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越阳易主 阳西新令

　　大城王国巴昌七年四月二十六日，越阳城发生了数件大事。
　　当天上午，越阳县令，越阳城城主梁和，率部离开越阳城，在丰连坡以及越阳城前往南原村的路上杀戮三千余世家私兵，陈家大长老与李家大长老也身死其中。两位长老的人头被梁和下令割下送给越阳城内内的两家家主，其他残尸百骸被梁和下令付之一炬。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梁和焚尸之地阴气骇人，没有百姓敢从那附近经过。
　　同样是当天上午，庄河山附近以及佘黄山附近驻扎的官军，分别在卫成武以及江群的命令下突然对世家大族军人出手，一时之间再次血流成河。黄家得人早有防备，殊死抵抗，也让梁和的人损失惨重，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军营内惨烈无比。但凡梁和一方已知的世家之人无一生还，战死的梁和军也与他们一同葬身荒野。
　　也是在当天上午，越阳城主府被陈家和李家占据，各级官府也被逐渐占领，军营、府库、城门已然尽是陈家和李家的人。随后越阳城官府便张贴出告示：城主梁和勾结佘黄山和庄河山的盗匪，攻打越阳城，意图谋反。幸好被陈家家主陈一和李家家主李宣发现，两家家主付出惨重代价才让梁和的阴谋未能得逞，解救全城百姓。如今已将梁和逼走，但梁和贼心不死，阳南城和阳北城还在其掌控之中。为保证全城百姓安危，由李家和陈家接管越阳城，对抗梁和。
　　自此李家和陈家的联盟成了越阳城最为强大的势力，王家和黄家虽然联合但也要避其锋芒，越阳城萧家也暂时停止了和王家、黄家的斗争。他们都清楚越阳城被李家和陈家掌控，在外还有梁和虎视眈眈，这陈家和李家必定容不下另外三家，敌强我弱，必须早做打算。
　　当天下午越阳城内发布征兵令，以抵御梁和，保护越阳城为名大肆招兵买马。同时也颁布了一些安抚民心的政令，比如将税率从五税三改为二税一，为期一年，大幅提高士兵待遇等等。越阳城发生变故易主，原越阳城城主离开，对此越阳的百姓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税率降了一些，但仍改变不了越阳百姓生活水深火热的现状，对这些越阳城大势力之间的争斗，他们早已见多不怪了。这些大势力是什么样的人百姓们也都清楚，对于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平日里这些世家大族之人没少欺辱他们，所以在百姓眼里这些大势力谁当城主都一样，对于大成王国他们早已没有什么归属感了。
　　梁和与江群、卫成武会和后分兵据守阳南城和阳北城，原本卫成武、江群还想带着剩余的七千左右兵马杀回越阳城，却被蒋知制止。梁和、蒋知、卫成武三人领三千兵马镇守阳北城，而江群则领四千兵马镇守阳南城。梁和前往阳北城后同样下令招兵买马，安抚民心。阳北城和阳南城官府也贴出告示：越阳城李家和陈家，心怀不轨，犯上作乱，意图谋害县令，其罪当诛。如今陈家、李家贼人已占据越阳城，故号召有志之士，参军报国，为国除贼。
　　当天，越阳县共有两份公文上呈五越郡府，一份称原县令梁和意图谋反，另一份称越阳世家李家、陈家叛国。但此时的五越郡府在前任郡守逝世后早已分崩离析，各自为政，争权夺利，内部混乱不堪，那里还顾得上越阳县。
　　这一天的阳西城却是祥和依旧，各条政令有条不紊地实行，百姓对阳西城主萧元赞许不断。除此之外萧元也有不少新动作，被逮捕收押的贪官污吏，恶霸豪强被下令审判，萧元亲审，当堂收集罪证时，无数百姓站出来哭诉冤情，萧元等人听后气愤不已，将他们的罪行整理在一起，公诸于众，那些人被萧元宣布当众问斩。审判结果出来时，不少百姓声泪俱下，感叹苍天有眼，问斩时更是引来无数百姓围观，拍手叫好，对萧元也更加心悦诚服。
　　随后那些人这些年侵占的财产、田地等都被阳西官府收走，随后萧元再度下达了让所有人震惊的命令。命令迅速传到阳西各地，告示：阳西城主萧元令，但凡阳西百姓者，为保证生计，每家至少应有三亩田地，着令各级官员仔细统查，凡不足者皆应上报，由城主府再行分配，若有官员不遵政令，百姓可向城主府上报。萧元早已有意改变大量土地掌控在少数世家大族手中的局面，此次查收世家田地，萧元发现阳西竟然有半数田地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他们以各种手段夺取百姓田地，然后再雇佣百姓为他们劳作收取分成，以此谋取最大利益。萧元知道后十分生气，所以才有了随后的政令。
　　萧元的政令再次在阳西掀起轩然大坡。当初通知许文尧等人时，几人也是十分惊讶，土地自古便是掌握在世家贵族手中，百姓劳作一生可能也得不到一亩田地，大部分只能成为世家大族的雇佣，辛苦劳作，大部分所得却要上交给雇主。萧元的政令可以说是开一代先河，不过众人商议许久后自然明白了此政令的利弊，许文尧担心萧元此令一出，会引来天下世家大族乃至皇室的不满，引来杀身之祸，便打算劝谏。
　　“主公，此令虽然利于百姓，但却是得罪了天下世家乃至皇室啊，只怕会引来他们的不满，甚至是攻伐，危及主公的安危，主公体恤百姓之心属下可以理解，但是此令是否应该慎重决定。”
　　许文尧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其他几人也有相同的顾虑，也更着附和。
　　“你们不也心系百姓吗？此令的意义你们应该明白，此令利国利民，有何不可？”
　　萧元淡淡地说道，面色没有太大变化，让人看不出喜怒。
　　“属下自然知道此举利国利民，但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主公此举必不被天下所容啊”
　　“被天下所不容？那你们，怕吗？”
　　萧元一言让众人面面相觑，几人心里都在回荡着萧元这句话。
　　“还记得你们来城主府任职的初衷吗？”
　　“我等记得，辅佐主公，清明政事，造福百姓”
　　几人异口同声道。这也是他们几人的抱负，作为基层官员，他们见过太多发生在百姓身上的悲剧，命运对他们十分不公，他们想通过为官改变这样的局面，但他们所能做的真的很少。当萧元出现时，再次燃起了他们内心的希望，这世上有人和他们的理想抱负相同，虽然来到阳西城主府不过两天时间，但和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实现抱负，让他们早已喜欢上了这里，也诚心奉萧元为主。萧元的很多想法和做法是曾经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可以在他们手中一步步实现，他们发自肺腑地欣慰，萧元就如同他们的信仰和希望一般。当萧元提出分田地与平民百姓的时候，他们知道此举的意义深远，利国利民，可是却会让萧元陷入万劫不复，所以，他们不能答应。
　　“我等不怕，可是主公，此令一出主公便会成为天下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主公之心我等都可以理解，可是我们没办法和天下抗衡啊，若是主公出现意外，我等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百姓也会再次陷入水火之中，还请主公三思，不要贸然行事啊。”
　　许文尧跪下来劝谏道，言辞恳切。另外几人除了沈万三之外也都跪了下来。
　　“你们都不怕，难道我就会怕了？我是要造福百姓不错，但我要造福的是天下百姓，这天下也不是世家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成王国，当亡，更何况现如今大成王国国内情势复杂，五越郡沦为无主之地，他们还管不到我们这里。”
　　萧元语出惊人，许文尧等人如闻晴天霹雳，心中反复回荡着萧元的话。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大成王国，当亡”
　　几人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几人才发现，原来萧元的志向远比他们想的要大很多。
　　过了良久，许文尧，第一个说道：
　　“属下谨遵主公之令，至死不渝。”
　　“属下谨遵主公之令，至死不渝”
　　随后几人也跟着附和道，从今天起，他们的敌人，是整个大成王国。
　　曾几何时他们也思索过命运，感到过无力从心，他们有才能有抱负，唯独没有机会，因为天下掌握在世家手中，他们这些人要想出人头地只能依附世家，可是依附世家之后也就很难实现自己的抱负了。其实他们都明白，世家才是天下百姓真正的敌人，可是他们无力抗衡，如今终于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了，他们心中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都起来吧，未来的路还很远，很难，诸君可不要懈怠，去执行吧”
　　“属下谨遵主公教诲”。
　　众人斗志昂扬下去执行了，于是便有了下午的政令。
　　无数百姓感恩戴德，不少被分到田地的百姓甚至在在城主府前长跪不起，萧元安抚许久才渐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