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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被店长的回答给弄糊涂了。
如果这是上好的补药，店长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应该大肆宣扬。
反过来，如果这是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店长毒害自己客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那些吃饭的客人都是托，只是为了营造出热闹的假象，从而掩盖这是一家黑店的真相么？
一瞬间，常明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但他决定还是亲口问一下。
他用拆下来的线重新封上了小纸包，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店长笑道：“这是一包能让人感到幸福的药，它能使我的客人保持愉悦的心情。当然，这份幸福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能享有的。”
听了店长的描述，常明想起了酒这种东西。一醉解千愁，没有烦恼，自然就会感觉到暂时的虚假幸福。
至于后面的话，店长大概是想注明，下手要仔细挑选目标。
“哪些客人才能享用这包药？”常明问刻意卖关子的店长。
“什么样的客人能享受幸福的感觉？当然是有钱的客人。”店长说道，他右手的食指一直在空中划圈，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他把这种药比作幸福，借此说出了专找有钱人下手的嘱咐。
“明白了，我会照做的。”常明没有谈报酬，借店伙计的身份观察店里的客人，以寻求为黎圆圆治疗的希望，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店长欣慰地点头，说道：“事谈完了，我们出去吧。店伙计这份活很简单，等会阿虎会教你。但有一点你要记得，别告诉阿虎药的事。”
常明问道：“为什么？”
店长凑近身子，小声说道：“他做事不靠谱，却眼红别人赚钱，要是他知道了药的事，你会被他使绊子的。”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常明说道，三人一同出了房间。
回到柜台，店长取了把铜色钥匙，交给一旁等待的常明。
“阿虎，带他俩去204号房。”店长喊道：“对了，再给他们准备好换洗衣物。”
阿虎抬头应了声：“好嘞！”
他小跑着过来，看了常明一眼，说道：“跟我来吧。”
三人一起登上二楼，走到所谓的204号房门外。
门顶挂了块木牌，写有“平民间4号”的字样。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请自便，我去取几套衣服，一会就回来。”阿虎说道，不等另两人回话，扭头快步离开了。
看着黎圆圆，常明捏住钥匙，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嗯。”黎圆圆点头应道。
把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转，锁喀嚓一声被打开了。
推门而入，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据店长所说，这旅馆是从坟墓改来的，想来房间的原型就是墓室了。
地面是石头，墙壁是石头，连桌椅也是石头。
除了石头，房内倒也有木质家具。
床是横着的棺材铺成的，柜子则是立着的棺材改造的。
常明拉开柜门，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扔到了床板上。
床板上铺了一层褥子，现在又多了床厚被子，这些过冬用品虽不合时宜，用在阴冷石室里却是正好。
房里只有一张床，不算小，但也仅够两人挨着睡。
见常明看着床发呆，黎圆圆笑着坐到床边，说道：“我想睡到床上。”
“嗯。”常明点头说道，“那我打地铺好了。”
“不行。”黎圆圆拉过常明，把他按到床边坐下。“你也睡到床上。”
“那我们俩……”常明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们睡到一起。”黎圆圆指着自己，“我这老太婆难道会吃了你么？”
常明面露难色，说道：“我打地铺就行了。”
“我说过不行了，你是伤员，不要再逞强了。地上太过阴冷，对身体不好。”黎圆圆解释道，仍不肯松口。
干脆你睡地上吧。常明说不出这种话，事到如今，也只有同意一途。
说话间，阿虎回来了，抱着一大摞衣服。
“这些是给你们的衣服和鞋子，不一定合身，先凑合着穿吧。”
“谢谢！”常明接过了衣服。
阿虎说道：“换好衣服就下楼，我会好好教你们，怎样当好一个店伙计。”
“知道了，待会见。”常明放好衣服，把阿虎送到门口，面带微笑。
门快关上时，阿虎突然撑住门，把门留出了一条缝。
他把脸凑到门缝上，问道：“店长给你药了吧。”
“什么药？”常明装傻充愣，看上去一脸茫然。
阿虎盯着常明，仿佛多看上几眼就能从对方脸上找到破绽。
“你想干嘛？”常明发起反攻，质问道。
阿虎撇嘴笑道：“没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撤了半步，收起脸上的冷笑，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常明坐到石凳上，若有所思。
“他说话有点怪，你要小心一些。”黎圆圆嘱咐道。
常明起身说道：“我会小心，但他没能力伤我，你也不必太担心。”
黎圆圆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两人先后使用房间，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常明换好衣服和鞋子后，石桌下面多了一堆短剑般的指甲。
送来的衣服里没有女装，黎圆圆穿着太大，让袖口垂了下来，把下摆当成了裙摆。
她轻晃着长一截的衣袖，亮出手里的剪刀，说道：“我来给你剪一剪头发”
“我自己来就行。”常明忙抬手推辞道。
黎圆圆把玩着剪刀，笑道：“自己剪多不方便，还会剪不齐。”
常明只得笑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对我太好了，让我不太适应。”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先对我好。看看你自己的伤，你还不明白么？”黎圆圆直视着常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常明愣了片刻，而后笑道：“哈哈，我明白了，那就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手艺。”
经黎圆圆巧手打扮，常明成了一位俊秀书生，不见了当初野人般的模样。
他让黎圆圆去后厨打下手，自己则跟着阿虎学当店伙计。
在服务客人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客人来来往往，到底哪个才能成为目标？
“阿虎，让后厨炒几样拿手菜。老样子，记得多放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下楼，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阿虎应了一声，到后厨催菜去了。
看这样子，像是个有钱人。常明正在心里揣摩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小伙子，是新来么？”老者问道。
“是的，请问我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常明走到了老者的桌前。
老者笑道：“坐我边上，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