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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唐晓芸着实休息了很长时间。一是因为本来就到了淡季,公司的团也不多;二是因为上次被中途换下的影响还没有消除,方妍在派团的时候多少有些顾忌。
于是,几乎有一个月的光景,唐晓芸都是稀里糊涂过的,不是在商场里闲逛,就是在床上蒙头睡大觉。
她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也记不清是哪一天,她正睡得昼夜颠倒黑白不分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才猛然被惊醒了,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睡眼惺忪地“喂”了一声。
“还在睡觉吗?”一个似乎很熟悉又隐隐约约地觉着有点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她愣了一下,是罗哲,于是她像是一个被重力按压后除掉重力就迅速反弹的弹簧一样,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连忙说道:“哦,没有,我已经起床了。”
“你中午没事吧,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他继续以极其温和的语气说道。
“嗯……行吧……”唐晓芸的语气有些犹豫,好像是在思考,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因为她此时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压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你走到桃源酒店门口,我过来接你。”尽管她听得出来,他说话的神情是带着笑容的,但是她还是很明显地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容置疑和笃定。
唐晓芸看了一下时间,这时正好是上午十一点钟。于是,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他笑着说:“一会儿见!”
她也笑着说:“一会儿见。”
他很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唐晓芸开始起床刷牙梳洗打扮。
桃源酒店距离公司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要先拐过一个路口,再步行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才到。
当她刚刚走到桃源酒店门口的时候,罗哲便开着他的黑色奔驰车过来了,他将车停在唐晓芸的面前,按下车窗,冲唐晓芸笑着说上车吧。
唐晓芸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腿坐了进去,然后轻轻地关上车门。
“好久不见你了,最近都在忙些啥呢?”罗哲仍然微笑着,用一种很轻松很温和的语气问道。
“没有忙啥。”唐晓芸望着窗外,淡淡地说。
“有没有看什么新书啊?”他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来看她一两眼。
“没有。”她仍是淡淡地说。
罗哲沉默了一会,半晌才说:“我推荐你看一些书吧。”随后,他就说了一长串的许多书的书名,有一些,唐晓芸记住了,有一些,她没有记住。
一路上,唐晓芸都显得心不在焉。
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好像开了很长时间的车,载她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依稀记得过了一座桥又过了一座桥,然后到一个被人们称作是岛中之岛的地方。他对她说那里有一家很有名的叫做醉鸭庄的饭店。
因为是中午,所以客人并不多,罗哲当场就要到了一个小包间。
坐下来后,他看都没看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就轻车熟路地点了一个醉鸭和一些其它的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上齐了,服务员在告知他们菜上齐了以后就退出了包间,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跟男朋友吵架了?”罗哲笑着问。
“男朋友?他在哪个老娘们腿肚子转筋都还不知道呢,还吵架?”唐晓芸的脸微微一红,自我解嘲地说。
“那是想家想妈妈了?”罗哲故作一本正经地问。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唐晓芸撅着嘴似笑非笑地说。
“那肯定是,你在做着美梦,我把你吵醒了,你就生气了?”罗哲仍旧笑着,不依不饶地问。
“不是的啦!”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笑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唐晓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你记不记得,我还跟你说过,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罗哲两眼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事?”唐晓芸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做办事处,去夏城,这样,你离家就近了,就可以常常见到妈妈了。”他又嘿嘿地笑了。
她怔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更有些不知所措。老实说,这是一个她曾经期盼了很久的消息,有一段时间,她曾经心潮澎湃跃跃欲试,但是后来很长时间,罗哲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她以为他当时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真正成熟的计划和打算,所以后来,她也就渐渐地把它放在脑后了。
“怎么?不愿意吗?”他略带不解地问。
“没有,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突然。”她内心激动万分,感觉好像在梦幻之中,以为这一定不是真的。
“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突然。我已经筹划很久了,也考察你很久了。”他看着她说。
“真的吗?”她仍然有些不相信。
“嗯,我觉得你已经在这个行业得到了充分的煅炼,应该能够胜任这个工作。我是这样认为的,你觉得呢?”
“既然您这么相信我,信任我,我想我应该有信心干好的吧!”
“如果不当导游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她使劲地摇摇头,“在栖美,导游就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职业,年纪大了就干不动了!”
“可你还年轻啊?”
“但是,我的心已经老了。”
“能有多老,能老过我?”
“那可说不定,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真的吗?当真有那么年轻?我不相信。”他显然很高兴,摸了摸自己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呵呵地笑着。
唐晓芸也抿嘴笑了。
吃罢饭,罗哲问唐晓芸愿不愿意陪他去一个地方,唐晓芸没有吭声,他就直接带她去了。那是一套空房子,他说是一个朋友的,房子里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当罗哲关上门以后,唐晓芸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罗哲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是呵呵地笑着说:随便坐吧。
唐晓芸放下包,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过了一会,罗哲从洗手间出来,看得出来,他洗了脸,并摘下了眼镜。
唐晓芸看着他,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笑着走过来,坐到唐晓芸的身旁,轻声地问:“你在看什么?”
“你……”唐晓芸后面的话几乎没有出口,便被他用嘴唇堵了回去。
一阵几乎令她窒息的亲吻过后,她仿佛失去了知觉。
后来,她是如何被罗哲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更是一概不知了。
事后,罗哲虽然显得非常疲累,但脸上却露出了惬意的微笑。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抚摸了一阵,又亲呢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很温柔地抱了抱她,轻轻地吻了吻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休息一下吧”,然后倒下去便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香,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唐晓芸却丝毫没有睡意,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