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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场别开生面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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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白裳从天而落,一柄三尺君子剑横亘在朱宇的脖颈与蒙面杀手的短刀之间。那张脸景月认得,那日他身在藏龙窟不远的高山这人曾出现在万剑山庄那可笑的武林大会的演武台上,身法凌落,内息隐而不发,正是那日得到选举名额的年轻一辈代表,出自武当派的朱离。
  朱宇见到朱离出现,微微一笑,刀剑相撞,长剑一拨,三柄利刃瞬时被格挡于身外三尺,一道剑光升起未息,另一道剑光也升了起来,剑光闪闪,生生不息。景月双眼一亮,他认识,这是武当派的息雨剑法,武当后山不传之秘,朱离居然能够习得,定是有着不小的机缘。
  “朱离。”朱宇欣慰地笑了笑。朱离侧身恭敬地拱了拱手,显然还没有适应侍奉皇帝。
  南宫妙与南宫金童兄弟两人护在朱韵婵身边,看上去倒也安全得很。
  景月知道这场刺杀的目标绝不是自己,此刻内伤尚未痊愈,被九阳宫宫主侵入体内的掌劲虽有慕倾雪的灵药压制,却还是会影响他运转内劲,此时最好的抉择便是逃去那艘叫做浑墨的船上。
  想到这里,景月施展轻功来到问仙楼外,看着四散奔逃的武林人士,他不禁摇了摇头,刚刚还在大堂上展现自己豪情的众人,此刻甚是狼狈。待他们逃到码头,却发现码头上一艘船只也没有,遥遥数里的水路,任凭水性再好,也绝难安稳游过。难道是刺杀的人早有准备?
  漫漫水路,众人眼中只余下浑墨这一艘庞然大物可作为破局之法。不一会儿,便都向浑墨聚拢过去。
  身后的大堂上乱作一团,洛神剑姬慕倾雪和长生鬼陆之千身为朝廷钦定的三十三路奇侠,理所当然护驾,有这两位玄宇境的武学高手助阵,那十几个刺客虽是训练有素却依然有些招架不住。就在局势渐稳之际,鬼市中忽然火光连天,喊杀声不断,不计其数的黑衣人,手持短刀,见人便砍,像是要把整个鬼市中人杀光。虽说鬼市上大多是武林中人,会些武功,却也有普通人为了生计,混迹于此,碰到黑衣人竟是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死伤无数。
  景月向着浑墨疾行,迎面飞身而来一个和尚,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但明显以他为尊。这和尚也不像正经的和尚,大大咧咧露出的肚皮,衣服上沾染的油渍,怎么看都是个花和尚。见到此人,景月心中一紧,正欲低头当做没有看见。却被一只大手挡在了身前,“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见过自然是见过的,这个和尚正是当初秋阑湖底意欲对南家姐妹行不轨之事的慕雨阁大和尚笑面佛。
  景月一头冷汗落下,心中一百个后悔,为什么就跟慕倾雪来到鬼市了,消息没买到,却还惹上了必须拍下几件宝物的麻烦,如今手中一长一短两只玉箫,很是扎眼,到哪里都得被认出来。
  “这位大师,您定是认错人了。”景月说完,正要抬步前行,却撞上了笑面佛的大手,一股雄浑掌力迎面迸发,景月不得不提起所剩无多的内力,再次施展“移花接木”的绝世轻功。
  “景月,当日坏我好事有人救你,今日怕是没那么简单。”笑面佛显然早已认出景月,回头道:“二位,还请帮忙把他给洒家抓回来,洒家我先去把正事办了,回头大姐定重重有赏。”
  “佛爷放心吧!”两人答应一声,飞身向景月追去。
  大船浑墨已然到达岸边,有些不讲规矩的江湖人见到身后有杀手追来,已然直接飞身上船。大船上忽然花瓣落下,两道劲力吐出,在花瓣间迸发,将意欲上船的人击落。“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姑奶奶的船是你们想上就上的吗?”银铃般的轻喝响彻四方,两个长相清丽的女子站在了船头,一人捧着古筝,另一人怀抱琵琶。
  景月飞身提纵,足尖点过岸边的垂柳,身体高高飞起,一手背后将赤红的短箫插于腰间,另一只手抚上碧绿的长箫,唇间清音渐起,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忽然感觉内息一紧,速度骤降。就在这一间隙,景月高呼:“两位姐姐,快放他们上船,快开船呀!”
  那两位女子听罢,立刻恭敬回道:“是,公子。”
  “你们这群家伙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们公子的话吗?”一道巨大的甲板落下,狼狈的江湖人赶忙向船上冲去。
  “公子莫慌,我们来助你。”两位靓丽女子说罢,飞身下船,手中的琵琶和古筝响起,应着景月闻雨净尘曲子竟传出雨打芭蕉的缠绵悲切,继而转为泉水叮咚的清新灵动。追上来的慕雨阁二人皆是玄宇境的顶尖高手,这点伎俩显然还无法完全压制他们。景月心中一紧,指节跳动,刚刚的清新灵动一滞,利刃出鞘的快意忽而响起,继而是杀伐战场的大开大合。慕雨阁二人嘴角微笑,两道宏伟掌力冲向了手持琵琶古筝的两女。景月终究是无计可施了,任凭闻雨净尘曲再玄妙,他终究只是个玉黄境的小人物。
  “两位姐姐小心。”景月飞身冲向了两人,今日就把命交在这儿,总不能牵连了他人。
  “公子。”两位美人心中大急。湖畔的晚风终于凉了起来,景月站定身姿,长出了一口气,他淡然地笑了笑,又突然疑惑地感受到,那两道玄宇境高手的掌力竟自然消散了。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消散,掌力到达面前时已如微风拂面。
  “这?”景月四顾,却见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一个身着破旧衣衫的老人,五官尚不明朗,此人并指为剑冲景月笑笑,右手一扬,一道剑气划过慕雨阁杀手的脖颈,两人瞬时毙命。举手投足间便可取走玄宇境高手的性命,浑墨上的众人全都惊得像雕塑般定在原地。
  “廖前辈。”景月认出了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是秋阑湖下守护剑阵的枯坐老人廖心明。那日他不是化为飞灰,消散于世间,为何又活过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哈哈,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呀。景月,你仇家这么多,不如拜我为师,做我剑神宫的弟子,我可以护你周全。”廖心明看中了景月的“天生剑心”,一门心思想要收他为徒,重振剑神宫昔日荣光。
  “这。。。”景月一指浑墨道,“此事容后再议,先随晚辈上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你那位姓黄的朋友呢?”廖心明显然跟在景月身边很久了,只是此刻情况危急才现身出来。
  “他与鬼市中的问仙楼交好,必不会受到伤害。”景月肯定的语气,像是知道问仙楼的后手。
  大船之上,因为有了廖心明的坐镇,竟没有人敢放肆,只是静静等着大船开到岸边,速速离开。
  古真定城外,众人下船。
  先前的两位美女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景月长舒一口气,抚了抚自己新换上的衣服,远眺着遥远的地平线,说道:“镜花姐姐,水月姐姐,叫我景月就好,不必再公子相称了。”
  “姚镜花,宋水月得主上庇护,不敢放肆。”姚镜花,宋水月恭敬地回答,好像提到主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琥珀主是琥珀主,我是我,我是打心里把二位当做姐姐的。主上怕是也很久没回船上了吧。”景月微笑道。
  “主上说他要去京城看看。”姚镜花轻轻擦拭着放在玉台上的古筝,两只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的水波。
  “好,那我们也去京城看看,不知廖前辈是否同行?”景月看着倚在船身上品茶的廖心明,问道。
  “你一天不答应做我徒弟,我便一天不离开这艘船。”廖心明像是在发小孩子脾气,邪邪地笑着。
  “哈哈哈,妙极,这浑墨上多一位地藏境的高手坐镇,主上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放心了。”
  鬼市大火燃三天三夜,问仙楼坍塌,石碑尽倒,真定城知府与守城将军率数百守城将士上岛,岛上数百具尸体在大火中烧焦无一幸免,面貌皆不得认。为大明开国来第一惨案,鬼市也得以被大家广为知晓。六扇门立案曰朗夜湖鬼市案。
  宫中皇帝称病多日未上朝,太后日日秘密召集内阁大学士问询皇帝下落。
  此日,太后正在与内阁大学士们商量对策,忽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闯入,众人不禁侧目。大太监高第斥声道:“不懂规矩的东西,这里也是你能闯的?来人呀,给我拖出去领罚。”
  “且慢,小人有消息禀报,陛下回来了,韵婵公主回来了,太后娘娘,陛下回来了。”小太监说到这里,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惶恐,合不拢嘴,手舞足蹈地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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