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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茶庄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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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复找到黄月怡的时候,黄月怡正坐在她的“陆羽茶庄”里,用算盘算着账目,偶尔露出笑容。
  至于为什么起名“陆羽”,那是因为周复觉得提早抢了人家的名头,所以心中有愧。
  如今的黄月怡一手掌控大晋半成以上茶具、茶叶的生意,每天银钱往来数不胜数。她底下坐了十来个账房先生,每日每夜地为她算账。
  魏晋时期,连年战乱,经济凋敝,大户人家结寨自守,豪强世家围田圈地,自给自足。许许多多农民宁愿卖身为奴,为人耕种,也不愿意以自由之身种地。
  所以说,这个时期的商业并不发达,连钱币这么重要的东西,朝廷竟然不铸,反而使用大商贾自己铸出来的钱币。
  这就为周复和黄月怡提供了良好的平台和极大的机遇。
  当时茶叶在南方各地都有种植,但是由于需求不多,南方庄园里只种少量茶叶,大部分土地还是种粮食的。
  于是“陆羽茶庄”出钱大量收购茶叶,甚至直接在一些偏远地区设置制茶厂,将采购过来的茶叶就地制作,然后运往各个地方,很快就在这个以自给自足为主的社会中占领了大半个市场。
  主意都是周复出的,事情都是黄月怡做的。两人各司其职,配合默契。
  可是事情落在别人眼中,就变味儿了,这看起来不就是夫唱妇随吗?虽然大家都知道周复已经有婚约在身,不过多个小妾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从这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之后,周复来“陆羽茶庄”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因为他知道黄月怡的一个秘密:人家早就有喜欢的郎君了。
  不过周复这次真的不是来找黄月怡的,而是来找她祖父的。
  “咳咳...”周复轻轻咳了几声,但是忙碌的账房先生们根本懒得抬头看一下,只有黄月怡向门口瞟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她随口问道:“周少侠今日来做什么?”
  “我来视察一下茶庄的生意,不行吗?”周复还是像往常一样和黄月怡逗趣。
  黄月怡耸耸肩道:“你在茶庄的股份可只剩一成了,还有什么好视察的?”
  周复为了劝动隐墨者帮助守城,放弃了茶庄所有的股份。但是黄月怡最后还是不忍心,虽然是刀子嘴,却有着一颗豆腐心,最后把她自己的一份让给了周复。
  “算了,跟你真没什么好聊的。”周复知道黄月怡是那种可以把天聊死了的人,“黄公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哦,找我阿翁的啊。”黄月怡终于停下手中的算盘,看了一眼中间的漏刻,回答道,“看这时间应该还在印刷厂里吧。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漏刻是古代一种计算时间的工具,利用水滴下滴的原理,计算时间的流逝,只要看一下刻度表就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印刷厂啊。”周复笑道,“老爷子为了振兴...咳咳...也是不遗余力啊。”
  黄月怡瞪了一眼周复,接着扫了一眼下面的账房先生,提醒周复管好自己的嘴吧。
  周复满脸歉意地鞠了一躬,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往一家铁匠铺走去。
  铁匠铺里有一架升降梯,可以带周复进入到地底,那里是隐墨者们最隐秘的地方。
  虽然已经坐过无数次,但是周复依然要感叹一遍隐墨者技艺的精巧,假如给他们一个更大发挥的环境,真不知道他们能为这个社会带来多大的力量呢。
  当然这架升降梯不是使用电力的,而是最原始的人力、畜力,以及地心引力。
  “咔嚓”一声传入周复的耳膜,他知道已经到底了。
  升降梯的门从外面打开来,一个年轻的隐墨者高兴地喊道:“周先生,是你来了啊!”
  “褚怀,你今日在此帮忙?”周复认得眼前的隐墨者,他是隐墨者的后代,所以生来就是隐墨者。
  他和其他几个隐墨者的孩子一同就学于岘山学院,由周复亲自教导他们。
  “这不是放假了嘛,我和其他几个同学都在这里帮忙,这几日印出最后一批书籍之后,我们也就可以回家过年了。”褚怀笑着回答道。
  “嗯,好,好好干。不过先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黄公。”
  “诺!”褚怀抱拳应道。
  等褚怀跑去找黄乐圣,周复这才抽空朝“墨房”内部看去。只见原来的书架被改造成了版架,一格一格地放着制作好了的雕版。原本读书写字的地方变成了工人印刷的工作台。
  周复没有直接提出活字印刷的技术,而是先让他们制作雕版印刷,因为二者相比,还是雕版印刷比较实惠,但是活字的原理还是教给了黄公,至于黄公用不用就由他安排吧。
  “墨房”原本螺旋形的建筑结构消失了,因为那样太浪费空间,改用十几根巨石磊成的承重柱支撑起楼层地板。现在“墨房”的可使用面积较之前多了好几倍。
  周复背着手绕了一圈,看这些工人们熟练的技术,认真的脸庞,他感到莫名地欣慰。
  这时褚怀小跑着过来,对周复道:“黄公在他的研究室里,请先生过去呢。”
  周复不禁露出笑容,黄乐圣虽然有点上年纪了,却特别爱钻研,自从周复跟他讲解了活字印刷的原理时候,他就一门心思地钻了进去,想把这东西研发出来,不知道现在研发到什么地步了。
  “前面带路。”周复含笑道。
  黄乐圣的研究室在最顶层,周复需要爬三架楼梯楼梯才能到,这里既是“墨房”的最顶层,也是黄乐圣研究室、办公室、起居室。
  周复刚举起手敲了敲房门,一只手就将他拉了进去。
  “哎哟,我的周先生,你可总算来了。”黄乐圣急地直跳脚,“这个问题老夫想了几天了都想不通,你快来帮我想想方法吧!”
  “什么问题啊,黄公?不急,慢慢说。”周复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着黄乐圣。
  “唉,你看。”黄乐圣拿起桌子上一块木头,是一个活字印,他指着上面反体字说道,“你看你看,用木头刻字,用久了会膨胀,全是水进去了。还有药泥,粘上去很难清理啊,不像雕版铲掉就是了。你说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周复赶紧承认错误,“是我当时没跟黄公说清楚材料,如果用木头确实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
  “什么方法?”
  “换一种材料,不要用木头了,你可以找月怡,让她给你找些粘土过来制作。”
  “嗨!”黄乐圣恍然大悟,跺脚道,“这可真怪你!让我又浪费时间,又浪费材料。呸~”
  “嘿,黄公,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好歹这些技术都是我教给你的。”
  “嘿嘿嘿......怎么会,怎么会呢。”黄乐圣连忙露出笑容,奉承道,“周先生大才,大公无私、心系天下,切莫与小老儿计较。”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周复挥挥手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黄乐圣指了指周复,“今天怎么想着来找老夫了?”
  “当然是有事拜托黄公了。”
  “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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