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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流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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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穷碧落大吼了几声,没人答应。
  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沉默。
  
  穷碧落用绳索把推车绑好拉着父母沉重的身体,边走边流着眼泪,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流尽。就这么一直流,一边缓慢的一直往皇城外走去。
  
  街边聚集了许多平时相处不错的街坊,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茶馆说书的小生,看此情景欲上前询问,被茶馆老板拦了下来。茶馆老板看着小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穷碧落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想起了父亲背着自己转圈圈。想起了母亲牵着自己的小手挨个的介绍街坊们,给自己买泥人玩,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永远没有尽头。
  
  王城占地极广,即便自家在王城边缘,出皇城也要不短的时间。
  
  夜已经很深,街上一男童拉着个推车,艰难迈着步伐,格外的吃力,小腿已经止不住的发抖。小手和臂膀因为持续的发力已经变得僵硬,肩膀已经被绳索勒出了血,衣服也破裂了。按照往常早已坚持不了的他,现在一声不吭的走着,不知是因伤心没有了知觉还是变得坚韧了。
  
  走到了王城门口,守城的人格外英武,一看便是久经沙场,是勇中之勇,精中之精。
  这是牧龙卫,按理说牧龙国最强战力怎么会来看大门呢?
  这可能就是牧龙国的精明之处吧,城门是应是一座城池的第一道关隘,哪有让人轻易突破的道理?绝不能是摆设,也可让人看不清虚实。不过只有真正高层才知晓守门的是牧龙卫,连其至亲之人都不知晓。这也可见牧龙卫的忠心,如此高手竟然只去守大门?但却毫无怨言。
  守城人看了一眼穷碧落,扫了一眼推车上的两具尸身,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毫无感情的说道:“据王令,夜间不得出城”
  穷碧落听了这话极缓慢的看向对方,与守城卫对视了一眼,便什么也没说就向前走去了。
  守城人也未阻拦。见状,另一守城人疑问的道:“老郭,你怎么不拦下他,虽说还是个孩子”
  老郭愣了几秒道:“算了,父母惨死,法理不外乎人情,等下我去跟老大说一声。”另一人听道:“唉,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
  其实,老郭有一句话没有说,那个孩子的眼睛,墨黑的瞳孔,眼白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竟没有一丝空隙,仿佛生来如此。自己看了没来由的后背一凉,又想起自己还不是牧龙卫时,每年战场上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孩子,自己不能全救,今日碰到一个,就当作一桩善事吧。
  
  翌日清晨,王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树木都是血红色的,树叶离远处看就像是一缕缕火苗。
  爬了一整夜,终于爬上了这座小山,选定一棵赤炎树,穷碧落开始动手埋葬父母的身体。用小手一下下的挖着,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了也不停歇,就像是个机器人般不停的挖着。埋好父母的身体,用血指写下父母名字后。重重的向父母的方位开始重重磕头。边磕嘴里边说着什么,状若疯癫。
  
  “流儿不孝,流儿明明两世为人还总惹您二老生气,流儿不孝,您二老临走时流儿不在身边”
  “流儿不孝。。。”最后猛的一下,看那架势似是要把山都磕碎,穷碧落冲天大吼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声音不断的回响着,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也愈发的坚定了。
  
  脑袋一阵晕眩,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没有开始修炼,身体早已超出了极限。意识一恍惚,眼皮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眼前好像还能看到父母的微笑,然后身子往后一倒昏睡过去了。
  。。。
  
  没过多久,远处走来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来到穷碧落身前蹲下,右掌摊开,其上凭空出现一滴淡紫的液体。说是液体,但好像又很有灵性似火苗在跳动。中年紧闭双眼,猛地一睁,左手两指并拢,一个个极其小巧的古怪字符连成的线条汇聚于两指指尖。往穷碧落眉心一指,那淡紫色液体便化作万千丝线钻了进去。做完这些。低头看着穷碧落道:“努力吧小家伙,你父母的仇就看你的了”。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兴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淡紫色液体的原因,穷碧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舔了舔嘴唇,发觉浑身酸软,使不出一丝力气。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艰难的爬起身子往家的方向走去了。“家?我还有家么?”穷碧落心想
  
  回到家中,看着残破的院子,还有地上的一滩血迹,穷碧落的心猛地一揪。呼,呼,喘着粗气,穷碧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站在院中想了一会儿。转身走向隔壁院落,问了李大叔几句话,李大叔竟对父母何时遇害毫不知情,更不用说凶手长什么样子了。看其眼神也不像撒谎。又查看了下家中的财物。
  
  穷碧落开始思考:财物丝毫没有丢失,那就不是为钱。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百姓不可能得罪什么大势力,更加没有值得别人贪念的奇珍,怎么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如果有,自己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么。如果来人是为了自己,然后父母拼命一搏最后被害。那凶手留在家中等自己不就好了么?或者父母也应该想办法告诉自己不要回来才对呀。
  难不成父母告诉凶手自己被哪个宗门看中带走啦?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就算是这样。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会在家中等自己才对。现在凶手又不在这里等自己,思考了种种假设都被自己推翻。
  现在该怎么办?报给皇城的官员?凶手能够在牧龙王城中杀掉自己父母,牧龙王城的战力会有多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而且连李大叔都不知情,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能在王城中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杀害自己的父母,恐怕报给王城也没什么大用了。穷碧落再次沉思了起来。
  没过多久,院中来了一批人。
  的确皇城中一家有两人被杀,皇城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穷碧落看了一眼来人,之中有一人身穿白银铠甲右肩护甲雕刻成龙头模样,站在中央,应是首领了。为首之人问道:“你回来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样?说完这句话,那人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还是个小孩儿,遭此变故怕是吓傻了。穷碧落答道:“家中财物没有任何丢失,也没有人知道我父母是何时遇害的,更没人见过凶手。”为首之人听到这话: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仍是对身边人说道:“你们去查一下”。
  
  很快,身边人查完对为首之人说道:和那小孩说的一样。为首之人心想:此子不简单。若是加以培养的话。。想到这里,对穷碧落说道:“你过来”。穷碧落应声走了过去。为首之人伸出手掌放在穷碧落头上,过了一会儿,眼中难掩失望。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穷碧落也不在意,自己的资质自己清楚,就算对方勉强收下自己,凭自己的资质也不会得到什么资源。现在最主要的是关于凶手的线索。
  穷碧落抬头望着为首之人开口道:“你有办法知道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是谁么”?为首之人这才看清了眼前小孩的眼睛,眼瞳黑色,眼白则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或许有,不过要看一下你父母的尸身”。穷碧落听到这话,身体一颤,应声道:“好,我带你去”。
  
  打开父母的墓,再次看到了父母的尸身,触目惊心,穷碧落伤心欲绝,但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了。为首之人查看了下两具尸身感受着仍残留的灵力气息,神情一顿,似是明白了什么,对穷碧落说道:“你的父母应该是落云王国的人杀害的”。“落云王国”?穷碧落面带疑问的道。
  
  “落云王国是我牧龙王国的敌对势力。想不到竟然跑到我国的王城里害人”。为首之人答道
  
  “那为什么只害我父母其他人却没事?为了打击我牧龙国?难道杀两个毫无修为的百姓就能起到示威作用?何不攻下几座城池?又或者我家中有什么奇珍不成?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个理由似乎不那么完美么?”一穷碧落一连串的发问让为首之人惊讶不已。
  
  “大人难道打算欺瞒一个孩童吗?”穷碧落再次喝道
  为首之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真的是一个孩童么?为首之人叹口气道:“杀害你父母的人应该是仙羽门的人,至于为什么仙羽门要害你父母,我也不清楚”。
  “仙羽门?是什么宗门?”穷碧落问道。
  “仙羽门是灵修宗门中的巨擎,是连我牧龙国也无法招惹的超然势力。孩子你的仇恐怕。。。”
  “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要报仇,不管这条路有多难。”穷碧落低沉着道
  为首之人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塞给穷碧落一些下品元石,转身便走,想了想又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不大一会儿回来塞给穷碧落两本兽皮书便离开了。
  穷碧落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翻开了兽皮书,眼中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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