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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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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雪已经下了两天了。
  秦午农站在京城长安的郊外,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摘掉斗笠抖了抖雪,又重新带上,时间已过了正午,太阳还是躲在云层后面,迟迟不肯出来。
  不过倒也是,大冬天的就连人都不想出来,更何况别的东西,大家都只想待在家里好好暖和暖和。
  秦午农又站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冻得实在受不了了,他跺了跺冻僵的双腿,走向拴在路边上的枣红马。
  “看样子他是来不了了,唉,现在的世道当真是乱的紧,武艺高强又有何用?倒不如在朝廷当个差,起码还能安稳度日。”
  秦午农翻身上马,“啪”的一甩马鞭,正欲打马回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师兄且慢!”
  秦午农回头一看,只见一人从远处蹒跚着走了过来,此人一身是伤,血跟着流了一路,滴在雪地上分外惹眼。
  秦午农大惊失色,连忙下马上前扶住来者,道:
  “无名师弟,怎么一回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伤,不碍事,只是有件小事想要拜托师兄了。”
  来者笑了笑,猛的咳出一口血来,又道:
  “还记得昔日你我同在朝廷当差,那时你就劝我,不要掺和江湖之事,以免惹来杀身之祸,真没想到,竟然被你料的这么准。”
  秦午农此时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扶住无名,听他说下去。
  “师兄可知万剑堂?”无名突然问道。
  秦午农点点头,万剑堂是大唐最大的江湖门派,他虽不涉足江湖,但好歹也略知一二。
  “我这一身的伤,便是万剑堂的人留下的。”无名解下腰间长剑,递给秦午农,秦午农接过长剑,却不知所然。
  “只希望师兄能收起这把剑,藏起来也好,毁掉也罢,总之万万不得让此剑现世,否则,要丢得,就不只是我的性命了。”
  “为何万剑堂要如此对你?如有隐情,则告诉师兄,师兄虽驽钝,但也有信心护得你周全。”
  无名摇了摇头,叹道:
  “没用的,万剑堂势力之大远非你我所想,再说师兄肯帮我这个忙,无名已是感激不尽,怎能再将师兄也脱进这趟浑水?”
  无名挣开秦午农,颤巍巍地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可还没迈出两步,无名就摇晃着倒了下去。
  秦午农从身上撕下几条长布,将长剑捆在背上,又将无名背至马背上,随后他便翻身上马,抓起缰绳,口中“架”的一声,向京城疾驰而去。
  身上的伤都在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
  无名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天色已晚,家主人点上了灯,豆黄的灯光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屋子,他翻身坐了起来,一旁的秦午农赶忙上前问道:
  “为兄刚才帮你包扎了伤口,师弟可感觉还有大碍?”
  “多谢师兄,无名已无大碍,师兄,这里是……”
  “哦,这里是我在京城中的居所,师弟你刚才失血过多,晕倒在地,为兄就将你背回了家中救治。”
  “什么!这是师兄你家!坏了坏了,师兄,你赶紧去收拾一下细软盘缠,此地不能待下去了,师兄!且听无名一句,离开京城!此地不宜久留!”
  “师弟你先冷静一下,先告诉为兄,你到底干了什么?”
  秦午农道,从他见到无名后,便一直心存疑惑,自己的师弟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慌乱至此,当年师傅对师弟的沉稳大气可是颇为满意的。
  “没时间解释了,师兄,这次是无名对不住你,没想到到底还是将你脱进了这淌浑水,但还是请师兄听无名一句,赶快走,趁他们还不知道师兄你的身份,我死没关系,但师兄你是无辜的,不能让你也栽进来!”
  秦午农听无名说的如此严肃,于是便转身收拾行李,师弟何曾几时骗过他?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往后再听师弟慢慢解释也无妨,他随便扯了个布包,卷了几件衣物,转头问道:
  “师弟你呢?要与我一起走……”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轻轻松动,落下了一线灰尘。
  有人!秦午农抓起桌上一盏茶壶,运气甩了出去,茶壶砸穿瓦片,屋顶上的人闷哼一声,踉跄着跳了下来,落在院中,秦午农与无名对视一眼,扯下一块手巾蒙住面,抓起随身长刀便破门而出,来人一身夜行衣,系黑面罩,在夜色遮掩下几乎发现不了来人。
  “来者何人!”
  秦午农大喝一声,手中长刀锵然出鞘,在夜中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
  “阁下好深厚的内力,没想到那无名狗贼居然还有一个实力超群的师兄,啧啧,这回倒是能一网打尽。”
  后者从怀里掏出一只火药管,狠一拉引线,一道焰火“倏”的冲上天,在夜空中炸开。
  不好,这人怕是还有同伙,还是先将此人拿下,令他的同伙不敢妄动。
  秦午农心想,他突然发难,猛的冲向黑衣人,手中长刀一转,向黑衣人劈去。
  后者向后连退几步,躲开了秦午农这一刀,只见他从腰间一抹,抽出了一把如水似的软剑。
  秦午农见状,面色一沉,自己使的是师傅亲传的刀法,走的是地道的刚猛霸道的路子,这阴毒软剑倒是专克自己,但自己不能多想,师弟受伤,正躺在房中,若自己退了,师弟该怎么办?秦午农摇摇头,又是一刀劈向黑衣人。
  后者见秦午农长刀又劈,便再退了几步,就这样一进一退,后者竟被逼到了墙角,秦午农不敢大意,虽然他出刀凶狠,但目光一直提防着后者手中的软剑。
  此时,黑衣人已经退无可退,只得挥动手中的软剑,软剑一经挥动,便有如长蛇一般,绕过长刀袭向秦午农。
  这时,局势发生了逆转,秦午农被逼的节节败退,软剑如跗骨之蛆般紧贴他手中的长刀,就连他想将长刀收回都无法做到。
  秦午农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这时,房门猛然打开,无名大喝一声冲了出来,手中长剑光芒大放,直刺向来人。
  黑衣人见无名执剑来攻,忙抽回软剑,脚步连踏,急急向后退去。
  无名在秦午农身边站定,手中长剑遥指黑衣人,喝道:
  “你们要杀我,我无名本事低,栽在你们手里我认了,但我师兄与此事无关,放他走,我便把这把剑给你们。”
  黑衣人冷笑,道: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晚了,我万剑堂的门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至于你师兄,啧啧,只要神剑到手,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你!”
  无名正想回驳,空中却突然响起一阵阵破空声,秦午农一把搂住了他,手中长刀一绞,将射向他们的箭矢劈落。
  “快!回屋里!”
  秦午农一面劈着射来的箭矢,一面推进屋中。
  无名插上门插,对秦午农说道:
  “师兄,你都听到了吧,万剑堂的人之所以要杀我,都是因为这把神剑,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把剑,但不知为何却走漏了风声,万剑堂得知神剑落入我手,于是派人暗杀我,想夺取神剑,我勉强抵抗,但双拳难抵四腿,我不但不敌,反而被他们重伤,无奈之下我只好到京城来找师兄你,希望你带着把这把神剑消踪匿迹,唉,现在看来,我还是拖累了师兄啊。”
  秦午农之前听无名与来人的对话便猜到了七七八八,此时无名所说的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看着无名手中散发白光的神剑,忽然笑道: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这回师兄我是信了,你可知道,师兄在朝廷当差,难免会得罪这些那些的官老爷们,为了防着他们暗算,师兄专门在家里打了一条密道,直通郊外的十里长亭,这密道我就设在床底,师弟,你速去将床上的被单扯了,然后赶快从密道跑,师兄我且挡他们一挡,随后便来。”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要断后也应是师弟我来,这是本就与师兄你无关,我怎好意思再拖累你?快,师兄,把神剑带上,赶紧走,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无名摆了摆手,急道,窗外又响起了“倏倏”的破空声,小屋的木门上顿时被箭雨钉穿,无名急得直推秦午农,可秦午农还是犹豫着说道:
  “可是师傅告诫过我,要我们像亲兄弟一般,生死与共,福祸同当,现在我就这样抛下你,你让我如何对得起师傅?如何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师兄,我无名对着师傅的在天之灵起誓,我无名自有逃生之法来逃过此劫,如若欺瞒,天打雷劈!师兄,你就信无名这一次,赶快走密道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无名推着秦午农往床边走,他一把掀起被单,一块可推拉的木板出现在眼前,无名又拉开木板,果真出现了一条密道,无名不住的催促秦午农进去,同时把神剑连鞘递了过去,之后他便准备合上木板,秦午农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记住,无名你答应过师兄的,一定,一定要活下来。”
  无名坚毅的点点头,道:
  “我记得,一定!师兄,保重!”
  “保重!”
  秦午农深深地看了无名最后一眼,转身钻进了密道,无名见师兄走了,便合上了木板,重新铺上了被单,他揉了揉红红的眼眶,抓起师兄留下的长刀,向小院走去……
  半个时辰后,小屋的院子里已是血流成河,一群手中提剑的黑衣人把守住了院子,正警惕的四处张望,突然院门外传来一声“舵主大人到~”,几人连忙单膝跪地,头死死的低下,院门外走进一名披着斗篷的男子,男子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英气逼人,只见他慢慢走到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参见舵主大人!”
  “免了,我关心的不是这些俗文襦节,我只关心神剑的下落!剑十呢?让他出来见我!”
  “属下在。”几人中走出一人,单膝跪地道。
  “无名他人呢?神剑呢?怎么我一样都没有看到!”
  舵主怒气冲冲,他“唰”地一下拔出佩剑,架在了剑十脖子上,剑十纹丝不动,回道:
  “回舵主,我们一路追杀无名至此,本以为能夺取神剑,但属下没料到的是,无名在京城居然还有一个内力深厚的师兄,他师兄的实力不在我之下,我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发了令箭,召集门人,可没想到,无名的师兄竟带着神剑从密道了逃了,那密道属下看过了,估计能直通京郊,现在追怕是已经追不上了。”
  “那无名呢?他师兄走密道逃了那他呢?”
  “这……”剑十挠挠头,道:
  “属下无能……”
  “够了!神剑没拿到,人也没抓到,还白白损失这么多门人,叫你来是吃白饭的吗!废物!一群废物!去给我继续找!找不到无名和他师兄,我拿你们是问!”
  跪着的几人急忙点头,那舵主收起佩剑,大概觉得不甚解气,飞起一脚踹倒剑十,怒道:
  “还不快去!等我请你们吗?”
  几人又急忙站起来,飞一般跑了出去。。
  舵主转身回望院子,血迹已经逐渐被新雪盖住了,他抬头望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格外阴沉。
  神剑必须是我的!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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