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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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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不醒看着手中的邀请函,制作的很精美,里面的言辞也很客气,说长思会这些年来与细雨楼邻邦友好,共同发展,守望互助,为加深双方更进一步的帮会友谊,长思会邀请细雨楼共同组织一次联合旅行,时间定于三天后,届时长思会现任会长宋佳女士将携全体人员翘首以盼,希望细雨楼楼主周不醒务必参加。
  周不醒脸色铁青,将邀请函随手扔到桌子上,有些不善的看着宋亮:“我已经把严重性说的很清楚了,你不去劝她,反而给我送来这玩意,你什么意思?”
  宋亮微微避开对方的目光,看向后面高木架上的青花瓷瓶,不由想起那句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再等你”。
  “我不去。”周不醒有些动怒,话语冷厉:“该劝的我都劝过了,你们好自为知。”
  宋亮也不再劝,走到门口留了句“我也会去”。
  
  三天后,所谓的旅行团集合完毕,周不醒和宋亮一个说到做到,一个说到没做到,都来了,连宋佳、秦婷、袁望,一行五人开车上路。
  本来袁望已经按着卫星地图,重新标定了羊皮卷上的道路,现在有周不醒在,倒省了看图的麻烦。
  一行人当天晚上赶到川山省黑石镇住下,翌日清晨在镇上吃过早饭再次出发,到了山猫沟,到了这里,就要步行进山了。
  这地方属于僻远山区,少有人来,车刚进了村子,听到车声,好多人就出来看,周不醒像是熟门熟路,自行开到一家门口停好。这家主人是个四十来岁诚朴汉子,正在门口捣鼓些木头,看到周不醒,连忙招待大家进屋,喊他媳妇给客人烧茶喝。
  几个人在屋里围着桌子坐下,山里头的人家,家里一应用的但凡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倒也像模像样。大汉的媳妇提着大水壶给大家把水倒了,热情的很,汉子摸出个老汉烟点上,自己到门边上蹲下抽,安静的很,周不醒这时候也多了些人气,居然还跟汉子说笑了几句。
  汉子对周不醒很尊敬,话里话外都透着感激,说起小日子,脸上乐呵呵的,讨了媳妇生了娃,全家吃的饱穿的暖,说这些的时候满满一股子幸福。
  袁望看着汉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幸福不管你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你愿意拥抱它,它就跟你走。
  汉子说一说自己,又说起村里有意思的事:“昨天我还看见外国人了,金黄色的头发,眼睛蓝汪汪的,姑娘洋气的很,找人带着进山,让二牛子抢了去,这小子回来,还不得鼻子翘到天上去喽。”说到最后有点懊悔,挣不挣到钱先不说,能跟着外国人接触,回头唠起来,也能让一村子人巴巴赶过来围着听,想着又想到高兴的事:“那姑娘还拿着把宝剑呢,到底还是咱们的东西好,连外国人都爱。”
  周不醒目光闪动一下,顺着话又问了几句,就带着大家要上路,汉子原说是要留吃饭,听说大家要赶时间上山,这才作罢。
  大家收拾收拾出发,要带的东西不多,每个人背包里只装了些必须的水和食物,然后就是手电、绳索,其他的一概不用。
  这里已经属于偏远山区,少有人来。一行人沿山间小道前行,两旁树林茂密,枝叶在上面连成一片,遮天蔽日。
  周不醒在前面开道,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一路上鸟兽皆无。宋佳她俩女孩子本来还担心有蛇,照着网上学的技巧做足了功夫,此刻竟然是一点用不到。
  宋亮跟周不醒走在一起,说着话:“拿剑的外国人,会不会。。。”
  周不醒不甚在意:“我倒希望是拿剑的中国人,这里风水好,埋在这的人有福。”
  一行人大约走了四十分钟,到了一处秃顶山坡,从这里,周不醒带着大家就不再沿着小路前行,一头钻进树林,沿着兽径走,此时已经入秋,地上厚厚的落叶,看不见脚下踩的什么,加上又不是正经路,两旁荆棘丛生,大家的速度也就比照前时慢了许多。
  兽径一般都是通到水源,果然走了不久就见山里一道溪流,大约一人宽,水质清澈透底,不过看着甘美是一回事,却没人去想着品尝下,不说旁的,只远远望去,水里大石堆间都能看到几处动物的尸体。
  到了这里,周不醒带着一行人又沿着溪边朝下走,一直走到一处峡谷。这山峡只有一米多宽,斜斜向下,两侧峭壁看不见顶,整个就像是被一剑劈开也似的齐整,从下面看上去,天空只有直溜溜一条线。
  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除了偶尔掉落的一点碎石,走起来反而比山林间好走许多,这山峡大约四五里长,以几人的脚力,快快走完,待到从山峡出来,视野瞬间开阔,到了一处山谷,四面峭壁围圆,谷中大半都被水淹没,乍看还以为是片死水湖泽,水绿旺旺的看不出深浅,只袁望他们所在这小片因为地势高,还露在外面。
  周不醒往左边走十几米的距离,到峭壁边用手一扒拉,露出个半人高的洞,旁边斜斜的放着块青石板,这洞离地面还有几十公分高,倒是没有进水。
  周不醒早有预感,此时也不意外,说道:“有人先进去了。”
  宋亮趴着身子往洞口里面看,平静道:“看来是撞上了,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能他们带走。”
  周不醒点点头,当先把背包拿下来,往洞里一推。这洞不大,如果背着背包就进不去了,所以包先进,人后进。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袁望跟着,然后是宋佳和秦婷,最后是宋亮押后,这样也是为了照顾女生的安全着想,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她们都有缓冲的余地。
  洞里难行,大家都只能半曲着身子一点点往里爬,索性只有前面十几米是石头,后面就见土了,膝盖还不是多疼。就是空气不好,一股子土腥味,大家都尽量摒着呼吸尽量往快里爬,实在是不想在这里面多待。
  这一爬就是大半个小时,然后洞里就折了弯,转而垂直向下,比前时还难爬许多。至少前面还不用管包,只向前推就好了,这会得把包拉住,四肢撑着洞壁一点点往下蹭。
  就这么又爬了十来分钟,袁望隐约听到有气流声,知道离出口不远了。果然,没爬几米,前面就停住了。
  “等等。”周不醒爬到这里停住。
  袁望背靠紧洞壁,用腿蹬住对面,就地休息。
  “下面稍微有点麻烦。”周不醒见大家都凑近了,对这大家说道:“马上就到出口,等下你们跟紧我,顺着顶子爬,爬到那边崖上去。顶上有前人留下的铜环,很结实,就是别往下看。”
  几个点头表示知道。
  袁望一边爬一边低着头仔细看周不醒,此时洞里已开始见亮,倒看的清楚,眼光从空隙处看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字“操”。你道怎的,这里已经能看到外面,一眼就能看到洞口到地面的距离,怕不是有一百来米高,这洞出口居然是在半空里。
  好在袁某人只些微恐高,加上有功夫在身,这尼玛手脚一软,还不掉下去摔成渣了,稳住身子,就看周不醒已经准备出洞:“我先下,我喊好了你再下。”
  “好。”
  周不醒到了洞口,仅用膝盖好像小劈叉一样卡住洞壁,保证能支撑自己的体重不掉下去,用手提着背包,一点点转动膝盖往下蹭,只到半边身子都出了洞,将背包背好,身子扭动似乎在找他说的铜环,然后就看他把身子整个荡出去,过来几秒袁望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好了。”
  袁望又跟后面的一样交待好,这才学着周不醒的样子,慢慢往下。看的容易,做的难。袁望之前看周不醒的样子,只是觉得不容易,等到了自己,才发现,简直是太不容易。只靠着膝盖顶住洞壁,固定住自己还好说。要转动膝盖,非得自己腰身配合晃动,膝盖不能顶太紧,太紧了不动,又不敢不紧,现在他全靠这呈对角的膝盖固定身子,不但不能松,角度都不能变,这又不比滑冰,摔倒了爬起来重来,这要是掉下去,怕是要重来也只能等下辈子了。
  袁望试了几次,终于放弃,反身上去,把包里的绳子拿出来系到自己腰上,舔着脸把另一端递给宋佳:“帮个忙。”
  宋佳接了绳子,但目光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袁望才不在乎,要命还是要脸,这个选择题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宋佳在上面拉紧了绳子,一点点的放袁望下去,期间袁望的膝盖依然一直碰住洞壁,这点小动作宋佳在上边看的一清二楚,气的真想松开绳子把他放了风筝。
  待到袁望上半身出了洞口,就看到周不醒所说的铜环,有小孩子的项圈大小,钉在顶壁上,周不醒已经往前几米,把就近的几个铜环让了出来,最近的一个离洞口一米左右,袁望腰上使劲把身子扬起来用手抓住,老实说,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周不醒刚刚证明过这铜环很结实,要只靠这铜环吊着自己,袁望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赶鸭子上架,不信不成了。袁望眼一闭,给宋佳喊了一声“松手”,就觉得身子开始往下落,手上用力拉紧,整个身子就这么掉出洞来,他身子摆动,把铜环拉的咯吱吱响,整的他一顿紧张,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等到袁望把四肢都固定,才发现到底是自己没经验,应该背对前进方向,这样四肢固定住就是头向前方面朝顶壁,往前也好抓,也不用看到下面。于是又费半天劲调整,等他彻底好了,往前爬上两三米,这才给后面的发信号,心里很替两个女孩子担心,自己都这么难,她们不会出事吧。
  结果很不幸,事实证明这些人里他真的只用替他自己操心就行了。两个女孩身子灵活,爬的时候还有心情聊天,说什么以后会御剑飞行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听的袁望汗颜。
  这里不似外间,没有风,几个人也不虞被风刮的乱晃,手脚只要抓稳,一步步也不着急,慢慢爬,这么爬了大约几十米,就听前面周不醒喊了句:“到了。”
  袁望往后仰着脖子看,前面周不醒已经摆开身子跳了下去,下面悬崖顶离他们大约两米来高,地方不小,感觉停一两辆车都没问题,还算平整,袁望边看边爬,到了悬崖上方,只用手抓住铜环,把身子摆直,手一松,直直的掉下来,落到崖顶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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