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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视束尽头 / 第一章 气象站

第一章 气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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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不停飘着鹅毛大小的雪花,视线所及处的积雪均可没过小腿。
  我将围巾向下拽了一点,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
  前面几米处,三个高大的俄罗斯男人手持铁锹,不停的铲着雪,雪中大概是夹杂着冰块,金铁交加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只手抓向了我还没揣进怀中的香烟,正是与我同行的老陈。
  “借个火。”
  我撇撇嘴,将火机递给这个身材完全不输给几个俄罗斯壮汉的男人。
  他也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朝我笑了笑。
  “最后两支了,失策啊。”
  我接过干瘪的烟盒揣入怀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老陈看我不说话,有些讪意。
  “早知道就多带两条了,老毛子的红万实在是抽不惯啊。”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扛起身旁的铲子,加入铲雪开路的队伍中。
  老陈全名陈一涛,美籍华人,这个体格惊人的大汉是一位从事量子力学研究的研究者。
  几年前在费城出差期间,我参加了一场由宾夕法尼亚大学科学实验室所举办的交流会,在那之后年轻的研究生们又开了一场派对,老陈壮硕的体格让我一度以为是派对主人请来的安保人员,直到他捏着半瓶威士忌,用能熏死人的酒气做出了自我介绍,相比一名美籍华人,他比我更像一个京片子。
  我们如今的所在已经靠近俄罗斯北部的阿斯特莱纳自然保护区,北回归线以北,属于极夜影响的范畴。
  一周前我们从季克西出发,顺着勒拿河一路越野北上,直指北极圈。
  在雪原中驾车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主意,而一月份的俄北山地更是危险,一望无际的雪原中待久了,肉眼不能很好的分辨前方是平地或是其他的什么,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的车迎头撞上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好在车速不快,我的肩膀只是脱了臼,剩下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更是屁事没有。
  暗沉的天空隐隐能够看到布满乌云,满眼白茫茫的雪透着灰色,前路暗渺,让人心生压抑。
  极北之地的寒风吹的我有些反胃,我将吸尽的烟屁在随身携带的烟盒中掐灭,转身上了车。
  一名穿着深棕色皮衣的俄罗斯汉子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到老陈跟前说了些什么。
  我对俄语一窍不通,只会几句简单的常用语,但老陈俄语说的很利索,只见那名汉子点点头,朝着剩下的两人招呼一声,向着我这边走来,看起来是完工了。
  这三人是老陈以重金雇来的,我记得领头那汉子叫做伊万,据说是季克西当地有名的猎手,还是个退伍兵,他带着另外两个当地人作为我们此行的向导,一路上负责开道铲雪,指引方向。
  他掏出一包我和老陈都不太喜欢的当地万宝路香烟,派给我和老陈以及另外两名汉子,老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却没有点上,只是揣进了怀里,我也效仿老陈,把烟收了起来。
  三个俄罗斯汉子一阵吞云吐雾后,伊万发动了这辆老旧瓦涅的引擎,随着车身几下不可靠的抖动,周遭相同的景色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依稀能看见那道破旧的围墙,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我们驶入了一个凹形山谷,目的地附近的地形还算平坦,
  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着,上面的拱形结构兀自立着一排俄罗斯文字,即使不懂俄文,我也知道这排文字表示着什么——迪亚特洛夫气象站。
  我不知道在这苍茫雪原深处是如何建造这样一栋建筑的,更不知道建造如此极端偏僻的气象站意义何在,这里深入俄罗斯北部的苍茫雪原,别说人迹罕至,连动物的活动迹象也早已看不到,但偏偏一栋近现代建筑矗立眼前,一人多高的锤子与镰刀镶嵌在那栋破旧建筑的最高处,其后隐约能看到像是雷达站的建筑。
  天色暗沉,车灯照去,斑驳的金属反射着晕开的光线,看上去有些扎眼,房体本身庞大的剪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好像巨大的怪物遗骸,这种视觉上的怪异反差让我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对我个人来说,苏维埃时期的俄罗斯总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如今置身于这脱离俗世视野的失落之地,好像要亲自去追溯一段不存在的历史或密辛,这种想象让我紧张又兴奋。
  生锈的大铁门被打开,先行一步的几个俄罗斯人进到了围墙后面,院子里两顶帐篷已经搭了起来。
  “不进房间里去?”
  “入口都封死了,破开需要点时间。”
  老陈带着我在营地坐下,燃气炉上已经烧起了热水,我接过一名俄罗斯壮汉递过来的杯子,用英语说了句谢谢。
  天空还零零落落的飘着指甲盖大小的雪花,偶尔一阵北风吹得帐篷上的帆布哗哗作响。
  “这雾起的太快了,上个亮。”
  老陈点起了帐篷一角的露营灯,从背包里拿出两张纸,将其中一份递给我。
  这是一张迪亚特洛夫气象站的结构图,内部空间不是很大,其中一间房被红笔圈了出来,一旁附有“地下”二字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险柜的涂鸦,我和老陈正是为此而来到这俄北的不毛之地,当然还有已经打进我们各自银行卡的大额定金。
  我们被委托——准确的说是老陈被委托来此寻找一份资料,委托人是他的导师艾伦·凯金。我在三年前的那场交流会中也曾与老陈的导师有过一面之缘,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但依稀记得这位老教授身体不太好,会上总是咳嗽个不停。
  在我的想象中,这种远征探险的活计应该雇佣一些身手矫健,野外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来做,然后组建一支五人左右的队伍——事实上我们确实有五人,而且除了我身手都不错。其中三人都是老陈在附近城镇雇来的向导,真正承接任务的,只有我和老陈。至于为什么我也会在这里,原因大概是老陈收到这份委托的时候,正在一家凌晨三点的酒吧怒饮威士忌,而我就坐在他的对面。
  这笔定金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或许对于老陈来说也不是,所以我很感谢他跟我分享这一锅美味的肉汤,在看到银行卡余额后面一串零的那一刻我曾经萌生了退出的想法,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吃起来让我有些羞愧,因为这趟行程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出什么力气,在老陈他们铲雪开路的时候,我甚至还作为一个伤员缩在车里,比起委托,我更像是来观光旅游的,但老陈只是摆摆手说反正又不是他出钱。
  我承认我的自尊最后果然被金钱战胜了,但不得不说捡钱的感觉真好,至于要寻找的那份资料为什么会存放于这种偏僻的荒郊野岭,老陈的导师给出的理由是说来话长,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动身。
  在酒精的作用下,老陈痛快的拍了板,这趟旅程是如此仓促,甚至这几天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看着四下白茫茫的荒野,还有一阵阵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伊万将车开了过来,还剩下一些清理营地周边积雪的杂活没有完成,车上还有一把雪铲,我将手中的图纸放下,活动着有所好转的肩膀走上前打算搭把手。
  我走到车边,不远处的伊万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也向他颌首示意,突然间伊万的动作凝滞了,眼睛瞪得老大,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惊恐的眼睛看向老陈,指着我身后气象站的门口高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急切,好像活见了鬼,另外两个俄罗斯汉子听到了伊万的叫喊急匆匆跑出帐篷,打量起对面的气象站。
  我惊疑不定的回过身去,四周能见度十分低下,空气中翻滚的浓雾将更将视野缩小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距离,气象站的入口被木板封死,里面黑洞洞的有些渗人。
  老陈叼着那支万宝路,两步跑过来回了一句俄语,转而拍拍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向老陈,发现他也一脸凝重。
  我刚想问怎么回事,老陈就将一把马卡洛夫手枪递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接在手里,在美国打靶的经验让我顺手上了膛。
  我和老陈就在车旁,三个俄罗斯人聚拢到我们身边,其中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正在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短管猎枪——这些武器最初计划用来防范凶猛的动物。
  老陈交代我一声警戒,就和其他三人交流起来,伊万指着气象站的入口,口中的唾液在说话间喷得老远,四人越说脸色越难看,左手边的那个汉子还突然打了个激灵。
  没等老陈给我翻译几人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打开了手中马卡洛夫的保险。
  此刻我就算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不妥。
  “老陈,这趟就我们五个吧。”。
  “嗯……”
  “那他妈刚才站在门口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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