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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你的剑，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咳咳…”
厉声的呵斥中，不时夹杂着虚弱的咳嗽。
“师父！”苏安回头看着身后急促咳嗽的老道，稚嫩的脸庞上挂着掩不住的担忧。
“别叫我师父！”咳嗽声愈发急促，让人担心这个人下一秒是否就要活生生咳死，“今天你不宰了这几个人，我就不是你师父。”
倚门而立的老道说话毫不留情，心里却在暗暗后悔。
没想到只顾教徒弟武功，却忘了告诉他江湖险恶，连杀几个敌人都要犹豫半天，这样妇人之仁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要是早点发现也好，可以慢慢调教。可是现今他伤势愈发严重，估计也没多少日子，要是等他走了，自己这宝贝徒儿还不给别人吃的渣都不剩。
一念至此，老道更是暗下决心，今天说什么也得让徒儿见见血。
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听到师父的话，咬咬牙，把目光投向远处。
目光所至，一个身穿红袍，千娇百媚的女子正跪伏在地上。四周还有数个恶仆，皆抱着双腿在地上惨叫。还有零零散散的兵器散落在四周。
宽大的红袍也遮不住女子柔如无骨的身躯，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水蛇般的细腰，加上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的晶莹泪珠。
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这诱惑对尚不知男女之事的苏安毫无作用。
“真是对不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您们大人有大量，就放小女子一马吧。”
红袍女子见苏安看向她，连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求罪告饶。她抓起随身带着的金银首饰，献宝一般捧着:“这些东西价值数百两白银，就当做小女子的赔罪礼。”
女子脑袋深深的低垂着，嘴里说着低声下气的话语。眼睛里却有着浓浓的耻辱和怨恨。
原来，这个红袍女子本是在此地路过。天色已晚，便想借住在苏安所在的白云观。
若只是借住倒也罢了，偏偏这女子飞扬跋扈惯了。见这道观只有一老一少两人，还以为好欺负。
不但要居住在主卧，还要他们给她烧水煮饭，喂马砍柴，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苏安师父白云观主当年在江湖上好歹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气，自然没给她好脸色。红袍女子仗着几个恶仆，也毫不客气，屡屡出言不逊。
如此一来而去，便动起手来。
当然，动手的是苏安和几个恶仆。白云观主早年被人所害，武功早就废了。
“师父？”
看着低声下气的女人，苏安持剑的手晃了晃，再次扭头看向师父。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恶主恶仆出口气便罢，没想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
白云观主理也不理，仰头四十五度仰望蔚蓝的天空。仿佛空中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无奈，苏安剑锋一抖，指向红袍女子。
“不！不可以杀我，我是毒牛山的人，杀了我，毒牛山不会放过你们的。”红袍女子感到大祸临头，急忙搬出后台，希望能吓住眼前二人。
苏安剑锋一顿。
红袍女子大喜：“赶快把我放了，我回去给你们美言两句，或许……”
她话没说完，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晕！这个没头的尸体是谁？好丑！”红袍女子怎么也想不到，她就这样死在无名的道观里。
苏安停顿那一刻是看师父是否会阻止，他可不知道牛头…
不对，是毒牛山！他可不知道毒牛山是什么地方，当然不会被威胁到。
看到红袍女子被杀，四周惨叫的恶仆面露惊惧。挣扎着想要逃走，奈何他们的腿早就在先前的打斗中被打断。
苏安使用自小修炼，几乎化为本能的斩瀑剑法，只是稍费了一番功夫，便把他们一一斩于剑下。
用修炼近十年的高深剑法来对付几个没武功的普通人，确实有些杀鸡用牛刀。
刚刚还喧闹的道观，随着数个人头的滚落，瞬间变的寂静无声。
第一次杀人，他没有感到书上所说害怕之类的情绪。只是突然眼前红茫茫一片，仿佛天地间都是血色。脑袋更是轰然炸响，无数熟悉的陌生的画面走马观花般闪过。
有小时候练剑被师父训斥的画面，第一次完整施展出斩瀑剑法的喜悦，以及小时候偷偷下山买小吃……
仿佛十四年的时光都压缩在一起，事无巨细的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
还有陌生的……
高耸入云的楼房拔地而起；奇怪的钢铁盒子在楼宇之间穿梭往来；五颜六色的灯光把夜色照的犹如白昼。
苏安感觉就像有一双大手，把如此复杂繁多的画面挤成一团，直往他脑袋深处塞进去。而脑袋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一般。
“徒儿，你没事吧？”白云观主终于忍不住惊呼，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
在他眼里，苏安自杀人后就伫立在原地，以剑插地支撑着身体。浑身犹如筛糠一样剧烈发抖，斗大的汗珠不要钱一样直往下掉。
不过是杀几个人罢了，反应怎会如此大？
苏安晕倒前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师父一脸焦急担忧的神情。只是他眼中的画面都是赤红的血色，连带着白云观主的表情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