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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的伦敦，安静得像一潭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份静谧。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帮你订了车。”周念指着停在路边的两辆Uber，示意林里上车。
“那你呢？”。
“我要送如暖回家呀，太晚了，怕不安全。我今晚不去……”。
林里不等她说完就走到一辆车旁向司机低声道歉，拉开另一辆车的车门让她和王如暖上车。
车在往金融城的方向开着，周念盯着车窗外发呆，一路无言。唐人街，伦敦大桥，碎片大厦，金丝雀码头，每一处她都很熟悉。
四年里在无数个白天黑夜里穿行而过，街还是那条街，桥还是那座桥，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她喜欢这个充满惊喜的城市，只是如今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心情了。
周念在看着窗外，林里在看她，一旁的王如暖了然于心。
车刚停稳，王如暖就跳下车，“林里，拜托帮我把周念安全送回去。”。
车门被关上的瞬间，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最终还是林里打破了沉默。“明天周一，要带你去心理诊所，回我家吧。”。
“林里，我……”
“想说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周念很少见到林里强势的一面，他总是很尊重她，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不说话而已，可是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持。
两个人回到家又窝在沙发里，比起早上，少了亲近多了距离。
“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不管你现在想不想听。”，林里突然开口。
他无意识地按着指关节，“周念，我们认识四年了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比你认为的要早。有一次我在夜店门口见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记着你这张脸。”。
“说实话，第一次约你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想法，没想到你把我骂了一顿。”，林里深吸了一口气，“没辙，那我只能慢慢来，这确实是我一开始的想法。”
“可是，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你的好。我喝多的第二天你会送粥给我，你半夜会坐两个小时车送吃的过来，就因为我一句饿了。还有很多很多，可能你觉得没什么，但我都记在心里。”
周念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她明白他的感情，可是，她也有她的顾虑。
“在这么多女生里，你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脾气最好的，可是，你是对我最用心的。有时候我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握住你。”。
“嗯，我知道。其实，我对你有好感，甚至说有点喜欢。可是，你身边女生太多，就算你不主动，她们也会主动。我只想要一份安稳的感情。”。
周念吸了口烟，“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这份专一能维持多久？我不知道。我不想冒这个险。”。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你走了？”，是任年昼发来的微信，周念按掉屏幕，有些烦躁。
“我说什么意义都不大，交给时间来证明吧，早点睡吧。”，四年下来，他了解周念，他知道她逼不得，越逼她越躲，都等了这么久了，他不介意继续等，至少，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他。
忽地，林里想起了今晚见到的那个男人，心底竟平白生出了些忐忑。
周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任年昼的微信，刚发过去就收到一条新消息。
“看你朋友圈，还挺喜欢画，我下周有个画展，带你男朋友一起来。”。
“你是画家吗？”
“算是。”
周念没再回他，打开他的朋友圈，却只有零星几条转发内容和一张他在画廊的照片。这张照片，她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却偏偏想不起来。
想着想着，倦意来袭，几乎在下一秒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