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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27—魂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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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缕黑色的魂魄瞬间开始躁动。周边萦绕的黑气倏地如无数支利剑一般从黑色魂魄周围射出。
  白忘川脸色凝重,眉头微蹙,却只字未说,只轻轻抬手,细长白皙的手在空中虚晃半晌,却见那些黑剑仿佛被笼住一般无法动弹。黑魂被困于其中动弹不得。
  白忘川微微闭上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眸。玄荼却轻笑,道
  “文云回国了。”
  黑影突然安静了下来,周身的黑气宛如软化的毛一般顺服了下来。
  白忘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同玄荼交换了一个眼神,接道
  “他在日本,过得很不好。”
  黑影瞬间仿佛要突破什么障碍一般,白忘川却听见从黑魂身上断断续续有了几个音节。
  玄荼道“文芳的魂魄不全,而我们找到的不过为她心底黑暗所处的残魂。”
  白忘川道“对啊,这样的魂魄按理来说是不可能说话的。如果没想错的话,文云是文芳的钥匙。”
  两人按兵不动,生怕下一秒文芳就暴动,毕竟,这样的魂魄是无法控制的。却见文芳断断续续的道
  “文,文云。活,活······”
  白忘川道“文云很好,至少现在。”
  文芳显然十分激动,玄荼却好似洞悉文芳所有内心,不咸不淡的接一句话
  “他在日本活的很惨。”
  黑影一声不吭,周身的黑气却一瞬间收回了影子内。良久,文芳被黑气模糊的脸庞上却缓缓落下浑浊的泪水。
  一旦灵魂被吞噬,连泪水也不再清澈如初······
  白忘川看着文芳,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文芳哽咽着道
  “小云是个好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玄荼静静的看着文芳,不发一语。文芳见状,以为是两人不相信她所说,母亲本质立马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家云儿是天底下最聪明最乖的孩子!”
  白忘川嘴角一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强调,看不下去的白忘川袖子一挥,瞬间将文芳装入一只精雕细刻的小瓶子里,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再细说。”
  白忘川和玄荼消失在幽暗潮湿的小巷深处。转眼之间,两人已经在一扇雕花的木门前站定。玄荼瞟了一眼白忘川,发现这家伙正一心一意的看着那扇木门,玄荼顺着白忘川的眼神看去,那扇木门显然已经陈年已久,木质虽然还完好,但也禁不住虫蛀和潮湿的侵蚀,已经有些斑驳。当玄荼潮门上的雕花图案细细看去,却发现这些图案竟如此活灵活现。玄荼却已经无心欣赏那巧夺天工的技艺,他此时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图案,眼神阴郁,暗潮汹涌。放在身侧的手却已经攥成了拳头。白忘川此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打开这扇门的方法。“奇怪了,这个卦应该没错啊。”
  却听见玄荼在旁边叨叨了一句,白忘川没听清,转头问
  “你说什么?”
  却看见玄荼失神的盯着木门,道
  “开门的条件······还差了作为引的血。”
  白忘川恍然,拍头道“对啊,我怎么就忘了呢!”
  他将食指划破一道口子,将自己的血点到了图案上。霎时间,那一滴暗红的血竟沿着凹槽缓缓地流满整个图案。霎时间,古老的图腾竟自己旋转翻转。不多时,那扇看似弱不禁风的木门已经缓缓打开。
  白忘川和玄荼两人前脚刚踏进那间屋子,后脚那扇木门便关了起来。白忘川回头望去,发现原本是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面墙。玄荼头也不回,却仿佛了解白忘川的心思一般,道
  “不用看了,只要你踏入玄机阁,入口就会消失。”
  白忘川仿佛意有所指“你知道这里。”
  玄荼轻描淡写道“这里······本就是你送给我的。”
  白忘川一愣,玄荼补充“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白翎送的。”
  白忘川不说话,瞥了一眼消失的入口,自顾自的便向屋内走去。玄机阁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白忘川除了能看到自己周围百米的景象之外,其他全是黑暗。玄荼倒更加熟稔的成为了领路人。玄荼走在前,白忘川隔两步跟在后面。气氛有些凝固,两人各怀心思。
  玄荼突然问一句“你如何得到这个玄机阁的?”
  白忘川顿了顿,才说“是一个故人,他临走前托我照顾这个地方。”
  玄荼了然“他总是这样。当初我原就是让他帮忙看顾,没想到他又图省事,把它给了你。”
  白忘川一面听着玄荼的话,一面环顾四周“只是借罢了。”
  玄荼道“玄机阁,是一个单独平行的空间,它可以无限延伸扩大,理论上来说,是没有尽头的。所以,这里很安全。也多亏你还记得有个玄机阁。”
  “那这里没有休息的地方?”
  玄荼笑笑“自然有。这里的环境是界内最好的。”
  ······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白忘川眼前终于出现了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古代的宅院。巧夺天工,雕梁画栋,宛如古代的宫廷。玄荼熟门熟路的将白忘川带入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这里的阴气相对较重,一方面可以保护文芳不被发现,另一方面可以修复她的魂魄。”
  白忘川点点头,随即,一缕黑烟飘了出来。文芳朝二人道谢
  “多谢二位大人的帮助。”
  白忘川道“无需多谢,文云也很安全,你放心。”
  文芳点头。玄荼道“如果你想让文云以后能安全长大,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如何选择。”
  文芳轻轻颤抖,道“只怪文云出生的不是时候。”她顿了顿,继续道
  “小云的八字阴煞,这辈子定不会善终。小云并没有爸爸,因为当年,我报名了我公司试管婴儿的实验,那能拿到一大笔钱。”
  白忘川接话“当时林婉的妈妈也参与了对吧。”
  文芳点头
  “婉儿妈,当时是为了给她的家人治病,需要钱。这是一项秘密实验,但听说婉儿妈在技术部有熟人,而我是她在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好友,她知道我需要钱,所以把这个实验告诉了我。”
  玄荼此时不知从哪里变出的茶具,只见他不急不缓地泡着茶,白忘川汗“你真有心思。”
  玄荼挑眉看白忘川
  “尝尝,这是上好的碧螺春。”
  然后示意文方继续说,却将一个杯子放在了文芳面前。
  “这个实验总共有一百人,通过试管来怀孕,而剩下来的婴儿要留给公司,做试验品。我们一百个人先被带到了不知道是哪的山中别墅。别墅里除了一台电视外,其他电器几乎没有,三餐都会有人按时来送。当我们生下小孩就又被蒙上黑布送回家。”
  白忘川抿了一口茶“所以你们一直不知道你们生产期间到底在哪里?”
  文芳点点头“合同的第一条就规定我们只允许在别墅和院子的范围内活动,而且不能多问。”
  “后来,我们陆陆续续生下了小孩。听着孩子的啼哭声,也有妈妈动摇了,毕竟是自己身上落下的血肉。所以总会有人想瞧瞧的将孩子带出去。可是每次都无疾而终,而且那些犯错的妈妈都会消失,再也没见过。”
  玄荼凉凉的来一句“估摸着是被杀了。”
  文芳却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颤抖着说
  “我们是第二批怀孕的,每天呆在别墅内也只能通过看电视来了解外界的信息。可是,可是我发现,那些意外死亡的女性······都是当时第一批生完孩子离开的女性!婉儿妈聪明,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想让她救救我和孩子,她也答应了,却说如果我想好好活着,就必须抛弃孩子。”文芳笑了“我当时年轻,为了钱和命连孩子都可以抛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从那天起,我们通过每天来送饭的人来带消息。公司的人每天都会派人来检查出入的饭盒,婉儿妈就靠这个来带消息。”
  “她如何带消息?难道外头有接应?”
  文芳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她,但她不肯说,直说让我相信她。我看着一直以来都很顺利,我也就打消了疑虑,一直等临盆。可是那天我突然难产,当时甚至还晕死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我本想找婉儿妈,却不敢,只能拿着钱躲到别的地方,一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来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我的孩子在孤儿院。我已开始以为是陷阱,但我真的太想他了,自打他出生开始我便没见过张什么样,所以还是忍不住去了那个孤儿院打听。我如愿找到了他,甚至带着他偷渡到了日本。但是那孩子······”
  文芳突然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你知道吗,他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一般!每当他望着我,我便总觉着他会把我杀了!那不是我的错觉!绝对不是!”
  “所以你不敢养他,把他卖给了其他人。”
  玄荼冷冷道
  文芳显然不服气“如何算卖!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白忘川眼神凌厉“他是一条生命,不是你的工具!你抛弃他一次,给了他希望,却又抛弃第二次!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打入地狱!你有这般境遇,只能怪你作恶多端!”
  文芳不敢多说,只能一直道歉“我错了,真的我错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玄荼道“救,要看我心情,但如若你敢欺瞒我们,那你现在就会死,我会让你永不入轮回。”
  文芳只感觉自己向堕入冰窖,战战兢兢道“不,不敢,绝不敢,欺瞒两位大人!”
  “继续说罢。”
  文芳急忙接道“有一天,我收到婉儿妈的信息,说如果想活命就回国找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也来不及多想,就回了国。可没想到,我见到的不是婉儿妈,是!”
  突然间,文芳面目狰狞,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发出单音节。白忘川刚出手,黑魂已经散为灰烬消失了。
  玄荼眼神冰冷骇人“该死,有人握着她的生魂!”
  白忘川有些发愣,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说“那人料到了我们会找到她,所以才利用生魂来灭她。只是可怜了她,生魂被灭,永世不得超生。终究还是我们没完成对她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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