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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彼岸——银沙梦魇 / 01 丧讯与心声

01 丧讯与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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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斯卡镇,今日,迎来了一件不太张扬的哀事。
  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刚步入成年阶梯的年少青年,正式被认定死亡身份。
  而他的葬身之处,据传闻是在大海,而遗体具体现今究竟在哪里,还至今无人所知。
  失踪,搜寻无效,就等于死亡。
  这件事情让这座小镇上有的人因为有过节感到幸灾乐祸,有的人因为对于其抱有希望感到遗憾,有的人因为对其不太了解而并不在意,有的人因为据传闻这个人的身份极为特殊而虚情假意的痛哭大号,希望可以跟其粘点关系。
  而有的人,他真正的知己好友,则对他离去之事,还感到不太真实。
  小镇中心,花园广场上,精心修建在贵族官邸门口对外开放的两座靠在一起的喷泉设施正在咕嘟咕嘟的一球球往外吐水,时不时还顿一下。看似有气无力,可落到池中时却量大惊人,时不时还会有水因为自由落体时稍有偏差而飞溅出来,搞得那些珍爱衣服的贵妇人们反而不从正门进入,倒是那些闲着玩耍的孩童们在池边嬉闹,时不时你一舀,我一舀的泼向自己的小伙伴,愉快的打着水仗。
  围绕着这将周围弄得湿哒哒的问题喷水池为中心,这同心圆型的中心花园四周有着多条有弧度的长椅,连续三层呈众星捧月之势。
  最近的有着优美金属把手的由于过于靠近喷水池,所以平日里除了嬉闹不怕脏的小孩之外根本不会有人坐在那里;第二层椅背上雕刻着历史名作场景的长椅是建在两个排成弧形散发着奇怪酸味的灌木旁边,据说只要粘上去一点灌木上的汁液就得带着这味道好几天,所以是除了乞丐之外同样没有人光顾的地方;而第三层则相对普通,虽说连靠背都没有,可是确是人最多的地方。
  此时此刻,一男一女,分别在相邻的两个二人长椅分别而坐,红发的女子低头双手五指护扣放于膝上,男子抬头颓废望天,他有着一头金发,左眼的位置上扣着一个眼罩,看起来他少了一只眼睛。
  “阿明是……真的回不来了……”
  男子语气缥缈无力,两眼无光的看向天上不知何处,唇齿微颤。
  “是啊……回不来了……”
  女子互相紧握的手,微微的颤抖着,那双直视地面方砖的眼睛略有无力,也不知是不是在看此时砖缝中的蚂蚁。
  深吸了一口气,男子突然问道,“阿杜呢……他,是不是还在哭呢?”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毕竟他已经是大人了啊。”
  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了一笑,却笑得跟哭一样,“要是我的嘴有那家伙所说的半句好听,真希望这件事我来做……”
  “真希望那孩子,能挺过这坎……”
  独眼青年咬牙切齿的悲声道,同时解下了自己的眼罩,紧紧地握在手上。
  ‘阿明……现在看来你当初干嘛要离开啊,连命都没了……’
  佩斯卡镇西部,海边。
  一个有着一头奇怪灰色头发的少年,正抱着双腿呆板的在石滩上坐着,双眼无神的望着辽阔的大海。
  海风吹拂,吹着他那长度快要到眉毛的灰色短发,在下午的阳光下微微闪光,却不变其颜色。
  他看起来十二三岁,有着一双棕色的眼眸,略微发黄的皮肤,此刻双眼无神,呼吸低沉。
  看起来,此刻的他,很是孤独。
  突然间,一个身材健壮身高挺拔的红发青年,面带愁容,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正向他迈步走去,可在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青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收回了想要继续迈向前的半只大脚。
  “安盛……”
  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稍微有些粗,非常低沉,充满了犹豫,还包含一些不忍。
  “你不用说,我知道,阿杜哥。”
  “都传开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握紧自己抱住双膝的双臂,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神采。
  “我……额……”
  青年有些语无伦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此刻的他好像自己小镇里那些约了女生到镇中的合欢树下见面,精心准备一番后发现时间来不及跑着去告白的男生,结果到了树下原本在路上想了无数掏心窝子的词语在看见当事人后却立刻说不出口,更别说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却张不开口。
  更何况他要说的话可不是所谓的向爱人告白这么简单的事,这回他过来可不是为了与他中意的女生相约,更不是只要双方有意心有灵犀就可以随时大声告诉对方的诉说爱意,而是向朋友的兄弟,过来告诉他最重要的家人海难之后彻底放弃搜寻的消息。
  告诉他,他如亲哥哥一般的人已经可以被确认死亡的消息。
  而且看起来还是相比他迟一步所知道的。
  “我……来晚了。”
  最终,这个身高看上去有将近两米的威武青年,只能别别扭扭的挤出这么一番话,哪怕自认为过去多么能说善辩,多么巧舌如簧,甚至能让这张吓人的脸和体型让原本对他有排斥感的人所接受,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可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怎么安慰才能让这个年幼而坚强的灵魂在再一次遭受打击之后不被这绝望的事实所摧毁起来。
  这个被镇子里称为他们所见过的最健壮同时也最能说的男人,此时此刻只能感慨自己的无力,以及无能。
  “没关系的,阿杜哥。”可能是察觉到对方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异样,少年的语气突然舒缓了几分,“我不伤心的,我也并不在乎。”
  少年突然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让被称作阿杜的高大男子面色一定,开始略微扭曲,腮边的肌肉鼓动了起来。
  “说实话他虽说嘴上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弟弟,也没怎么在乎过我嘛……不光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准备船出海航海,还是自始至终连一封信都没回,最后又不明不白的失踪,葬身大海……也没把我这个弟弟,当一回事嘛……更何况反正也不是亲生的……”
  少年默默地念着,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伤感,又好像是遗憾。青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不过熟悉这孩子的他深知,这孩子此刻并不好受。
  而听着这些话的他,也不好受。
  深吸了一口气,青年将头扭了过去,擦了擦自己那张此时肌肉因为无声抽泣而抽动导致虬结脸上的泪水,作为看着这孩子这四年间成长的人之一,他可是很了解这个孩子的一些特性,也知道此刻他说的这些内心中究竟有多么纠结。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孩子抱怨的话这么多。
  虽说此刻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眼泪不光是因为这个坚强却有脆弱一面的孩子,同时还有自己,一直自卑懦弱的自己。
  “我的心很硬的,大哥他也不是说过吗,我是个无论怎样都不会掉眼泪的人,诺比哥死的时候,阿德死的时候,米莎姐死的时候我都没哭过,就好像我来不会哭一样……”说到这少年的话语中出现了一抹失落,却又像是自嘲的玩味,嘴唇微颤的他不得不咬紧牙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连杀的鸡杀的兔都是亲手从小养到大,亲自取名字跟亲儿子一般,最后不还是被我……亲自动手解决的吗?”
  已经泪流满面捂着嘴的青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没说出来,紧捂着口鼻让自己尽量不要呼吸,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稍稍一大喘气就会绷不住劲,到时候就不光是这不争气的眼泪了,他会忍不住哭出声来的。
  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那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不忍,目光移开紧闭,巨多的眼泪被挤了出来,停不住的从紧闭的双眼之中喷了出来,青年不敢再看向少年的背影。
  “没关系的,阿杜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就够了,我现在要在这向那现在不知在哪的家伙训斥一通,在这他出海的地方,不然我觉得亏啊……”少年表情寂寞的看向天空,眼圈红了起来,“白白送给人家一条最喜欢的头巾,明明是借的,注意点啊……混蛋……!”
  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自从自己从同样是二人相遇的这片沙滩上醒过来后作为孤儿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既神奇,又有趣……
  也是他和他之间亲密无间的象征,他们这群在这座小镇上无忧无虑,一同玩耍的象征。
  这座小镇上属于他们所有相处一伙的共同象征。
  “啊……真是不爽!”少年少见的吸了一次鼻子,这一瞬间青年睁开了那不忍直视的双眼,垂下了双臂,呆滞而心痛的看着。
  “把我最钟爱的东西带走了不说,还弄丢了……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少年变得咬牙切齿,可那双眼,却动摇着,变得痛苦了起来。
  “嘿嘿……把我气得,都要哭出来了……!”
  少年的眼角……出现了泪花。
  “我这个人还真是扭曲啊,明明人死了都不会哭的……只是丢了一块破布,嘿哈。”
  潸然泪下,无声的流着泪,话语中不知是自嘲还是真的在意那块头巾的少年双眼早已看不清任何东西,有的只有那过去的往事,与那充满志气的面孔。
  ‘我这回是要出海,而且只告诉你一个人!’
  ‘不能带你的啊,毕竟家里还得有当家做主的啊,你走了这里谁负责,那个只会说不会做的阿杜?!’
  ‘约定好了哦,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出海的事……要不然这样吧,你就像以前学你阿杜哥那样,好好演一出戏,一直装成你不知道我晚上准备溜走的事,行不行?’
  ‘那么约定好了,决定对不要跟别人说,那样的话我也一定会回来,一定哦!’
  ‘好、好,等我回来的话,外面的冒险故事我会成兜子的给你讲,那时候可就不是以前睡前给你讲那些天使砍掉美杜莎之类的头什么的虚幻作品了,而是真实的,我亲身经历的,厉不厉害!’
  ‘约定好了哟,放心,好东西不会缺的,我会带着满世界的特产回来的,到时候不光有你的份,还有大家所有人的份……当然,那个整天装的很吊的那个家伙能不能得到得需要看态度……呵呵,说的不错,让他跪地上学三声狗叫我们再分给他,不然就让他光吃他老爹给他买的本地货吧,我们在他眼前吃着世界各地的美味佳肴,让他羡慕到哭去!’
  ‘约定好了啊,一定……好兄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若失言,天地不容!’
  那一夜那个刚刚从年龄上成为青年的少年在此跟他所说的话,以及所经历的每一个瞬间,少年安盛都清楚于心,此刻的他可能只是赌气,也可能只是为了紧抓住那心灵中最后的稻草,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一直遵守着承诺呢,你在哪呢?’
  少年此刻的表情五味杂陈,他明知道人已经不在了,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他也详细调查过这件事情,船沉的位置是大洋之中,存活下来的几率只有零,更何况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多月,那片海域始终也只有找寻他身影的军舰经过,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他的消息,可少年却还是不愿意认清事实,紧抓着那根稻草不放。
  ‘他怎么可能愿意看见啊,我因为这种事而纠结,我可是海盗帮的二把手啊……’
  少年紧咬牙根,咽着渗进自己嘴中的泪水,不知是在厌恶自己那一丝太天真的心,还是终究无法放下的不舍。
  在少年的记忆中,那个比他大了许多又大不了太多的年长大哥可是从来不纠结任何事,哪怕挚爱的人离去,也只是无声的送出一束花……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如果爱你的人看到你对他的离去非常伤心,那么爱你的人也会伤心的,所以要在那个人的墓前,或者哪个宽广能够将声音传到远方的地方,像着一个男子汉一样,挺着胸膛拍着胸脯的告诉那些爱你的人,‘我可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伤心,我是一个男人,从今天起,我更会贯彻自己的道路,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你放心去吧什么的话我不会说的,想看随便看,不过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就像那个失去挚爱的少年在那名同样爱着他的少女棺木前所说的话,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哪怕被少女信仰上神的家人用棒追打,叫嚣着要将他火祭,揍得遍体鳞伤也要在坟前说出来,说出他和逝者所说的最后话语,无论人在或者不在,只要肯说出的,诚心实意,终究会让爱你的人知道,他是这么说的。
  同时,更是让自己明白。
  这就是男人之道,虽说这种做法和如今被贵族们所称赞与推崇的绅士道德完全不同,但却有另一番魅力,与发自内心的情感。
  这是一番告白,告诉对方自己已经不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不是一个需要他人提携的少年,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的人,天塌下来哪怕无法顶住,也要上去拼尽自己的全力保护自己身边一切的男人。
  只不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告白会更加的直接,干脆,利落。
  只需要一句,便可透彻心意。
  少年站起身,指向天空,嚎吼道:“你以为我会为你的事伤心?你以为我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声震天,直至沙哑,此刻的少年,好像全力的爆发着自己的情绪,宛如要将伤感、痛心、犹豫、迟疑一切都从口中吼出来,吼上天,让世间的一切都知道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纠结痛苦。
  不用娇气,不用多话,只需一句话,相互熟识的兄弟之间就会明白心意。
  此刻的他,顶天立地,不再为过去所纠结。
  可能,是这样吧……
  “为你不在了而感到伤心?别做梦了,我会继续向着我自己的方向走下去,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干什么也好,做什么也罢,我会一直为了自己去努力,根本不用你去操心!!”
  少年张牙舞爪的接着大吼道,此时的他远远超过了自己最初心中所想的那一句,像是无谓的埋怨,又像是将满腔怒火爆发出来一般,动作夸张而惊人,在石滩上又蹦又跳,时不时一震双臂,双腿砸地,砸的石头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石头因为碰撞咔啦咔啦的弹起崩飞,是只有一枚滑飞而出跳上海面,连跳出一串水漂。
  “行啊,自己去天上享福,和什么鬼神主上帝肩并肩是不是,不管你这个没心没肺不守诺言的家伙在天堂还是地狱,够快活啊,行啊……多保重啊你——!!”少年扯着嗓子喊道,“那边的东西肯定和我们地上的不同,怪得太多,不认识的也多,别再像过去那样吃螃蟹吃的坏肚子,见到陌生的东西也不要随便吃了,这回可就没人带你回家了,给我好好记住啊混蛋蛋蛋蛋蛋蛋——————————!!!!”
  扯着嗓子吼毕,浑身冒烟,大喘着粗气指着天的少年浑身微微颤抖着,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累的好像不一般,却保持着单指指天的动作一动不动,脸上呲牙咧嘴皱在一起做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哪怕少年的脸本身并不难看,处于青春期的他有一股未脱的稚气,也因为这笑容变的滑稽,别扭,聚在一起。
  安盛不是喜欢这种表情,显而易见他也不是因为想要这么做而做的,而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双眼好似被蚂蚁蛀的千疮百孔的堤坝,可能只需要一定点刺激,随时就会倒塌一样,止不住的决堤。
  “咔啦……”
  可能是因为刚才少年碰到了哪块石头的原因,一块不知为何斜搭在大石头上的小石头倾斜倒落,砸在了少年的脚上。
  泪,最终还是汹涌而出,那不堪的堤坝,决堤了。
  可是龇牙咧嘴的少年,始终不让颤抖的自己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哪怕早已看不清眼前的天空,心里酸的早已闻不见海风的咸味。
  他想让心中的堤坝,多坚持一会。让自己这幅豪爽的男子汉形象,多坚持一会。
  说不定,那真的离开这个世界,到了哪个地方的家伙此刻就在看着他,看着这个逞着强和嗓子埋怨着他的毛头小鬼,想说什么骂人的话却最后尾变成一大堆没用的嘱托和没啥实感的混蛋。
  ‘这样下去,会被他瞧不起的啊……’
  ‘明明,我都这么大了……’
  ‘不该让人操心的了……’
  此刻的少年近乎崩溃,但却依然紧绷着脸,保持着那蹩脚的笑容。
  就好像他本来,就是那样的。
  “呜哇……呜哇哇啊啊……!!!!!”
  响亮天际的哭声从少年的背后响起,震得少年身体一哆嗦,一脸惊愕转身的朝后看去。
  “呜哇哇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那身高近两米的青年泪水如泉涌般的洒向大地,将地面的石头冲刷的一个个变了色,一些由于落地劲大的泪珠淋在一些光滑的石头上还跳起反弹到其他地方,就好像这镇子上的那贵族老爷家门那两个有时水流不顺当但却绝对劲够大的喷泉一般,哗啦哗啦的往外喷涌而出。
  “干什么啊,你哭成这样!!吓我一跳!”
  少年用责问的语气大声说道,同时用手拧了拧鼻子,并偷偷地用手抹去眼角剩余的眼泪。
  健壮的男人也被少年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哭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哼……也对,我只是丢了一条破布,你失去了从小到大的玩伴,很伤心的,是吧?”
  感觉到尴尬,少年故作轻松的反问道,声音之中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少年再次搓了搓鼻子和脸,然后随手一甩,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大度说道,“要是需要我安慰,可以吱声,不过我不太会哄人,只能凑活凑活了。”
  “谁,谁为他哭了!……而且我也没哭啊……这,这些眼泪是因为风吹而流的!你不感觉今天海边的风有点大吗?”高大的青年一边抽着鼻子一边不服气的说道,那张健硕到有些吓人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副认真的模样,同时用大手抹着自己脸上在刚才的巨大喷泉中飚出来的鼻涕和眼泪,抹的满脸满手都是。
  “嗬,而且你觉得我这个成年人还会因为一个在半个月前就死了的家伙而伤心,就算有那心情也早就过去了,别小瞧大人啊小鬼……!!”
  一脸脏污让人看不下去眼的青年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抬头挺胸居高临下的看了过去,同时也搓了搓鼻子,那肌肉虬结的脸上扬起了狰狞的微笑,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刚才那场大哭一般。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有些好笑,因为作为最为熟悉这哥俩的人,他早就应该明白这点挫折打不倒这个孩子。
  毕竟这俩人,虽性格不一样,但哪怕心口不一,也不会露出一点让人不齿的懦弱。
  ‘被打倒的是自己啊……比我小五岁的家伙都这么坚强,怎么我就对此斤斤计较呢?’
  “呵呵,也不知道那好色的家伙最后是上了天还是现在还在水下呆着呢,你就朝天讲这些?那耳背的家伙可能听不到的哦,说不定现在还在水下调戏人家人鱼小姑娘呢……!”
  在少年因为自己那张谁看到都得被这滑稽的发笑或者恶心的边笑边远离他的脏脸忍不住笑出来之前,青年先发制人的转移话题到,同时用袖子随意的擦掉了脸上的脏污,
  他不能输给比自己小很多却坚强的吓人的孩子,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他也要把自己过于感性的那一面隐藏起来,将自己油嘴滑舌的那一面给拉出来。
  在半个月前得到自己挚友出事的消息之后,他曾有过一蹶不振过,因为他知道,在那种地方出事,就等于完蛋。
  哪怕他一直抱着最后的希望等着那近乎不可能的消息,他也彻底的沉沦过,把自己关在家里哭过,在干活时发呆的时候想过。
  甚至在被别人依靠,请求他用他的能言善辩善变去开导一个短时期内经历两次重大打击,同时这段时间还一直陈言寡语的孩子的时候,自己却因为沉沦而耽误了时间,让人家自己提前得知了消息。
  而且,他甚至没有开导,这个坚强的孩子就自己走了出来。
  他从没有像是这少年一样,接受一切,承担一切,理解一切。
  更没有,能坚强的如此清澈,洒脱。
  如此坚强,坚强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他可不能输给他啊,想到这,青年的嘴角微微扬起,张开了嘴。
  “不过那样的话米莎就太可怜了啊……万一她要是因为我说的成真而不满,变成幽灵跑到我们镇上作祟,那可就完了啊……”
  说到这,看到脸色略微一变的少年,青年的嘴角彻底扬了起来。
  “不过我相信……阿明那个妻管严可逃不过米莎的魔爪,而且阿明那小子万一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米莎的事情,米莎会先去找他的,嘿嘿嘿。”
  “嗬……那当然啊……”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稍有忧郁的笑容,“米莎姐可不会放过大哥任何一秒钟的,所以我看那家伙想要操心我们,还得先操心他自己啊。”
  少年此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释然,他看向天空,仿佛看到了那个一时像天使一时又如小恶魔般的少女,看到了那一直表面上厌烦态度却又一直对其青睐以致恋慕着她的少年。
  信教的常说信他们所说的上神还是上帝什么的可以上天堂,享受极乐。可是安盛不相信这个,因为他不相信教会所说的那一套人生来就有罪,而只有他们才是赎罪的方法这一套。
  他更不会信那些教士所说的人死后就会变成幽灵,不经他们净化洗礼就会堕入地狱。
  他相信的是自己心中所想,哪怕人不在了,那些人也会活在自己的心里,活在这世界上的哪一个地方,看着自己。
  他不是怕那位少女,不,如今的年龄硬算起来已经成年的女子过来作祟,而是害怕那位自己一直以来看做姐姐一般的人发现自己有哪些做不好,那样的自己就太糗了。
  米莎是个爱管事的人,虽说管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有着虽木头但不傻脑袋的阿明,不过对于他人那位喜爱管事的少女也不是吃素的。
  虽说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少年现在依然还在怀念着,一种如母亲一般,如姐姐一般的关怀,这对于没有父母的少年来说,是最温暖的感觉之一了。
  ‘对啊,想什么呢,做不好就给他做好呗!’看着天空,少年释然的笑着,‘向着自己所想,自己所目标的方向前进,尽自己所能,绝不后悔!’
  “想看就来看吧,随时来串个门。”
  看着眼前广阔而美丽的世界,石滩上的少年默默地说道,脸上扬起了漂亮的笑容。
  深吸一口气——
  “喂————————”
  少年再次双手拢在嘴边,朝这片大海所喊道。
  “阿明哥——!”
  “米莎姐——!”
  少年的声音环荡在天地之间。
  “过去一直谢谢你们照顾啦——!!”
  “无论最开始不会认字的时候,还是吃饭时把叉子反着拿的时候——!!”
  “不过,你们就放下你们的心吧——!”
  “毕竟,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你们自满的弟弟,安盛啊——!!”
  “对啊——!!!你当我们是谁啊——!!!是那种离开你们就不能过的小屁孩吗——!!!”阿杜也沉声提嗓接着大声喊道,那满脸横肉的脸上已挂满洒脱释然,他宏伟而磅礴的声音破空入海,闯入天地之中。
  “对啊——!!你当我们是谁啊——!!!”
  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旁的青年,少年安盛轻轻一笑,也扯起嗓子喊道,虽说喊不出那大气磅礴,但却也足够响亮,声音由从岸边飞过海面,好像可以穿越大海,飞到了那早已天人一方的耳边。
  “作为你们的朋友,我这辈子,非常开心——!!!”高大的青年继续喊道,像是想要把这天地都给吼一震。
  “作为你们的弟弟,是我这一生,目前来说最棒的事——!!!”
  嗓子沙哑的少年也随之大吼,畅快这内心中最想说的真心。
  “你们两个,就在那边好好过着,没人管着,可以随便卿卿我我啦——!!!”
  音调提不高,一股公鸭一般的沙沙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一大一小二人眼波微动,相视一笑。
  “这会在一块,可不要像以前那样,连手都不敢摸,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块做啦——!!!”
  尖锐悦耳的女声拔地而起,如鹰隼一般直冲天际。
  “作为兄弟——!!”金发的男子大声喊道。
  “作为姐妹——!!”红发的女子大声喊道。
  “我们……衷心的祝福你们——!!!”异口同声,带着二人的情感,心意,传向天空,在大海上飘荡。
  女:“不过别以为我们离开你们,会感到寂寞——!!!”
  男:“这种事,你们想想,也是知道——!!”。
  一女一男走到一大一小身边,四人三男一女,三大一小,兄弟姐妹们相视一笑,共同深吸一口气。
  “你们当我们——!!!”四人共同略顿一下,“——是谁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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