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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讲，我女子可是当过市长秘书的，当时在村里别提多高兴，有事没事家家户户都来我们家喝茶……”雅阁窗边的座位上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婆婆不停的讲着她的女儿。
前台坐着的凌辰一脸的无奈，这个老婆婆应该是刚去世的，死因估计是自然死亡，也就是阳寿耗尽。
不过死后却仍旧保留着生前的习惯——唠叨。
对于这种老人，他向来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的，但现在他主要向的是怎么把她送下去。
“等一下，奶奶，你渴了吧，先喝点水。”说着，凌辰急忙抽空到冰箱旁边的饮水机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开水。
老婆婆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女儿之前也是这样给我倒水，她说水井里的水不干净，怕我喝了生病，所以就给我买了饮水机，还每个月抽时间找人换水箱。”
凌辰把水放在她座位前的桌子上，顺便就坐在了她对面。
“你有这么好的女儿应该很幸福吧，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老婆婆眼神忽然间黯淡了一些，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失踪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凌辰感到出乎意料。
老婆婆眨了眨眼，一抹悲伤的神色席卷而来。
“我以为在大人面前多提提女儿你就能让我见她一面，看样子你应该没见过她，说明她还活着……活着……”
送走了老婆婆，凌辰一屁股坐在前台，还不到半天，差不多就来了五六个鬼，按这频率他有点力不从心。
而且每个鬼来时都要唠叨几句，搞得他耳朵都长茧了，但这也改变了他的一些看法，他一直以为鬼都是凶神恶煞、长相奇特的，没想到他们和自己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鬼之所以让人害怕的原因吧——和人并无两样。
推开门，凌辰走了出去，他想透透气，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放假他都没有好好的散散步，现在有机会了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走在人流中，他时不时会看见樊冥熟悉的背影，明明才刚认识，对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凌辰停了下来，在他对面的街道上，一个年轻人飞也似的从路边跑了起来，接着一下撞在正在走路的女生身上。
“啊！”女生尖叫一声，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急忙扶住女生。
女生见自己没什么大碍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男生旁边的店面是一家服装店，门外的玻璃是灰色透明的，透过玻璃，凌辰看到男生的脖子上面一团黑影浮动着，像是缠住了他。
凌辰头皮微微发麻，像这样大白天街头看见鬼魂还是第一次。
跟着男生走了一段路，他发现男生要去的地方离雅阁很远，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钟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对方有停留的迹象，反而是脖子上的黑影越来越大。
随着黑影的增大，他的脖子看上去完全被包裹成黑色的肿瘤，走路时脑袋慢慢垂了下去。
在过往的路人看来他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导致的无精打采，而在凌辰看来，在哪团黑影里有一张令他熟悉的人脸。
凌辰加快了步伐，等到他能看清楚那张脸时，他的呼吸不由得停止了几秒。
秦玲！
居然是她的脸?
可是她怎么会从乱葬岗出来?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能沦落到寄托在别人身上，看来秦玲的处境的确令人堪忧。
那么，今天你算是要栽在我手上了！
凌辰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男生耷拉着脑袋走着，忽然一道蓝色的火焰悄无声息的包裹住了他脖子上的黑影，把它整个套了起来，然后带着它剥离了男生的身体。
黑影挣扎着，但无奈它的力量十分薄弱，根本不能阻碍冥焱的屏障。
冥焱是秦玲间接性“赠送”给他的，讽刺的是此时此刻她却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玲竖起眉毛，神情狰狞的咒骂凌辰，像极了街头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泼妇嘴脸，不同的是她没有身子。
一个头颅在蓝色屏障的包裹下漂浮到凌辰的身前，凌辰正对着秦玲那张皱巴巴的脸。
他露出一口白牙：“婆婆，你的肉汤熬好了没有？”
秦玲说累了，紧闭着嘴巴，眼睛缓缓闭上了。
见她没有反应，凌辰便没有自找没趣，望了一眼快消失在街头转角处的那个男生，他的腰板比刚刚挺直了些，倒是脖子上还残留着几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如今主体部分在自己手里，那仅有的一丝黑气不过是强弓末弩，在阳气的侵蚀下很快就会消失，在此之前他最多只会再摔个跟头。
果不其然。在凌辰转身返回雅阁的时候，那个男生忽然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一下子吧把头部撞在了前面男生扭动的臀部。
他的脸直接贴在对方臀部，除了脸上火辣辣的擦痛，鼻子里还窜进来的一股刺鼻的味道。
……
“婆婆，你说一句话，不然我一个人好寂寞。”
凌辰对着盛放在门口靠窗户的花盆说到，与之不同的是花盆里的土壤上不是鲜艳夺人的花朵。而是一张皱巴巴、神情愤怒的头颅。
她就是秦玲，凌辰原来是想放在前台起个招财猫的作用，但看着她凶神恶煞、皱皱巴巴的脸时，他觉得应该让她多晒晒太阳，补充点阳气就会接地气多了。
“婆婆，你的身子哪去了？”凌辰问她，回答他的依旧是冷冰冰的目光。
行吧，凌辰拿起前台柜子里的水壶，先把架子上堆放的花全都浇了一遍，最后还不忘给秦玲那盆也浇了一下水。
凌辰把水壶物归原位，接着把鬼差证拿出来端详了一会儿，当他看着自己的名字时他“咦”了一声，因为他名字下面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数字——15。
“嗯?樊冥那小子把S市交给你了?真是够随便的。”一直闭口不言的秦玲看到他的证件有些惊讶，瞪大眼睛愤愤的说。
“你认识大叔?”凌辰对他们的相识很疑惑。
“认识?他还算我半个孙子。”秦玲波澜不惊的回答。
……。
“啊噗——”
樊冥走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捂嘴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