  目前看来,暂且也没有什么害处嘛——我刚这么想,思绪就和之前接受杰克的记忆时那样被一股力冲得四零八落。我沉入黑暗,它们无边无际地包围着我,这种情景让我回想起前世的死亡一刻……但就在这时,一丝光明从深处射出,它驱散黑暗……
  ——为什么是驱散,而不是吞噬呢?
  也许是人们总喜欢的是光明,而不是黑暗,就像人们喜欢秩序,所以想要侵略的一方总是以混乱为名号,而虫族自然也是如此。既然虫族是混乱的一方,那秩序呢?
  我想到了「女武神」,或者说,是这项链给予我的一些记忆。在杰克斯坦因的脑袋里没有的记忆,它也许是杰克所不知道的,或者是被官方隐藏了,但至少我现在知晓了。
  女武神包括在这项链的力量中,与那些械灵不同的是,女武神是以人类女孩的模样出现的,她们被力量持有者召唤,并降临人间。她们拥有非人的力量,拥有一种名为战装的战斗套装,凭借自身的力量与独有的特殊装备,只一位女武神,就能对付一群数以百计的虫族。。
  且各国的女武神都各不相同,现有的有数十位之多,而奇迹一般的,我再次在她们身上找到了来自前世的既视感。至于是什么,稍后我应该就能见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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