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入门试 新

　　听了伍拾肆有些令人无语的回答，欧阳莲白了白眼，低头吃起了碗中的菜：“嗯，这儿的山鸡肉真嫩。”
　　伍拾肆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奇怪，尴尬地笑了笑，捧起了一盅茶，慢慢喝了起来。
　　“欧阳哥哥！”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畔响起。只见一名穿着天蓝色衣裙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桌旁，笑嘻嘻地看着欧阳莲。
　　欧阳莲头也不抬，叹道：“池双双，怎么又是你？”
　　“我爹说，有你在，他很放心我到昆仑来的。”名叫池双双的少女。见欧阳莲不愿理睬自己，她便朝伍拾肆说道：“这位哥哥你好，我是池双双。我从长安来。我们家同欧阳哥哥家是世交。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哥哥该怎么称呼？”
　　“呃……”伍拾肆有些结巴地开口道，“我，我叫伍拾肆。和欧阳，才，才刚认识。”
　　“伍拾肆……好有趣的名字。既然是欧阳哥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诶，对了，伍哥哥从哪里来？”
　　“我……”不知为何，伍拾肆竟有些脸红。“我从，从北方来。”
　　“北方？天山吗？”
　　“天山？不，不是，天山还要北，的北方。”
　　“哦，你从极北冰原来？”
　　“是。”伍拾肆红着脸点了点头。
　　“双双，你究竟到昆仑来干什么？难道你要修行？”欧阳莲听不下去了，插话道。
　　“我凭什么不能修行？”双双嗔道，白了欧阳莲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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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真的吗？”
　　客栈的顶层有一处天台，红衣与白衣两名少年并肩立在木质的栏杆边。头顶是昆仑的夜，如墨般浓重的黑色棋盘，散落着一粒粒银光闪烁的棋子。在那些星辰之间，有一弯残月，淡淡的月光与星光揉在一起，被洒向大地。星与夜陪着月，而月却仍是如此孤寂清冷。仿佛青山之中的那个剑派，只用自己的名字，便能傲视天下。高处不胜寒。
　　“什么？”面对欧阳莲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伍拾肆有点懵。
　　“哈哈哈……”欧阳莲突然大笑起来，“只不过是和女生聊天，脸就红成这样了，至于吗？哈哈哈哈……还结巴了。笑死我了！”
　　伍拾肆顿时涨红了脸，小声说道：“这只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女的。”
　　欧阳莲的笑声戛然而止，用一种活见鬼了的眼神盯着伍拾肆，想道，世上竟还有这种奇葩？莫非他在寺庙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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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村后有一条小径，通向昆仑山深处的昆仑。这一天，徐北起得很早，来到这路口。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很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人。小道两旁的植物越向山中去便越高大，从草，到灌木，再到樟、柏、松、竹。徐北随手从路边的草地里拔出一根草茎，叼进嘴里，然后便坐在草间一块石头上，仰面朝天，欣赏起了灵山村的晨景。
　　晨光打在早起的鸟儿的翅膀上，也打在它们有的吃的虫身上，打在早起的徐北慵懒的脸与须发上，也打在他身后的灵山村上。
　　晨光打在昆仑的一石一山、一草一木、一鸟一兽上。而在晨光中的那条青石小径上，响起了从深山中传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由轻而响。
　　原来徐北在等人。不一会儿，便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婆娑的树影中越来越清晰。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矮胖男子，腰间却挂着明黄色、极为修长的剑。剑尖差几寸就会触到他脚下的青石之上。这男子脸很圆，但是有些黝黑，与一般的胖子倒长得不同。在这男子身后便是一名高瘦少年，身着青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捆漆黑的竹节，左腰挂着一柄短小无光的赤剑，右肩扛着一把样式古朴的褐色石斧。这少年面容白皙清秀，倒与前面的那个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步履轻快，转眼便要走到石板路的末端。于是那胖子开口道：“老徐，别睡了，我们来了。”
　　徐北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道：“你这黑胖子，真他妈慢，老子早饭都快消化完了。”说着，他走到道上：“一年未见，可还无恙？”
　　“不错。貌似离那入圣的门槛又近了几分。”
　　“别急哪，慢慢来。”
　　“对。慌不要慌。”
　　这时，徐北才注意到胖子身后的高个少年，走了过去：“你说说你，又让小峰背柴。来，小陈，斧子让徐叔先拿着。”
　　少年笑了笑，将肩头的石斧交到了徐北手中，微鞠一躬：“见过徐叔。”
　　“你小子进步倒挺快，”徐北笑着将斧子接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总有一天你的境界会超过你师父的。”
　　三人就这样说笑着向客栈走去。
　　沐浴着阳光的灵山村，今天将迎来不知第几次了的昆仑入门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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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们齐聚在客栈的院子里，干等了二十余天的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入门的考验。当徐北带着来自昆仑的一师一徒走进客栈的大门时，所有人都齐齐地将眼光投射在了那一对胖瘦师徒之上。
　　“各位好，吾乃昆仑黄龙子，姓姜名四喜。此乃吾徒赤松，姓陈名小峰。”那胖师父说着，取下陈小峰背上那一捆黑竹，搁在徐北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铁桩上，解开绳索，取出其中一根竹节，立在铁桩上，然后把剩下的横堆在地上。徐北将石斧递了过来。黄龙子伸出手，握住斧柄，随手轻轻一拍，那褐色斧子的斧刃，便没入了铁桩中。
　　“这便是入门试的题——劈柴。破了此题的人，直接入内门。破不了的，去小峰处查一查经脉。若资质尚佳，可入外门。”说完，黄龙子便挥挥衣袖，同徐北一道去屋里喝茶了。
　　于是众人面前，只剩一斧、一桩、一木柴、一小峰。
　　沉默片刻，第一个走上前去的是一个长得十分强壮的少年。他卷起衣袖，露出两臂。只见他被硬实的肌肉撑起的皮肤在阳光下闪出铜色的光泽。他将双手紧握在斧柄之上，运气下蹲，然后重心上抬、发力。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只见斧刃离开铁桩，这少年竟成功地将斧子从铁桩中拔了起来，提到了半空中。这时他已有些吃力，双臂开始微微颤抖。“喝！”他大喊一声，用力将石斧向下劈去。
　　只听见震耳的“当”的一声，斧刃没入了竹节的边缘，便没有继续向下。而那少年的双臂却被猛烈的反作用力给弹开，甚至后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怎么称呼？”一旁的陈小峰问道。
　　“钱塘袁大伟。”
　　“资质不错。光凭蛮力就能达到这般境界，若日后入了内门，说不定可以到我师父门下修行。入外门。”
　　目睹了袁大伟的成功尝试，少年们有了信心，便一个个走上前去。
　　于是灵山村客栈庭院的上空，响起了一道道连续不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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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于无悔。”
　　“不错。入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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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王一空。”
　　“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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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卢二。”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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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许不多。”
　　“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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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薛三。”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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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池双双。”。
　　“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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