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别前夕

　　“小兔崽子，你又偷我的酒！”
　　躺在寒冰石上的韩钰听到师傅的吼声赶紧捧起手中的酒葫芦仰头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打了几个饱嗝才心满意足的将酒葫芦放在一旁，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一个巨大的脚印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嘭”
　　韩钰被站在洞口的玄天老人一脚踹到了石壁上，整个身体毫无保留的嵌了进去，韩钰歪着脑袋痴痴的笑了笑。
　　“老头，酒不错，你也喝点。”
　　四年了，叫一声师傅能死啊！
　　“喝你个头啊，等你酒醒了到寒潭，和你说点儿事情”玄天老人忍不住爆了粗口，自打收了韩钰做徒弟，自己的素质是直线下降。
　　“哦”说完还没等玄天老人离开石洞就传来了呼噜声，阵阵回音伴随，宛如一曲杂交乐，曲子是真不咋地。
　　石洞内除了摆放着一张石床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石洞通体透白，石壁之上的纹理如湍如瀑，就像是一层一层堆叠起来一般，石壁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形凹槽，这可是韩钰四年来的靠自己的身体硬碰硬撞出来。
　　等韩钰找玄天老人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韩钰的步伐还有点儿不稳，实在是酒劲太大了。
　　“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时间有点儿久，正好你借着这段时间可以出谷去历练历练，顺便去圣殿帮我找一个叫孔婕的人，将这个交给她。”
　　玄天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目视远方，天，似乎要变了。
　　韩钰手中出现一枚玉佩，看着神情严肃的老人，等了半天才忍不住开口。
　　“就这？没别的了？”
　　玄天老人将目光落在韩钰的身上，“没了”
　　“那可不行啊”
　　韩钰脸色突变，神情更加严肃。
　　玄天老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老一小相依为伴，韩钰是玄天老人从死神手中带回来了，依稀记得那天大雨倾盆，雷声滚滚，玄天老人御风而行，身上却无半点雨水，路过天涯山时看到了韩钰。
　　那时的韩钰如死尸一般被抛弃在乱石之中，身上被雨点溅起的泥土所覆盖，胸口处被血染成了红色，血水与雨水混为一体。
　　让玄天老人驻足的是那一双充满血色的双眼，眼中满是愤怒与悔恨，韩钰只剩一口气了，但是那一口气被韩钰死死地憋着，让他苦苦支撑了七天七夜。
　　“也罢，看来是天意了”
　　玄天老人从天而降，来到了韩钰的身旁，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涯山顶，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玄天老人挥手做了一道屏障，将韩钰与外界隔离，目光落在胸口上，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出溢，玄天老人将韩钰的衣服解开，准备为韩钰上疗伤药。
　　但是在解开衣服的瞬间玄天老人眼神楞了一下，伤口长约三寸，伤口的形状如刀割一般，其实是被用手划开的。
　　玄天老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伸出手，拨开了韩钰的伤口，在触及伤口的刹那，韩钰的身体猛的抖动了一下，眼神从天涯山顶转移到了玄天老人的身上，嘴角微动，仿佛在笑。
　　伤口之下原本应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但是却被人生生的拿去了，玄天老人看向韩钰的眼神变得更为复杂，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为韩钰服下，身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愈合，而韩钰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回到了寒潭谷，玄天老人以寒冰石为材，雕刻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施以秘法，原本是死物的寒冰心渐渐跳动了起来，被移植到了韩钰的体内。
　　再后来韩钰便成了玄天老人的弟子，之前在韩钰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韩钰没说，玄天老人也不过问，两人很是默契。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分别是暂时的，以后还会相聚，不过相隔多久却是一个谜，也许很短，也许很长。
　　玄天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韩钰，在韩钰的心里，他的第二条命是玄天老人给的，也就是以后他的一切都是玄天老人给的，他，似乎离不开他。
　　玄天老人动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老头，出去历练需要盘缠啊！”
　　韩钰的一句话将思绪万千的玄天老人硬生生的带回了现实中，一口老血在胸口处翻滚，差点儿就要喷出来了。
　　你这么严肃就是为了跟我要盘缠？出门历练你竟然有脸问我要盘缠？你当是出去玩呢？
　　玄天老人缓缓闭上眼睛，瞬间出脚，虽然韩钰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依旧躲避不了玄天老人的出招，一脚踢入寒潭。
　　寒潭深不见底，随着这一脚的力度，韩钰的身体不断的下坠，承受的水压也越来越强，感觉身体要被挤压变形了，寒潭底究竟有什么韩钰从未得知，以他的实力还无法窥探。
　　好一会儿韩钰才在水面上冒出了脑袋，但也被整的七荤八素了，玄天老人真想狠狠打自己几个巴掌，四年了自己的徒弟什么德行竟然还没有摸清楚。
　　等韩钰爬出寒潭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顺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也罢，再传授你一套功法吧”
　　“啊呀呀呀，老头你可终于肯松口了，四年了你就交给我一套功法，说是什么一念成神，我这成天念叨也没见成个半神，你别只传授我一套了，多传授我一点儿，我学的也快，要知道出去历练肯定是千难万险，有句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万一出去打不过可就给你丢人了，你说是不是？”
　　韩钰像是一个无赖一样，但是玄天老人只是一个眼神韩钰就猛的向后撤退了几十步，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可不想在尝试了。
　　“贪多嚼不烂，接下来传授你的功法也只是一个辅助功法，等什么时候你将成神诀修炼到第五层你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五层？要不你提前给我透露一点儿，这样说不定我修炼的更快一些”
　　韩钰笑了笑，开玩笑呢，四年了，他还停留在成神诀第一层，虽然最近也窥探到了第二层的门槛，但是越往后修炼越难，等到了第五层都不知道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我又没修炼过，我哪知道”玄天老人嘟囔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韩钰好像是听清了几个字。
　　“老头你说啥？”
　　韩钰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眼神开始变得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废什么话，一套功法你都修炼不明白还想修炼其他的，你知不知道你天赋究竟多差，脑子究竟多笨啊，四年了，连成神诀第二层都没修炼到，气死我了”
　　玄天老人气的说话舌头都要打架了，听起来像是在责问，但更多的是缓解尴尬。
　　韩钰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他学的快，这四年来的表现让他有资本说这句话，正因为如此，玄天老人才试探性的让韩钰去修炼成神诀，也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我也没那么笨吧，可能就是理解能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修炼时间短了那么一点点，酒喝的多了那么一点点，咳咳，那个你不是要传授我一套辅助功法吗，时间紧迫，传授完了你好赶紧上路”
　　韩钰不过大脑说完后觉得身体凉飕飕的，一双冰冷的眼死死盯着自己。
　　“那个，出远门，出远门”韩钰又露出一副不要脸的样子来。
　　“能配合成神诀的功法主要有三种，第一种主要是修心神，正所谓破而后立，不破不立，绝境中成神，死亡中求生，人只有在不断地挑战极限才能够突破自我......”
　　玄天老人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韩钰听得是一脸懵逼，这哪是什么辅助功法，比成神诀还难啊，眉头紧皱着，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玄天老人的话。
　　“那个能不能说的稍微简单一点儿？简单一点点？”韩钰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就是自杀，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自杀，在死亡的边缘去感悟成神诀”玄天老人不咸不淡的开口，韩钰嘴角有些抽搐。
　　这不是赤裸裸的找死吗？谁给你悟的机会啊，什么狗屁辅助功法了，韩钰猛摇头，这种自杀的境界他学不来，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了。
　　“那就考虑第二种功法，第二种功法主要是修体，正所谓身体是修炼的本钱，拥有一个好身体是拥有了修炼的命脉，智者和愚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珍惜自己的身体，那些歪门邪道通过残害自己身体的修炼之人在修炼一途是走不长远的，譬如那些不能人道的低级修炼者，鉴于你这四年来的表现，这套功法最适合于你了，那就是挨揍，挨揍算是锻体的一种最为有效地方式。”
　　玄天老人一本正经的说道，韩钰的嘴角抽动幅度更大了，自己四年来的表现就是这么被认同的？
　　“老头，你这不是自杀就是自残的，有没有稍微有点儿人性的功法，你不是还有第三种功法吗，是不是对我的杀伤性能够稍微小一点儿？”
　　韩钰已经变得失望了，对于这第三种辅助功法已经不怎么报希望了。
　　“第三种嘛，那个有点儿难，稍微把控不好这修心修体都毁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两种？”玄天老人话语间变得有些不太自然，甚至咳嗽了好几声。
　　“你先说说，我考虑一下。”韩钰觉得前两种还是不妥。。
　　“咳咳，双修”
　　“哦...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